高大的樹木整齊地排列在兩邊,大片的葉子微微泛了黃,點點黃斑和青蔥的大背景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平整的大理石道路兩旁巨大的龍鳳噴泉不息地噴出冒着熱氣的水。
雄偉的建築聳立在道路的終點,仿歐式的建築風格讓讓人感覺到一股奢華之氣撲面而來,米白色的外表在烈日之下就像是覆上了一層薄金。
喻可欣嚥了咽口水,愣愣地站在車門邊上。
她雖然也是在金堆里長大的,但是鬱維淼不會這樣子奢侈地生活。
而且,她知道蘇家有錢,但是也沒有想過會有錢到這種地步。看來,蘇家老頭子這個大樹,她是傍對了!
沈川管家走到喻可欣的身邊,低着頭,淡淡道:“鬱小姐,這邊請……”
在沈川的帶領之下,喻可欣穿過大堂,直達頂樓的獨立包間裡。
鎏金的大門半開,裡面坐着三個人——蘇家老頭子,一位打扮得貴氣逼人卻不失莊嚴的中年婦女板着臉正坐在他的對面,還有一個穿着西裝的年輕男人拿着一份黑皮文件站在兩人的中間,嘴巴不停地張合,不知道在說什麼。
喻可欣站在門口的位置,上下打量了包間裡的環境,不免得有些驚訝。
這裡的裝飾很簡單,除去一套真皮沙發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雜物了,灰白色的牆壁就像是裝修尚未完成,還留着大片的不規則的白色油漆層。
她頓了頓身子,微笑道:“蘇伯伯好……不知道這兩位是誰?”
喻可欣看了一眼貴婦和年輕男人,便把目光集中在貴婦的身上了,這兩個熱不的身份明顯,一看就知道誰纔是重要的。
果不其然,經過蘇家老頭子的介紹,貴婦人和年輕男人的身份就擺在喻可欣的面前了。
貴婦人是市長的夫人,名叫景然,同時也是蘇家大夫人的親姐姐,景家的大小姐。
而這個年輕男人正是蘇家老頭子的御用律師——姜承,雖然只有三十歲的;年紀,不過他們家世代爲蘇家做事,自從他的父親過世之後便由他來爲蘇家管理法律上的事務。
瞭解過之後,喻可欣便微笑着看着景然道:“夫人好……我叫喻可欣,很高興認識你。”說着,她就伸出手去,做了一個邀請景然握手的樣子。
景然瞥了一眼喻可欣,不屑地冷哼一聲卻看着蘇家老頭子道:“我是不會接受你這樣的解釋的……這樣的事,我的妹妹不能決定,你就欺負她不知道事嗎?!”
喻可欣微微皺起了眉頭,疑惑地看着瞬間氣氛變得緊張起來的蘇家老頭子和景然。
但是卻在餘光裡瞥見本來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姜承,只見他的臉色平靜,絲毫沒有置身在兩個極大氣場裡的不適。
喻可欣微微驚訝地看了一眼姜承,暗歎道:這個男人如果不是長期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習慣了,那麼這個人絕對是深不可測的!
因爲這樣壓抑的氣氛,就算是喻可欣自己也感到一絲的不適,不過良好的社交教育讓她能夠穩住不表現出來,但是這樣的社交習慣她已經學習了十幾年了,怎麼連一個剛剛出來的律師也比不上了!
就在喻可欣出神地空擋裡,蘇家老頭子的臉色已經開始變得陰沉了,一雙渾濁的雙眼裡似乎含着冰寒,讓每一個接觸到的人都忍不住身子猛地一顫,整個手臂的雞皮疙瘩都跳了起來。
他冷着臉,淡淡地瞥了一眼景然道:“不管你接受不接受,事情已經是定局了,你的意見並不能代表景悅,她纔是我的合法妻子……”
還不等景然說話,蘇家老頭子馬上接着道:“就算是我的合法妻子不能決定這些事,她的兒子——你的親外甥已經過了十八歲了,他纔是對這件事有決定權的人!”
此話一出,剛剛還是義正辭嚴的景然突然噤了聲,氣得滿臉通紅地看着蘇家老頭子。
她知道蘇家老頭子忌諱她和景悅,卻沒有想到蘇家老頭子竟然會做到這樣的地步,不但讓她的妹妹說不出來話,還把自己的話語權都直接掐死在搖籃裡。
她猛地站起來,指着蘇家老頭子道:“蘇康城!你還是不是人?我景家在你事業起步的時候幫了你多少?”
