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山上,聚義堂,柳萱、唐世言正在堂中,容嫣非見二人談笑風生,葉柳萱的臉上淡去了適才的驕傲與冷漠,若浮雲般飄渺的秀美容顏,中原女子柔美的莞爾微笑,似令莊嚴冷肅的聚義堂有了幾分柔和。
唐世言見容嫣非進來,轉頭說:“嫣兒,來,過來認識下柳萱。”
容嫣非走到唐世言身邊,目光卻與葉柳萱交匯:“適才見過了,葉小姐馳馬山中,英姿颯颯,氣度不凡。”
唐世言爽朗笑道:“那是自然,柳萱的騎術怕是不輸你我。”
葉柳萱謙然垂首:“你真是太擡舉我了。”
唐世言搖手:“好,就是好!我們的柳萱小姐何時這般謙虛了?說吧,這次回來有何要事嗎?怕你不是無緣故的回山來吧?”
葉柳萱美目噙着笑,清可照人的眼眸裡,映見唐世言的身影,那清便不知是喜是淚?
眼神低落間,葉柳萱已轉身背對唐世言與容嫣非,望向大堂門外一方如洗碧天。
“聽聞江沄姐姐已去了?可是真嗎?”葉柳萱微微回首,神情悲憫。
唐世言收斂了笑:“嗯,怎麼?柳萱你竟認得江沄?”
江沄雖是老幫主女兒,但卻連唐世言都未曾見過,便已然帶着滿心傷痕遠去大沅,柳萱多年前便已經離山而去,又如何知道江沄?
葉柳萱嘆息道:“自是識得的,我與江沄姐姐自小長大,她雖最常一個人,可我十分欣賞她,漸漸的她亦與我熟絡了,我才發現其實她是個心思敏感脆弱的女人,並不似她外表的堅強,而我與她……”
葉柳萱說着,頓了一頓,她望着唐世言,忽而一笑,清澈目光憑空多了惆悵,許久,才道:“我與她……多少有些相似,故而如同知己。”
“那麼你這次回來……是……”唐世言不解葉柳萱複雜神情,葉柳萱避開他的眼神,轉而望向一臉疑惑的容嫣非,“再有,就是來看看你,我們山裡的公主夫人。”
唐世言一笑:“嫣兒啊,你與嫣兒定亦會是好友,嫣兒與你亦有許多相似。”
容嫣非看着唐世言,唐世言容色欣喜,略有興奮樣子。
她心裡隱隱不快,看向秀美如雲,卻眼神冷淡的葉柳萱,那種不安伴隨着不快愈發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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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柳萱是誰?爲何小白要稱她小姐?”
唐世言令小白帶葉柳萱回她曾居“流雲閣”,容嫣非與唐世言回到二人所居“山明居”,容嫣非閉門一句,隱隱含着質問。
唐世言一怔,隨即看着容嫣非笑道:“呦,嫣兒你用的什麼脂粉?”
容嫣非一愣,唐世言朗聲笑道:“好大的一股酸味兒啊……”
容嫣非臉頰一熱,隨即說:“你正經點,我在說很正經的事情,爲什麼,從來都沒聽你提過她?但是看山中人,卻對她十分尊敬。”
唐世言見她容色鄭重,亦收斂了笑,倒一杯茶,半晌,才說:“因爲柳萱已經離山多年,便覺不必提起,叫她小姐,乃因爲她曾是這山中唯一女子,善騎射、精音律、詩詞歌賦無一不懂,才女之名曾享譽山中,只是她不願招搖罷了,很多年前便離山而去,這是她離開後第一次回到山裡。”
容嫣非懷疑的看着他,唐世言的話似乎避重就輕。
“爲何稱她小姐?她又爲什麼離山而去?”容嫣非追問,唐世言微微垂首,輕笑說,“不是說了?她曾是山中唯一的女子,自小在山裡長大,因討人喜歡,亦得老幫主歡心,視爲己出,又足智多謀,多才多藝,故而大家尊稱她小姐,爲何離山……”
唐世言略微猶豫,終究說:“那畢竟是柳萱私事,過去了這許多年,我們旁人不好隨便與人言說。”
唐世言眼神閃躲,容色似乎有異,雖然只是不易見的一瞬,亦逃不過容嫣非的眼睛。
隨便與人言說?自己對唐世言來說,便是隨便的什麼人嗎?
容嫣非正要開口,唐世言卻起身說:“對了,我找蘇佔還有事商量,可能會晚些,你便先歇息,不必等我。”
唐世言說着,轉身而去。
心內的不安愈發強烈了,容嫣非看着唐世言匆匆而去的背影,一種異樣感覺油然而生,她不想不信任他,可是……他的行爲與言語,卻不得不令她懷疑,葉柳萱與他,或者說與這座山,恐怕有着不尋常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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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山風清冷。
一勾冷月,月華似霜,容嫣非獨自坐在房中,直至深夜。
蒼白的月色,籠罩連綿山脈,自李昭南登基後,此山已更名煉帝山。
帝王出煉獄,一山忠義,唐世言以山爲家,而容嫣非亦早已視這座大山爲自己的家,可今日突然來到的葉柳萱,卻令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一陣失落。
她赫然發現,她對這座山還了解太少,對唐世言亦從不曾追問過去。
優秀如他,又怎麼一直未曾婚配,直到遇見她呢?她曾想那是命運與緣分使然,可葉柳萱的出現打破了她天真的想法,唐世言的背後一定亦如李昭南般,隱藏着不爲人知的過去。
想起李昭南,容嫣非心中一亮。
最瞭解李昭南的除芷蘅便是唐世言了,那麼最瞭解唐世言的,自然亦非李昭南莫屬!
思及此,容嫣非拿起佩刀,夜色濃,似欲滴墨,冷月流雲,容嫣非跨馬踏月,向着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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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傳】雖以唐世言與容嫣非爲主,更會有昭南和芷蘅的感情繼續,大家有什麼建議和意見,都可以留言給我哦。今日完更(^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