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與親人發生爭執。

都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而晴芸家的這本經可不是一般人能念得下去的。所有人的幸福是一樣的,但是並不是所有人的苦難都相同。晴芸從姐姐生病後就飽受精神的折磨,父母同樣也是,在廖中凡那裡更是體現得淋漓盡致。小時候廖中凡管晴芸管得嚴,晴芸不怎麼喜歡跟父親親近,很小的時候晴芸跟姐姐搶板凳被甩在地上,後腦勺被留下外凸的後遺症,好在她的頭很小,傷的地方不是很顯眼用頭髮完全能遮住。但是姐姐聽話,家裡人總會誇姐姐,基本很少有人罵晴川,晴芸總是會被家裡人說這說那的,只有晴雨茹會關心晴芸,所以小時候晴芸就跟母親親近,晚上搶着跟母親睡,而晴川則喜歡跟父親睡,就算父親喝酒醉她也還是會跟父親撒嬌。自從晴川生病以後,廖中凡的脾氣就變得暴躁,家裡遇到什麼事就開始發火。

在晴芸心裡有一段痛苦的回憶,揮之不去,只要想起眼淚眼淚就止不住。姐姐失去理智的時候,吃飯總是添一大碗飯,自己蹲在門口,然後掉在地上的東西她都撿起來吃了,晴川以前很愛乾淨的,每每想到這個畫面的時候晴芸的心就很痛。晴芸本來也不怎麼喜歡說話,後來更不願意跟其他人說話,包括後面她不怎麼理小舅,當然這中間就是小舅對她的學業嚴格要求,只顧成績不管她在生活中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只要成績下滑了就開始數落晴芸,每次對晴芸的生活也管理嚴格,晴芸那以後聽了姐姐好後說的話,還有在貼吧上看的帖子,說病人這樣一定跟在她生活的圈子裡的人有關,還看到一個病人的帖子是這樣說的,親戚把她的衣物丟了,都沒有告訴她,還是她去扔垃圾的時候見到的,若是家裡有人東西找不到了就污衊她,還跟她身邊的人說她的壞話,她不去她家哪親戚就說你家又沒錢還要出去不花錢嗎?到時候有問題還不是我們幫你處理,你要借錢我們做親戚的又不得不給,在別人面前對她很好,但是背地裡又是冷眼相對。

晴芸看完這些帖子後就覺得姐姐的病跟舅舅一家人有管,他就不理小舅,雖然小舅是對她門很嚴但也會心疼他們但是做法終究是有問題的,他的管教也讓晴芸不舒服。她就只是不跟小舅說話,知道舅母沒有那麼疼他們,但是最有責任關心和照顧好的纔是小舅,因爲他們有血緣關係,小舅母不關心也是理所當然的。

那以後晴芸小舅回老家也就是外婆家,每次小家帶很多吃的回來,外婆都會拿一些吃的給晴雨茹。然後要是家裡人沒有到外婆家去跟舅母閒,外婆就到家裡數落晴芸父母。晴雨茹從小又很聽外婆說的話,不管對錯她都沒有自己的判斷,說什麼都信,然後因爲晴芸生小舅的氣她就不去跟小舅閒,小舅來她家的時候她總是要到馬路上去溜達,還從院子背後的小門出去家裡人都不知道,等小舅走了後她纔回來。每年過年小舅和舅母都會回家過,買很多東西專門給晴芸家的年貨,每次晴雨茹都會從東邊外婆家,搬回西邊家裡,可是買給晴芸的衣服晴芸的衣服晴芸不穿,吃的東西要是從外婆家拿回來的她也不吃,什麼水果啊,零食啊,就算過期她晴雨茹說浪費了,她也不會吃的。

就這些事家裡人都知道,外婆最疼小舅,知道晴芸這樣小舅不舒服,外婆更是心疼她的小兒子,不顧她們兩的孫女情會罵晴芸,晴芸知道外婆事長輩不會回嘴,也不想解釋,要是父母罵她便要懟回去,外婆說的話中帶刺晴芸聽着難受,那後面她不跟小舅打招呼,母親父親也因爲這樣說晴芸,家裡人都覺得晴芸不對,可是晴芸心裡不開心不想理小舅,特別在後來結婚的時候因爲姐姐生病要找個上門姑爺,這樣一來晴芸找對象不能隨心所欲,外婆還告訴晴雨茹說,以後晴芸的孩子給晴川,讓小孩給晴川養老,晴芸聽到更不可理喻,覺得這家人把什麼責任都推到晴芸身上。

晴芸自知家庭責任,所以他會對馮楠要求,可是馮楠很多時候都像小孩子一樣,大多事情他都不能處理,也不明白他要跟晴芸在一起所要承擔的事情,這樣以來她們總是會吵架,小時候家裡有事,大大小小都是親戚幫忙解決的,晴芸想自己有能力不考親戚,希望落在了對象那裡可是得到的只是她家人的付出,她很失落。在家裡事情上晴芸是感激親戚的,但姐姐的事她覺得他們有責任,可是外婆總說老是他家幫襯着我們家,給的那些晴芸得感激,可是看病家裡人自己掏錢了,給別人的感覺就像是晴芸家沒有掏錢,還想着晴芸將來有出息要還回去,晴芸就對這個做法很不滿,她的事她自己能做她就不會麻煩親戚。

