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情 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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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快看,九鼎商行外面打……打起來了!?”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居然有人敢在九鼎商行門口鬧事,他們不想活了啊!”

“旁邊那人好像是九鼎商行的小主事,動手那人是誰?”

“今天可是九鼎商行重要的日子,這下事情怕是鬧大了,年輕人太沖動了。”

“喂喂喂,大家別亂說話,小心引火燒身啊!”

“呃!”

……

沉寂了片刻,周圍頓時一片譁然之聲。

那些圍觀之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商行外面,他們本來是想看熱鬧,沒想到這下真是熱鬧了。不少人悄悄往後退開,生怕殃及池魚。

雲慕自然不會在意周圍的目光,更不會在意姬臣的憤怒。

有時候,打狗的確需要看主人,但不是什麼狗主人都能起到震懾的作用,就比如眼下這樣的情況……且不說雲慕本就佔着“理”字,即便他無理取鬧,九鼎商行又能拿他如何?

“雲……雲兄,謝謝你爲我出頭。”

儘管蘇元覺得雲慕太過沖動,但是當他看到吐血倒地的姬臣,心裡萬分痛快,對雲慕更是感激,只不過目前的情況卻讓他感到有些擔憂。

“咳咳!咳!”

姬臣擦乾嘴角的血跡,陰冷的凝視着雲慕:“好好好,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九鼎商行的門口行兇傷人。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有什麼背景,你死定了!死定了!”

任憑姬臣歇斯底里瘋狂咆哮,雲慕仍就無動於衷。

隨即,一大羣九鼎商行的護衛涌上前來,將雲慕和蘇元等人團團圍住。

寧郇苦笑不已,他都已經習慣了雲慕這樣膽大包天的舉動,而姚俊廷等他們三名弟子卻忐忑不安的警惕着周圍之人。

蘇元咬了咬牙,前前一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因我而起,姬家要是敢亂來,蘇某即便散盡家財,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這時,雲慕伸手拍了拍蘇元的肩膀道:“蘇兄,有的時候,你越是退讓,別人越是覺得你軟弱可欺,所以該強硬的時候,絕對不要客氣……如今的你,早已不是當初的你。”

“……”

蘇元心神震顫,腦海之中彷彿劃過一道閃電,劈開漫天的陰霾。

是啊!自己已經不是當初的自己,而是堂堂玄宗之境的高手。不需要在委曲求全,不需要忍辱負重,即便姬家老祖想要動自己,也得遵循商場的規則,使用商場的手段,否則就是以大欺小,今後誰還敢和九鼎商行做生意?

當然,最主要的是九鼎商行之上還有古乾王朝的存在,王者若隨意出手,等同於挑釁王朝的律法,除非有一天姬家老祖的實力能夠凌駕於古乾王朝之上,不然就必須遵循王朝的規矩。

沉默中,蘇元緊緊拽着雙拳。

這些年,他在姬冷泉的壓迫之下習慣了退避、習慣了忍讓。當這些習慣成爲本能,那他僅剩的一點自尊都會丟掉。

而云慕剛纔的舉動,不只是在幫蘇元出頭,更是在幫他重拾自信,不忘尊嚴。

……

“可惡!此人到底是誰?居然有如此恐怖的實力!和蘇元一起過來……難道是他!?”

姬臣似乎想到什麼,臉上驟然變色,心頭暗恨不已:“雲慕……此人應該就是雲慕!能夠讓大公子心生忌憚,此人必定有非凡之處!不過對方哪裡來的底氣,竟敢和九鼎商行爲敵!?難道他就不怕姬家滅了他!?”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做什麼!?”

一個嬌脆的聲音突然響起,周圍的氣氛緩和不少。

衆人聞聲望去,只見一男一女從商行裡面走了出來,神情不愉,面色微寒……他們正是溫家兄妹,溫鵬海與溫如玉。

姬臣得見來人,暗暗鬆了口氣,隨即連忙告狀道:“溫大少、七小姐,蘇元帶人來鬧事,還想強行闖入商行。小人瞧他們來者不善,怕他們擾亂會場秩序,想要阻止他們,誰想此人不但不聽勸告,還出手傷人。”

說話間,姬臣用手指向雲慕,眼中透着一抹陰狠毒辣之色。

“是你!?”

溫家兄妹一眼便認出了雲慕,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他們可是親眼瞧見雲慕如何暴虐糜澹的場景,這樣的人物,連正邪九宗都敢不買賬,又豈是他們能夠對付的。

“他孃的,這狗奴才是故意坑我們吧!”

溫家兄妹相視一眼,而後冷冷瞥向姬臣。

以雲慕的身份地位,連上玄會的宴席都去得,參加九鼎商行的拍賣會自然不成問題,而且對方還是蘇元帶來的,怎麼可能亂來?分明是你姬臣假公濟私,想要爲難蘇元,結果反倒惹怒了雲慕。

埋怨歸埋怨,溫家兄妹此刻卻是騎虎難下。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九鼎商行要是直接承認錯誤,豈不是自打臉面,今後如何在古乾帝都立足?至於和雲慕動手……他們現在還沒有這樣的勢力,也沒有這樣勇氣,除非大公子親自出手。

“蘇元,又是你!你身爲商行主事,竟然在這裡帶頭鬧事,成何體統?”

溫如玉驀然看到雲慕身邊的蘇元,彷彿找到了宣泄口一般,頓時將心頭的鬱悶撒在蘇元身上:“蘇元,你永遠都是這樣胡作非爲,自不量力,當初要不是大公子顧念舊情,你以爲你能坐穩主事之位?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非但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怎麼對得起大公子的栽培和信任?”

深吸了口氣,溫如玉努力平復自己的怒意,語重心長道:“蘇元,你已經不小了,就算你不爲自己考慮,也該爲你母親考慮啊!你母親病重……”

“住口!住口——”

蘇元驟然爆發,眼中充滿了怒火:“不要在我面前提我的母親,你不配!而且……我的事你也沒有資格管!”

從溫家兄妹出現,蘇元便一直低着頭,好像很不願意見到對方,直到溫如玉提及他的母親,觸痛了他的心……這還是蘇元第一次如此失態。

“資格?你說資格?”

溫如玉不由愣在當場,她怎麼都沒想到蘇元會如此對待自己。在溫如玉的印象中,蘇元從來都是懦弱膽小,毫無主見的人,對她更是低眉順眼,任憑自己呼來喝去,不敢忤逆。

回過神來,溫如玉感到一種莫名的憤怒:“蘇元,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而且……而且我曾經是你的未婚妻,你竟然說我沒有資格管你?”

“……”

蘇元聞言怔了怔,心中泛起一絲酸澀與痛苦:“是啊,我們一起長大,我也對你千依百順,可是你呢?你把我當做什麼?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下人?還是姬冷泉成長路上的絆腳石?”

頓了頓,蘇元眼中黯然:“未婚妻?是的,你曾經是我的未婚妻,但是你剛纔也說了,那是曾經……從溫家逼迫我母親退婚的那天起,我們便沒有任何關係。而到如今,你在蘇某眼中什麼都不是了。所以……不要用你的自以爲是,來標榜自己的道德,這會讓我覺得很噁心。”

說完這翻話,蘇元感覺自己的心裡劃開一道裂痕。

這是一道無法癒合的傷口,亦是一種難以忘懷的疼痛。但是這種痛苦,讓蘇元褪去了青澀與純真,變得更加成熟穩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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