“今日你都忘記了是不是?我的妹妹景悅要是有半點損傷我都會把你碎屍萬段的!我景家捧得你起來,也一樣可以把你摔到谷底……”
蘇康城突然露出了一個微笑,向旁邊站着的姜承看了一眼,便也慢悠悠地站了起來,不緊不慢地道:“市長夫人,似乎還是沒有把現在的情況看明白啊……要不要我幫你理清楚了?”
景然看着蘇康城臉上的微笑不由得後退了半步,她按在桌面上的手微微地顫抖着,卻挺起腰板道:“蘇康城,什麼情況是我不知道的?你以爲就憑着你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業就能夠扳倒我景家嗎?”
話音剛落,蘇康城臉上的笑容不但沒有退減,反而加深了幾分,看上去卻更加覺得陰寒。
他淡淡地看着景然,搖頭道:“單憑着我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業是不可以,但是……市長夫人,你這兩年過得日子太舒心了,是不是忘記了看看最近的新聞了?”
說着,他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地看着景然道:“這個世界早就重新洗牌了……現在我纔是這裡的老大!你們景家,不過是倚仗着前人留下來的功績在強撐而已,早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這一番話,顯然不是景然能夠接受的,她的身體猛地一抖,卻還是冷靜地搖頭道:“不會的!你這樣鄉下來的小子,怎麼可能超越我景家?就算是我景家沒落了,只要我丈夫一句話,一紙搜查令,你也一樣逃不過……”
蘇康城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繼續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便重新坐下來。他看了一眼姜承,好笑地看着景然。
景然被他看着有一
些不安,便哆嗦了兩下,大聲道:“你嘆什麼氣!難道不是嗎?哈哈哈……蘇康城,你不用裝樣子了,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明明已經怕得要死了……”
景然大笑着,但是她眼底裡的不安卻把她自己給出賣了,看似信心滿滿的笑容中卻包含着濃重的心虛。
沒有等到蘇康城說一句話,喻可欣卻聽見一直沉默的姜承淡淡地開口了。
低沉得就像是大提琴的G調的聲音不大不小地響起:“何夫人,根據我們的調查,你的丈夫也就是市長——他有過七次的貪污受賄記錄,並且多次借用職權替自己的家人買入經適房,並且高價賣出……另外——”
姜承的話還沒有說完,景然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煞白,塗着姨媽紅色的嘴巴和蒼白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
她伸出手想要把姜承手中的文件搶過去,卻被姜承利索地躲開了,她自己卻因爲慣性而直接撞上了一邊的桌子上,疼得她馬上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
她擰着眉,額頭上滿是滲出來的冷汗,她指着蘇康城,惡狠狠地罵道:“蘇康城,你這樣對我……景家是不會放過你的,何法德是不會放過你的!”
蘇康城冷冷地看了一眼景然,絲毫沒有要關心她的意思道:“我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一下吧……不然,你怎麼看着我“倒黴”呢?”
話音剛落,蘇康城就擺了擺手,看着沈川道:“來了多久了?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沈川低着頭,一字一句地看着自己的鞋面道:“都已經準備好了,明天就可以登上本市的所有主流媒體的頭條。”
蘇康城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很好……”說着,他頓了頓,看了一眼還捂着肚子的景然道:“何夫人還要我讓人送你回去嗎?”
景然咬了咬嘴脣,咬牙切齒地道:“不必麻煩了!你的車……我可不敢坐,要是我也像妹妹那樣在車上中了風,找誰說去?”
話音剛落,喻可欣猛地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今天早上自己還和沈川要求見一次的人,居然是中了風的?
難道真的是景然說的那樣——景悅的中風根本就是蘇康城一手造成的?只是他僞裝得好 才讓人覺得是一個意外?
看來,景然今天找上門來,不過是爲了證明自己的妹妹是被蘇康城逼瘋的,卻沒有想到自己反倒被蘇康城弄成這個樣子!
但是換一個角度來說,景然和景悅兩個人都是罪有應得!
景悅早年仗着自己景家的權勢根本就不把剛剛出來混的蘇康城當人來看,而且那個年代的法律不嚴謹,所有大部分人都是像蘇康城那樣的,做得都是一些不光明的行業,所以也留在了不少污點,景家由此也掌握了不少蘇康城的把柄。
看着景然出去了,蘇康城突然轉過頭來,看着喻可欣問道:“可欣,你覺得剛剛發生的事,和你有關係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