畢業後,父親常生病,感情不順,事業上親戚讓晴芸考公務員事情很糟心,然而晴芸不想回老家發展,二舅就說晴芸:“人不能忘本。”晴芸聽後很傷心,小時侯在她心裡她最尊敬的人就事二舅,二舅很會關心她,還會給她很多零花錢,買衣服買學習用品,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內心是崩困的,家裡最高文憑的大舅都會偏向家裡人,那種情況下就再也沒有人能夠體諒晴芸。在小輩中,學習成績好的也只有晴芸一人,各家都會攀比,家裡人就覺得考公務員只有晴芸一個人有希望,知道晴芸不想考公務員的時候家裡人都會站出來說晴芸,還說有人有小孩了都在考,有些人35歲都在考公務員。

可是在晴芸心裡她不想那麼穩定,都說女孩子有一個穩定的工作很好,而且在她們那樣的小地方考公務員是最好的出路,是很體面的工作,受人尊敬。晴芸對公務員有着複雜的感情,晴芸打小就覺得公務員不是很好的職業,那些官員官商勾結,從中獲益,特別有些欺壓老百姓,不說晴芸有多偉大的政治觀,只是晴芸不太喜歡那樣的生活圈子,再說她的夢想是在大城市裡紮根,以後做有能力的人再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那時候資助成績優異的平困生是從北京過來的,那個好心人怕孩子們自尊心受傷沒有出面,只是給了一些學費給到班主任,有一次晴芸聽說,有資助的人來到學校查看學生的學習和生活情況,那日他們離開的時候晴芸追了出去,看到一個姐姐在那些人之中,不想是本地接待和學校的老師,背影很美麗,身材高挑,一頭長髮,晴芸猜想着她的相貌,總覺得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她也想成爲那樣的人。

說到對這個職業晴芸心生痛恨,不是沒有原因。在晴芸上初中那會兒,漁兒村,準備修電站,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大家都紛紛修房,開墾荒地,因爲只要是使村民的地,還有修建房的地方就可以得到賠償款。那時候晴川還沒有生病,假期在家的時候,晴芸和晴川會被叫到堂妹家,給她們補習功課。

堂妹家父親在政府裡上班,母親在家開個小賣鋪,家境很好,那時候村裡幹部家庭沒幾家,晴芸家那會兒相對貧寒一些。給堂妹補完課,會有零食給晴芸晴川,那時候也沒想着得到什麼,只是說親戚請幫忙就去幫忙了。後來最先知道消息的是堂妹家,因爲姑父從政府裡得到消息。姑母就到晴芸家房子後面的山,開墾荒地,就因爲在晴芸家門口有一小塊菜地,姑母就要擴建那塊小地,用它來修房子。姑母是二姥爺的女兒,也就是晴芸姥爺的兄弟的女兒,在那時候,親戚太多,有些稱呼也就隨個姓名叫了。

一開始,姑母沒有跟晴芸家裡人商量,姑母請了小工在到地裡挖土,漸漸的挖到晴芸家門口,那時候,晴芸家的花草都謝了,姑母家地的圍欄也給撤了,那日母親晴雨茹,見到了,就吼他們:“我家門前,不用你們來挖,我們要修什麼自己可以弄。”那些人見到主人家發話了,就沒有趕往前深挖,他們回去後,把事情告知姑母,姑母就領着家裡能說上話的人來到晴芸家門口,“大姐,你家反正修不起,就讓我們家修吧。”這天晴芸沒有在家,她去遠方陪長輩做客了。就算沒有本事,誰會同意有人欺負自家欺負到自個頭上的,母親很難過,還是親戚呢。晴芸回家後,聽姐姐說起這事情,晴芸就安慰母:“媽,沒事沒事,咱們家也可以修啊,我們人也多自己可以挖,不就是修個房子嗎,這有什麼難的。那日就是我不在,要是在我便要罵他們個不要臉的人,平日咋沒有幫助過他們嗎,要是氣不過,我會用石子砸他們,讓他們都不敢接近咱家。”晴雨茹聽完晴芸的話,自己心裡便好受多了。

可是修房子沒有晴芸想的那麼簡單,萬一這房子修了,賠不到錢的話,他們的損失很大,畢竟這個搬遷房是要經過覈驗的才能賠償,晴芸兩姐妹還要上學呢。這時候晴雨茹就請她兄弟些幫忙,也就是晴芸的二舅小舅,說咱們家沒有能力修,那就給他們修,那個地基算下來也有一百多平米,二舅家是做生意的,這些事情二舅自然很會處理,當時他們就簽了個買賣地基的協議給晴芸家地基費一萬元,修的房子是二舅和小舅掏錢,賠到錢的時候也是他們兩弟兄分,外婆說要是不搬遷的話,這個房子就得晴芸買,無論如何這個事情算是解決了。

