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習慣把喜歡和不甘心混淆不清, 裴以爍之於敘誠是如此，敘誠之於敘言也是如此。
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現的呢？
敘言閉上眼睛，耳邊又迴盪起那隻老舊的mp3裡常常響起的歌聲, 老歌雖然迷人, 但是聽久了總歸會厭。
“哥, 曾經我很尊重你, 甚至錯誤地把你當成是我的救命稻草一樣抓在手心裡捨不得鬆開, 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傻得心甘情願被你利用。”敘言目不轉睛地望着敘誠。
“你要怎樣才肯放了他？”敘言直截了當問他。
“爲什麼要放？”敘誠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應對，這情景和他事先預想的偏差太大。
敘言起身將窗簾拉的更嚴密一些，背對着敘誠道：“像今天這樣的事情, 你還想再發生幾次？倫敦那次，你把他囚禁起來, 後來他有乖乖聽你的話麼？你三番四次地給我發短信, 不就是爲了逼迫他麼？但是你一直都錯了, 他怕你的威脅，不過是因爲放不下我, 而我，從來就看不起你的那些威脅。”
“裴以爍他性取向很正常，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從沒有懷疑過，現在依舊沒有，他受你的限制都是被逼無奈, 我從沒有誤會過, 也不怕你做什麼, 只是他公司出了問題, 這事兒我最近才知道。”
敘誠從沒有聽敘言正經嚴肅地說過這麼一大長串的話, 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有些不熟悉眼前的這個女孩子了。
也許是最近經歷的事情太多, 敘言終於空前冷靜一次。
裴以爍一直懷疑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剛纔那一席話，着實不像是敘言的風格。這個女人，明明之前還刻意和他保持距離，一次又一次把他推遠，現在卻又像個女俠一般，前來拯救自己。
“裴以爍，”敘言叫他：“你公司的事情，姑姑說她有辦法，你別再被他操控了，裴家丟不起這個人，我也看不過。”
敘誠甩甩腦袋，不可思議地看了看門口的方向，最後不死心地問敘言：“你當真想清楚了，這個人，值得你背叛我嗎？”
敘言覺得可笑，早就已經不是親人了，他對她，從知曉裴以爍和她關係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是從前那般愛護和關心了，“何來背叛？我們從來就不是一條船上的人，從前是我亂做夢了。”
她曾經自以爲是地喜歡過那個少年，只因陽光下見過他的側臉。後來，終於還是別人對她掏心掏肺，一腔熱血。
“對不起，”待敘誠終於灰溜溜地離開，敘言纔看向裴以爍。
“爲什麼？”
“我原本以爲，你對我來說沒這麼重要。”
原本以爲，所以事實上……
嗯，這樣說話的方式，很敘言。
“你剛纔說的，是用來忽悠他的？”
敘言裝傻：“我說了什麼？”
“你說你愛我。”
“七分假吧。”敘言笑着去給他遞水。
也許現在她還是不能百分之百地對他說愛，但是得知他在敘宅跳樓的時候，她的心確實是無比的慌，想來愛情就是這樣，總覺得自己不需要，快要失去的時候纔開始後知後覺。
所以以後面對敘誠的時候，她至少可以讓裴以爍少一個把柄。
嗯，這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