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受罰

“什麼?”聽到韓冰然的話,韓冰焰心頭一驚,趕忙丟下背上的器具,跑到妹妹的身旁,將韓冰然扶起後便向巨巖間的溝壑看去。溝壑間缺少陽光的照射,加上現在已經臨近傍晚,光線異常的暗淡,不過隱約中,韓冰焰還是看到了底部一個人形的身影。

“你在這等着,我下去看看。”說完,韓冰焰沿着狹小彎曲的斜道爬了下去,來到韓冰若的身邊,發現韓冰若已經陷入昏迷當中,頭部、肩部,以及四肢上都有明顯的傷痕,鮮血如注般洶涌而出。

“怎麼辦?”韓冰焰何嘗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間竟然呆立在那兒了。“哥,你能把冰若哥哥背上來嗎?”上頭的韓冰然焦急喊道。聞言,韓冰焰打了一個激靈,伸出手來將倒地昏迷的韓冰若支扶起,將他一手挎在自己脖子上,蹣跚地將他帶上了礁岩。

“得趕快送他去醫院!”顧不得休息,喘息不止的韓冰焰又將韓冰若背在背上,跑向旁邊最近的公路。“然然,你的腳沒事嗎,自己行不行?”“沒事!”韓冰然堅強地說,然後有些內疚道:“如果不是我,冰若哥哥也不會這樣……”

“不,這不關你的事。”韓冰焰跑到公路的中間,希望攔下一輛過往的車輛。這條公路比較偏,來往的車輛並不是很多,好不容易來了一輛車,還算運氣比較好,當司機看到有一個全身是血的孩子時,二話沒說將他們送去了附近最近的醫院。

韓冰焰不敢想象,如果來人是一個見死不救的鐵石心腸人物,那他該怎麼辦?好在這樣的事情沒有發生,也許是韓冰若命不該絕。

“需要A型血,我們這兒是小醫院(診所),血量不足!”一位醫生嚴肅道,“需要馬上送大些的醫院。”“不行,他已經流了好多血了,如果不及時補充,他……會死的!”韓冰焰一聽,又看到臉色因爲失血過多已經蒼白的韓冰若,急忙說道。

哪還有時間送大的醫院,這不是活生生的讓人因爲失血過多而死嗎?血,韓冰焰意識到了一個比較關鍵的問題,只要有血,韓冰若就可以得救了。“醫生,抽我的血吧,我是A型的。”忽然想起在一次學校體檢中驗過血型,而自己不正是和冰若一樣的A型嗎?

“不行,你太小,不符合我們的規定。”醫生一口回絕了韓冰焰的要求。“我叫你抽!”憤怒的雙眼看得那名醫生心驚,“總好過讓他死,快點!”韓冰焰憤怒道。

醫生看了看倔強而又弱小的小男孩,歲數大概只有十歲左右,文文弱弱的,像個女孩子。又看了看躺在病牀上,臉色蒼白,隨時都有性命危險的另一個男孩。心中一橫,下了一個作爲醫生,他認爲是錯誤的決定,“跟我來,我再給你驗一下血型。”

驚喜的神情出現在韓冰焰的臉上,那名醫生居然被他說動了,只用了一會兒時間,血型就驗成功了,正是A型!

見着細小的管腔刺入自己的血管,一陣鑽痛過後,豔紅的血液順着管子流了出來。醫生見韓冰焰的臉色不大好,看看已經差不多,便想要停止對他的抽血。“別停,再一會兒,一會兒就好。”眯着眼睛,韓冰焰吃力地說道。

醫生聽後猶豫了一會兒,稍稍等待了片刻,不等韓冰焰反應,便拔出來針頭。接着富含生命希望的血液緩緩地流入到了韓冰若的體內,接着醫生又爲韓冰焰掛了一瓶營養液,對於失血過多的韓冰焰進行了一下補充,而旁邊的韓冰若在得到新鮮血液的補充之後,臉色稍稍有些紅潤了。

就這樣,待醫生提韓冰若將全身都包紮了一番過後,已經是半夜時分了。天色已晚,三人也沒有辦法回家,便在小醫院裡待了下來。撫了撫睡在自己身邊的韓冰然,韓冰焰思緒飛了出去,不知道回去之後該怎麼向家裡人交代。

“啪~”一聲響亮的聲音過後,韓冰焰一手捂住被打得臉頰,臉上的真實感讓他眼睛有些冒金星。韓魎怒氣衝衝地對着他,瞪得老大的眼睛似乎要將韓冰焰活剝了。“寒假剛剛開始居然就發生這樣的事情,還好受傷的只是冰若那小子,要是連冰然也弄傷了,你說該怎麼向家長們交代?”

