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勝敗

如果不使用丹氣,以陳風的體格,在對方手裡如同小雞一樣。就算打中了對方也毫無意義。陳風擺姿勢只是做個樣子。腦中一陣腦電波急速地奔流起來,將那能量之源點燃。頓時感覺四周都安靜了下來。拳臺上的氣氛反而凝固成一塊堅冰。

但是他現在能使用丹氣,只能堅持兩分鐘。當然,是以普通人類的時間計算的兩分鐘。也就是剛好是一個拳擊的回合。

如果想贏的話,兩分鐘內必須將對方揍趴下。第二個回合,他必須休息半小時才能再次上陣了。

雖然對方防守嚴密,但是其實沒什麼。直接一記直拳,以他非正常人類的速度,就算只擊中對方很容易卸力的小臂,也夠對方受的。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一切的防禦都是擺設。

轉念之間,陳風已經出手。後手傾注全身的力氣,一記狠重的長拳,往對方直捅過去。直接結束戰鬥吧!

將對方當做練習的沙袋了。

以他的速度,對方就和沙袋是一樣的,因爲完全沒有時間可能躲閃!

蹊蹺的是,林浩輕巧地將身體往右邊一偏,陳風的右直拳輕輕地擦着對方的左臂過去了!這怎麼可能?陳風的心理反而受了一記重擊。這時感覺胸口一陣勁風,對方左手勾拳直捅自己的心窩。

陳風心中大爲慌亂,但是冷靜一想,這樣的速度,對方體內沒有‘丹’,在他出拳時,對方躲開是不可能的。

但是對方在他出拳之前,就已經開始躲避了!他躲閃的動作還在他出拳之前,當然能夠躲過。即便如此,也只是剛好躲過而已。如果碰到藍霜那種變態的速度,應該是無能爲力了。

藍霜以前說過,習武的高手,雖然只是普通的人類,利用過人的觀察力,有時也能彌補速度的不足。不論是對方的眼神的變化,還是肌肉微微的收縮,或者是肢體細微的動作,都無一不在暗示對方出擊的時間和方向。

現在想這個已然遲了,如何應付目前門戶大開的局面纔是要緊的。

林浩的這記右手勾拳雖然猛烈,但是對陳風來說,只不過是慢鏡頭中的一個動作。要避開本來是輕而易舉,無奈的是剛剛全身力氣都集中在那一記直拳上,被避開了,身體自然就失去了平衡,連站都沒有站穩,更不用提後退閃避了。

但是將左手下移來格擋一下,時間還是綽綽有餘。

但是一碰到對方的全套,陳風就大呼上當了。那一記左勾拳看似猛烈無比,但是拳套上傳來的力道卻是軟綿綿的。只不過是一記花招罷了。

對方右拳已經從自己左側橫掃過來,雖然速度極慢,但自己注意力在對方的左勾拳上,完全無視了。等注意到的時候,那一拳已經緩緩地上了自己的左臉頰。

陳風頓時只覺得腦中嗡地一聲,眼前一黑,天旋地轉,往後便倒。但是一想到跌個其仰八叉會讓人笑話,連忙往後亂走了幾步。一連好幾個踉蹌,幾乎是滾到了圍繩邊,居然沒倒下。往後一靠,靠在圍繩上了。感覺一雙手在自己的臉上拍了好幾拍,他慢慢睜開眼,四周又慢慢亮了。藍霜拿一條溼毛巾,在他額頭上擦了擦。

“你出拳動作太明顯。”

“嗯……”

“其實你沒有必要一拳傾注那麼大力量。

只要輕輕一擊……”

陳風回到拳臺中心。這時謹慎多了。其實以他遠超常人的速度,與其自己出擊落入對方的陷阱,不如等待對方出擊的瞬間,一拳將他擊倒。

但是這次對方的反應卻不同了。他不斷地變幻這步伐,時而靠近,時而遠離,有時看似蓄勢出擊,但又始終沒出手,顯然在故意迷惑他。

陳風乾脆將雙手都放下,門戶大開。意思是你打吧!其實對方無論怎麼出手,在他看來都和慢鏡頭一樣。這樣的話,防守不防守意義不大。

林浩似乎吃了一驚,戰術也變了。前手一記刺拳直衝自己右臉而來。這種刺拳很保守,出手快收回也快,沒什麼大力,只是用作試探。何況現對陳風而言,速度如此之慢,更沒有意義了。陳風微微屈身,急速往前一步,直衝對方左拳腋下而去。

