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森無奈，卻也無可奈何。牛不喝水不能強按，更何況他也按不動。木森臉頰抽搐了一下，然後大喊道，“都給我閉嘴！”
正在唾沫橫飛的一百多名士兵陡然一靜，他們紛紛把目光看向木森。
“軍人的天職是什麼。”木森目光炯炯，可貫穿日月。
片刻沉寂後，有士兵輕聲說道，“服從命令。”
“哦，你們還知道啊？”木森語氣冷冷地說道。
不少士兵低下頭顱。
“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想法，命令就是命令。尤其是戰爭時期，命令一旦下達，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
“戰團不是你家，不能任由你的性子來。”
“有意見可以事後提，但絕對不允許對命令打折扣。”
“都聽明白了嗎？”
木森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就像林間的松濤，翻涌滾蕩，響徹方圓千丈。“回答我！”他最後喊道。
“明白！”
“不夠大聲！”
“明白！”
木森點了點頭，“重新列隊，立即出發！”
“喏！”
……
整合後的熊渠營和龍驤營重新踏上了征程，這次他們的速度要比之前快很大，就像一道道清風，剛剛劃過某地，轉瞬就消失不見。
石述和獅騰也在快馬加鞭，據先頭部落回報，他們已經成功把人族戰團圍在了一處枯木林中。
“這次我要畢其功於一役！”石述握了握拳頭。
“好！”獅騰大笑道。
這次兩者把所有的人馬全部集結在了一起，黑壓壓一片，就像烏雲一般，向前方涌動。百族的速度也很快，無數道破風聲相互匯聚，竟然如同海嘯般巨大。
……
正在調息的劉天德和孫聖楠同時睜開眼睛，“來了。”劉天德說道。
孫聖楠一笑，如蓮花盛開，然後拿出一把染血的長矛。她的開山斧早就崩碎，不堪使用。“戒！”她輕喝。
隨着她的這道聲音，近千虎賁士兵和鷹揚士兵同時起身，並以他們兩人中心，組成了一個圓陣。盾牌在前，弓箭在後，長槍手、刀斧手隨時準備卡位。
此戰，兩人已經分好工，孫聖楠負責指揮，而朱志傑負責陷陣。“我去了。”朱志傑一步踏出，來到隊伍的最前方，其身上靈力不顯，但那股內斂的殺機令空氣都變了顏色。
“緊張嗎？”來到隊伍最前方後，見百族還未至，劉天德對着身邊的幾名虎賁和鷹揚士兵說道。
“稟校尉，不緊張！”一名虎賁士兵大聲道。
“我也不緊張！”一名鷹揚士兵也跟着說道。
“不緊張！”
“不緊張！”
……
幾道聲音紛紛擾擾，卻讓劉天德臉上綻放出和煦的微笑。“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如何做到不緊張的，但我還真有點緊張。”
劉天德話讓幾名士兵同時一愣。
劉天德繼續說道，“說實話，自從青陽以來，每一次戰鬥，我都會忍不住心跳加快，血液跟着奔涌。”
“你們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小森說過，見歷死生，緊張是一種很正常的情緒。”
“可是校尉，我看你挺風輕雲淡的，指揮起來也如勝券在握。”一名士兵疑惑道。
劉天德笑了笑，“那都是裝的。”
“裝的？”士兵臉上驚疑重重，就如迷霧籠罩。
“是啊。”劉天德臉上露出如同孩子惡作劇成功般的微笑，“悄悄告訴你們，論演技，我現在完全不在小森之下。”
“啊……”
“哈哈，小森說過，不想當演員的武者不是好將軍。”劉天德繼續笑道。
幾名士兵有些目瞪口呆，這還是我們那位殺伐果斷的劉校尉嗎？這該不會是百族假冒的吧？
對於幾名士兵的反應，劉天德完全沒有理會，而是接着說道，“你們知道我是如何演的鎮定自若嗎？”
幾名士兵同時搖了搖頭。
“你們要融入感情。”劉天德一副大師的模樣，“你要刻畫一種情緒，一個角色，就必須在腦海中勾勒一種場景。你要刻畫絕世劍客，那就要堅信手中的劍無堅不摧。你要刻畫美食大家，就要想象自己的雙手能化腐朽爲神奇。”
“懂嗎？”
幾名士兵眼神懵懂，顯得很是費解。
但劉天德的興趣沒有絲毫減退，“我之所以會緊張，一是因爲害怕辜負大將軍和小森的厚望，二是擔心把兄弟們帶入萬劫不復，三就是我自己的心理因素。”
說到這他擡眼看了一下前方，同時耳朵豎起，默默估算了一下時間說道，“這三座大山壓在我的身上，讓我如何不緊張？”
“但我畢竟不是一般武者，天驕如我，怎麼可能會想不到辦法壓制緊張？”
“壓制緊張要涉及很多方面，我就不一一跟你們細說了。不過我可以把它濃縮成一句話送給你們。”
“那就是緊張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如何在緊張的情緒下行事。”
說完後，劉天德臉上露出一副快誇我快誇我的神情。然而……
“校尉，我們真的不緊張啊。”
劉天德的笑容一頓，麻吉，真的沒法聊。
“校尉……”
“憋說話。”劉天德打斷了一名士兵剛剛出口的話。
“呃……”士兵一愣。
“他們來了。”劉天德說道。
下一刻，整個沼澤都在震動，衆多枯木搖晃，就像在瑟瑟發抖。一道道黑雲逼來，那種壓迫感就像是高山崩倒在前，長河席捲在後，窒息地讓人喘不過起來。
“殺！”
“殺！”
……
無數道喊殺聲響徹雲霄，在虎賁、鷹揚的四面八方都有百族涌來，這些百族盡皆殺氣沖天，身上還帶着一往無前的勇銳。
此戰了，則大功成，又怎能不鼓起餘勇，奮死一搏？
大概十息後，百族大軍在離人族圓陣還有十丈的時候驀地停下。
孫聖楠冷喝，“矢！”
衆多虎賁和鷹揚的弓箭手迅速把手中已經搭好的弓箭斜指蒼穹，下一刻，無數箭矢破空而出，向着百族拋射而出。
“又是這招，這些人族難道就不會其他的嗎？”獅騰撇嘴冷笑。
在跟虎賁和鷹揚的多次交手中，百族聯軍已經吃夠了人族弓箭的苦頭。他們不理解，爲何人族弓箭的射程要普遍比百族遠些，而且殺傷力驚人，就算沒有射中要害，百族士兵也很容易流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