韓魎的話似乎有些絕情,她的意思中,韓冰若根本就不及韓冰然重要,韓冰若受傷還是可以原諒的,但是如若韓冰然受傷,那麼後果就不是一個韓冰焰可以承擔。

當然,她所說的這個所謂家長,也並不是單單指韓冰焰的媽媽韓纖雨,而是整個韓家的長輩,從話語中隱隱可以聽出,韓魎已經將韓冰然當成繼任家主的傳人,如無意外,下一任韓家的家主就是冰焰的母親韓纖雨,而再下一任便是韓冰然。

“說,是誰提議去天遠山的?”滿是煞氣的韓魎似乎嚇壞了一旁的韓冰然,只見她兩腿有些哆嗦,細嫩的小嘴一張一合地就要承認,“是……我……”

“是我!是我提議的!”韓冰焰見不得妹妹受到太大的委屈,他也想像普通的哥哥那樣寵着自己的妹妹,可惜他沒有這個能力,武功不行這便是他的軟弱之處,可是替妹妹承擔下一切他還是可以的。

“是……你嗎?”韓魎氣得不輕,語氣也有些顫抖。右手微微一伸,距離幾米遠的一根粗壯木棍便飛行而至,大概有兩指粗細,看上去硬硬邦邦,很有質感。“噗!”臨空,木棍結結實實地打在韓冰焰的手臂上,發出一聲悶響,一擊過後,韓冰焰細嫩的皮膚上出現了一條紅色的血痕。

“哥哥——”

“冰焰——”

“母親——”

三聲分別出自韓冰然、韓纖雨,還有韓纖雲,對於外婆體罰哥哥,韓冰然覺得內疚和痛苦,她多麼希望自己能夠代替哥哥受罰,因爲畢竟提出去天遠山的是她,而不是她的哥哥。而韓纖雨和韓纖雲則是出於意外,她們並不曾料想到自己的母親會體罰冰焰,即使是他提出的出天遠山,那又怎樣?至於那麼嚴厲對待嗎?

可以說她們的心跌至了低谷,由此一點就已經可以看出韓冰焰在韓魎心目中的地位,怕是今天換作韓家裡的其他成員,結果就不一樣了吧。

“啪啪啪……”一連串的拍打聲衝擊着在場的幾人,韓冰然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身體捲縮在大廳一角,淚水早已經順着臉頰流下來。韓纖雨和韓纖雲則已不忍再看,韓冰焰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打出道道破痕,破痕之下,皮膚崩裂開來,鮮血滾滾而下……

“咔!”是木棍斷裂的聲音,如此粗壯的木棍竟然打在年僅十歲的韓冰焰身上,並且折斷了。由於破格獻血,身體早已虛弱的韓冰焰哪裡受得了這些,在木棍折斷的同時,他也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中。

喘了幾口氣,韓魎離開了,留下韓纖雨等人。“哥!”韓冰然不顧一切,向着遍體鱗傷的韓冰焰撲了過去,韓纖雨和韓纖雲也極爲不忍地將昏倒在地上的孩子抱起,一步步向韓冰焰的房間走去。

“媽,其實提出要去天遠山的人是我,是我非要去的,哥哥和冰若哥哥只是拗不過我才同意的,而且如果不是我,冰若哥哥也就不用受傷了,哥哥他……是在替我受罪,應該受懲罰的人是我!”韓冰然哭泣着說道。

韓纖雨愣了會兒,接着伸出手去在韓冰焰的頭上撫摸了幾下,眼睛中流露出母親才具有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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