十多年過去餓了,漁兒村還沒有搬遷,那時候晴芸畢業回家了。她的志願是要留在外面,結果二舅知道了就說:“人不能忘本。”晴芸知道在說她,但是這個跟忘本有關係嗎?在外面工作賺錢又不是不回家了,也不是說不顧家裡,賺了錢還是一樣會孝敬長輩的不是嗎?知道晴芸沒有考公務員,更是不得了了,就讓外婆到晴芸家說意思話,這些年晴芸家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們家幫忙着解決的,考個公務員還穩定一些。晴芸很納悶,在外面要是能賺到更多的錢回家給他們不是更好嗎,況且晴川看病還是要花很多錢,公務員就那點死工資,別說看病了,家裡小孩的壓歲錢都不夠。

後來晴芸總算明白了他們的心思,家裡面的小孩學習成績好的只有晴芸,晴芸是本科生,其他不是初中就是中專,還有個小表弟也就是小舅的兒子,上的就是大舅的大學,也是託關係進去的,成績不好。這家裡在職工幹部的沒有一人,大舅學歷高,但已經在市裡工作很多年,所以家裡人的希望全部都在晴芸那裡。在這樣的環境和動機下,晴芸更討厭這個公務員崗位,最氣的還有那麼一次。

畢業回家的第二年,村裡招公益崗,小舅讓晴芸報了,晴芸偏不報,後來堂妹報了,就被錄用了。外婆家那時候,已經從村頭搬到路邊,跟姑母家是鄰居,姑母就故意跟外婆家人說:“我們家姑娘考上村官了,以後會設崗,就是正式的編制人員了。”這村裡,一家喜歡跟一家攀比,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這麼一說外婆一家都不開心了。廖中凡沒事就到街上買東西,二舅母就也開着鋪子,他那日也聽到消息,吃完飯他就到外婆家閒,知道以前就被姑母家看不起,現在她家女兒比自己女兒有出息,再加上外婆添油加醋,廖中凡心裡很不痛快,但若是平常知道女兒不想考試,廖中凡從來不阻止的,今日剛好遇上這種事情,他心裡自然不爽,便讓二舅給他倒了兩杯梅花酒。

廖中凡的住處是在二樓,沒有修扶手,這日喝完酒天也黑了,自己在上樓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臉上到處是傷,肋巴骨被摔斷了兩根。那晚晴芸還毫不知情,剛從店裡忙完回到家躺下,母親就打來電話說:“你爸喝酒醉被摔倒了,你三舅幫送上來了,你直接來醫院吧。”晴芸一聽父親喝酒就很生氣,但是還是先到顯醫院看看吧。後來知道情況的時候晴芸更是氣,但是這種事,她真的沒轍,只是苦了父親。病情好轉後,父親只是肋巴骨的位置有點痛,晴芸就交代母親讓他喝點骨頭湯,補補身子,父親那時候就落下病根了,再加上年紀大老年病一纏身,病倒後人就沒了。

這些在他們眼裡都不是事兒,只要是晴芸沒有考上公務員,就會故意說是晴芸沒有本事考得上,各種施壓,說那家孩子考上了,怎樣怎樣的,但對於晴芸來說誰考上她不在意,可知道她在外面工作好的時候,家裡人故意找茬,說讓她給姐姐晴川送藥回家,要不然就是不接電話。讓晴芸擔心,在外面工作也不安心,每次都會想到外婆說的那句話:“你就是脾氣太怪了,自己父母姐妹也不管,良心太背了。”這種話真的太傷人了,晴芸跟同齡小孩比真的揹負太多了,她爲了這個家放棄了很多自己的追求,結果還不落好,想到這些她很難過,工作也沒法提起精神來。

導致晴芸都有點輕微的抑鬱症,生活得了魔怔一樣,她沒能留在外面有個自己想要的事業她就會很着急,每次公務員考試她內心都很糾結,她希望考上那是因爲她想趕緊穩定事業,再說自己花了錢希望培訓有效果,但她又不希望考上因爲她要是考上了她覺得自己的這輩子的前途就到頭了,她對這個行業自己的定位是什麼不知道,覺得自己發揮不出自己的價值。然後沒有考上的時候家裡人的不開心,還有自己付出了時間和金錢成本後還是一無所獲後,她就開始有一些抑鬱,她便不太喜歡家裡,更想找藉口出去外面打工。

後來慢慢的她對公務員有一些新的看法,畢竟社會在進步,國家在發展,領導人也一代換了一代,人們的生活在黨的的領導下變得越來越好。只是說很多事情巧合的夾雜在一起,讓晴芸反感。可是又因爲家裡人要照顧,姐姐還在吃藥中,晴雨茹年紀越來越大,她即便再外面找到再好的工作,家裡還是得有她在。晴芸面對這些家裡的瑣事,不得不對自己的人生另做規劃,要在家庭責任和自己的事業上作出新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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