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的格外的溫順,彷彿是怕驚了熟睡的孩子一樣,暮雪看着鏡子中的周淼,她眼睛彷彿失去了以往的靈動,淺淺的彷彿還有淚,但是脣依舊緊緊抿着,倔強而堅強。
一襲白紗把周淼映襯着更加的好看了,周淼轉過頭朝着暮雪笑了笑,低聲說道:“白紗是穿給心愛的人看的。”
“你不愛顧非凡嗎?”暮雪問的小心翼翼,她當然要這麼問她了,因爲暮雪是最瞭解周淼的人,她的一顆心恐怕早就在陸瀟身上了,只怕她遺失的格外的不經心而已,其實暮雪也知道周淼只是假裝不知道,她一直都是這樣,自欺欺人而已。、
“我現在只是希望他可以好好活下去。”周淼低下了頭。
最後一個鏡頭是化妝師在周淼臉上再次補妝,粉紅色的腮紅在周淼白皙的臉上填上一抹流動的溢彩,使她整個人的氣質又增分不少。
李琳是顧非凡的妹妹,她擔任周淼的伴娘,而林肖擔任伴郎,這個看似和這個大家庭格格不入的人也和顧非凡有着血緣關係,上次的新聞發佈會上,白萍的一席話以及手裡面的D,N,A鑑,定書讓整個發佈會格外的沸騰,沒錯,林肖也是林老生當年的私生子。
周淼根本想象不到林老生當時對季博雅的愛到底還有多少,一個不能生的女子到底對一個家庭的意義何在,其實按道理來說若是夫妻兩個愛一直都在,根本不需要一個孩子來證明什麼,只是他們一對夫妻看似早就貌合神離了吧?如若不然怎麼會有白萍,怎麼會有陳幸福,怎麼會有顧非凡那個還沒有見過面的媽。
周淼站在會場外面看着裡面安靜、高雅的男士女士們,她的目光一直在找尋着,那個她熟悉的身影,可是依舊無果,原來自己的的一顆心還是在意的。
音樂緩緩而起,爲室內增添了不少的溫馨色、調,周淼緩緩劃入會場,在周淼入門的那一刻,空中一朵格外的大的花環瞬間散落,空中飛舞着、旋轉着、飄散着、瀰漫着粉、紅色的花、瓣,芬香怡人。
顧非凡就站在舞臺的正中間,一身潔白的西服帥氣陽光着,林肖攙扶着他,顧非凡在燈光下已經看不出臉色的蒼白了,他的眼睛像是在說話,在述說着‘周淼我能娶到你,真的很幸福’的甜言蜜語。
周淼也笑着朝着顧非凡走去,其中顧非凡推開了林肖的手臂低聲道:“我能自己站住,讓我一個站着迎接着周淼吧。”
“可是……”林肖的話硬、是被顧非凡打斷了。他說:“也許這是我生命中最後一次看着周淼朝着我走來,我想很正式的迎接她。”顧非凡的話讓人聽着格外的傷感,但是又對他的話感動着。
在周淼站在顧非凡的面前的時候,空中的花、瓣落到了地上,那是一條被周淼邁過的路,周淼站在顧非凡的面前,畫面甜蜜、溫馨、淡雅、知道的人還懂得那裡還有淡淡的憂傷,苦澀而蕭條。
最後周淼把手放在了顧非凡那個寬、厚的手掌上,面對牧師,眼神溫和如、水。
牧師莊重的宣言“上、帝把你們二人帶到我的面前,讓我誠懇的向上、帝禱告,並且傳達、神的旨意,現在我代表、神、像你們問候,周淼女士,你願意嫁給你身邊的這位先生爲妻嗎?不論是貧窮、富有、健康、或是疾病,直到死神把你們分開爲止,期間不離不棄,你願意嗎?”
周淼點頭,道:“我願意。”
牧師看着顧非凡道:“顧非凡先生,你願意娶你身邊的女子爲妻嗎?不論是貧窮、富有、健康、或是疾病,直到死、神、把你們分開爲止,期間不離不棄,你願意嗎?”
周淼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顧非凡的那雙手像是失去了重量一樣,周淼用力的抓着顧非凡的手,彷彿是在給予他力量,最後顧非凡身子一個凜、冽、險、些摔倒,幸好身邊的林肖和李琳及時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子。
周淼拉着他的手說道:“非凡?”她眼中的淚光隱現,彷彿下一刻就要決、堤而出,但是周淼硬是咬着牙,笑着說道:“非凡,你說呀,說你願意娶我。”
顧非凡蒼白的笑了笑說道:“我可以的。”然後拍了拍林肖和李琳的手臂,堅強的隱忍的咱在周淼的身邊,看着牧師笑着。
牧師也尊重的朝着顧非凡點頭,再次說道:“顧非凡先生,你願意娶你身邊的女子爲妻嗎?不論是貧窮、富有、健康、或是疾病,直到死、神、把你們分開爲止,期間不離不棄,你願意嗎?”
顧非凡的眼前彷彿看着周淼穿着白紗在跳舞,她飛快的旋轉着身子,然後漫天飄散着玫瑰花瓣,芬香撲鼻,她美的就像是天使。
但是虛幻的眼前的景象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周淼焦急的眼光,那淚光閃閃的雙眸,原本她是愛笑的,何時變得這麼愛哭呢?顧非凡像是開口說話,但是身子虛、軟的倒在了地上,周淼,蹲下身子抱着顧非凡的身子,嘶吼着:“非凡?”
顧非凡很想努力的回答着周淼其實自己沒事的,但是胸口一熱,眼前便什麼也看不見了,只是耳邊可以聽見周淼歇斯底里的喊着自己的名字,一遍一遍……。
周淼看着自己白紗上面顧非凡噴出的鮮、血,那潔、白的婚、紗上面觸目驚心的紅,她的眼淚再也堅持不住了,一遍一遍的搖晃着顧非凡的身子,喊着:“顧非凡你起來啊,你起來呀,你還沒有說你願、意、娶、我呢!你起來呀,顧非凡……”。
李琳在旁邊低低的哭泣,這個哥哥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的相處着,他們原本還可以繼續在事業上再次登峰造極的,可是他卻在這倒下了,周淼不是他的最愛嗎?娶她不是這輩子最幸福的心願麼?爲什麼,爲什麼到手的幸福他都不爭取一下呢?
林肖的眼眶紅紅的,俊秀的臉龐上面橫七豎八的眼淚,最後他把頭轉過去了,嗓子發出嘶嘶的低吼,眼淚一滴滴落在紅色的地毯上面,暈染出一朵朵暗紅色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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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手裡面的玫瑰花筐掉落在地上,無聲的抵抗着,半截短裙的她跌坐在地上,花瓣灑落一地,那一筐紅色似血一樣的花瓣原本是在顧非凡和周淼交換戒指的時候,朝着他們撒去的,但是現在這筐花瓣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刺痛了暮雪的眼。
周淼摸着顧非凡氣若游絲的臉龐,他呼吸淺淺,但是一字一句都說不出來,嘴角的獻、血彷彿一直在流,周淼用力的擦,低聲道:“非凡我知道你能聽見,你開口說願意啊!你不是說給我幸福嗎?你現在躺在着算什麼?非凡……”。
醫、院走廊的盡頭是顧非凡的手、術、室,他已經被推進去好久了,久的連時間觀念最好的林肖也不知道是多久了,走廊裡面橫七豎八的人,暮雪一直依靠在冰冷的牆壁,瘦弱的身子一直瑟瑟發抖。
李琳坐在周淼的身邊,她潔白的紗裙上面的暗紅色的血液已經乾枯了,像一朵朵搖搖欲墜的臘梅,周淼的雙眼空洞、無神。
從顧非凡被推進去,周淼沒有說過一句話,她甚至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冰冷的椅子和刺骨的空氣,彷彿都沒有周淼的身子冷。她手裡面是顧非凡正準備給周淼帶上的戒指,直到最後他完全失去意識的時候,那枚戒指才掉落下來,周淼像是明白了一樣,撿了起來。
那指環在手裡面怎麼熱都熱不起來。
李琳安撫道:“不要擔心,哥哥他一直都很堅強的。”
李琳叫着顧非凡哥哥,那個字眼聽着格外的溫暖,周淼想要說些什麼,證明自己還好,讓他們所有人都放心,可是她發現如今什麼也說不出來,眼睛乾澀的疼着,她回想着顧非凡之前的霸道,囂張,他站在自己的面前笑着說道:“放心吧,我得、癌、症又死不了人,你哭什麼呢?”
“周淼,我愛你,一直都愛的,也許你根本就不在意。”
“其實我們認識的應該更早纔對,只是那個時候你還不認識我,你的眼裡那個時候只有一個人,在學校裡面,你牽着林肖的手,說着你們的風信子。”
“周淼,愛本來就是自私,我做不到看着你幸福的牽着別人的手,請給我這個機會,讓我給你幸福,嫁給我好嗎?”
“周淼,這枚、鑽、戒是我親自做的,它有五個邊角,一般鑽石都是切割成六邊的,但是我想給你不一樣的鑽石,它恆久的就像是我的對你的愛,一直不變,因爲五邊形的鑽石圍繞起來是‘恆久’。”
“周淼你穿着這身白紗真美,我是不是在做夢呀,你答應嫁、給我了?我的人生算是完美了,擁有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
“周淼,我從來都沒有害怕過,也從來沒有輸過,可是遇見你之後,全都不一樣了,我害怕時間把你我分開,我最終還是輸給了、你。”
“周淼,我愛你,比你想象中的還愛,你能相信嗎?”
以往的一幕幕迴盪在腦海中,她脣角一抹微笑,看着卻是格外的苦澀。
紅色的緊、急、搶、救的燈熄滅了,醫、生無力的走了出來,所有人都走向前目光焦急的尋找着醫、生臉上細微的面部表情,但是依舊無果。
最後周淼站起身子,感覺整個人都軟趴趴的,她艱難的一步一步的走到醫、生面前,低聲問道:“我的非凡還好嗎?”
醫、生看着周淼一襲白紗,問道:“你是周淼吧?”
周淼點點頭說道:“是。”
“顧先生在搶、救的時候一直說周淼別哭,我願意。”
周淼的原本乾澀的眼睛,頓時眼淚決堤的流淌而下,蜿蜒曲折,道:“他?”
“對不起,我們盡力。”醫生繞過周淼朝着身後走去。
“非凡……。”周淼氣若游絲的叫着,然後瞬間陷入無限的天旋地轉的黑洞之中,只是在最後她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叫着“周淼”便徹底的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