沒想到這居然是誘敵之計!林浩右手勾拳早已揮來,陳風的左臉正湊上去,剛好被一拳擊中!這一拳擊打在下巴左側,頓時感覺整個下巴都失去了感覺,臉部好像要從下面被撬開了。

好幾個踉蹌之後,才勉強站穩。這時候左半邊下顎還是沒有感覺。不知道現在自己臉部是個什麼樣的奇形怪狀。

四下裡已經圍上了不少觀衆。好幾個人不失時機地叫了一聲“好!”這讓陳風感覺更是無地自容。

但最重要的,還是藍霜正在身後看着自己。

好陰險!簡直是陰毒!陳風怒火中燒。對方顯然已經明白他的速度極快無比。不但如此,還非常清楚,只要他揮拳出擊,陳風就一定會湊近來攻擊他的破綻。因爲陳風比他矮,所以一定要走近。他連陳風的站位都計算得一清二楚,所以陳風還沒有行動的時候,他的勾拳早已出擊了!

“打得我這麼狼狽,你一定很開心吧。”陳風狠狠地想。但偏偏對方既沒有狂妄地大笑,也沒有輕蔑的微笑,甚至臉上任何表情都沒有,依然是將雙拳一前一後舉在胸前,拳套的上方露出那雙獵鷹似的眼睛。這讓陳風更加憤怒,毫無表示的對手,反而讓他覺得這事對他最大的輕蔑和無視,簡直讓他產生了無比的仇恨!

這仇恨讓他明白過來,這比賽,說穿了,就是互相算計而已。不同的實力,就有不同的打法。只要有打法,就能被算計。所以世界上的人們互相算計,有實力的人敗給沒有實力的人,甚至高智商的人敗給低智商的人都是非常正常的。唯一能對勝敗的結果起作用的,就是有沒有用心去算計對方。

算計……這誰不會。三十六計,他背得滾瓜爛熟。只是,他從來沒有用過其中任何一計。

陳風不是那種需要常常和別人打交道的人。自從畢業之後,安心地埋頭工作就是他唯一的行爲準則了。

他從來不去揣測別人做了什麼,以及要如何才能比別人做得好。他僅僅是埋頭工作而已,並很自然地得到提升。即使是一點點,也讓他覺得興奮不已。

現在卻不一樣了。他面臨的並不是一個技術上的難題,也不時一個需要排除的程序故障。那些困難雖然都不簡單,但是它們都是死物而已。而他現在面對的,是一個和他一樣,甚至可能比他聰明不少的人類。他所在想的,對方也在想。甚至比他想得更深,更遠。而且這個人會盡一切可能來擊敗他。

四周的觀衆在那聲叫好之後就沉寂了,只有冷漠的耀眼的燈光從頂上就像一個發亮的眼罩似地罩着他,讓他覺得自己目光迷離。他覺得他站在世界的正中央被對方痛毆。而對方則是斯巴達克那樣的角鬥士。

陳風本來已經差不多站穩,但是還沒來得及回到拳臺中央,忽然左腳又是一軟,往後連退數步,重重地倒在了圍繩上。

“不行了?”藍霜在後邊關切地問。

陳風似乎被打得暈頭轉向了,說不出話。林浩自然有一點懈怠了。不過接下來他再看圍繩上的陳風時,他也不得不暗自吃了一驚:因爲陳風消失了。

陳風就像變戲法似的沒了。轉瞬之間快如閃電的一拳已經到了林浩眼前。這一拳直衝林浩的嘴角而去。林浩根本來不及躲閃,只聽咚地一聲巨響,林浩往後飛起直接飛出拳臺之外,重重落在了地板上“這一計叫‘假癡不癲’。”陳風心中暗想。對方雖然對他的出拳和攻擊掌握得一清二楚,但是當他被打得頭昏腦脹靠在圍繩上的時候,又加上距離比較遠,對方必然會懈怠。而三米的距離,對他來說,和沒有距離是一樣的。以他的速度,直接攻擊就行了。

四周的觀衆看得目瞪口呆。等大家反應過來,馬上去看地上的林浩。

看他被打得飛出臺外,陳風猛然後悔了。 是不是這招太狠太過分了?

林浩畢竟是高手,雖然被打出拳臺之外,落地的時候卻沒有受什麼傷。只是被打了一嘴是血。

藍霜跑過去按了按他的下巴,下巴沒有掉下來。只是護齒被打掉了,嘴角在那一拳的猛擊之下被自己的牙齒割破,流血了。

“我沒事……”林浩翻身爬起,對藍霜說:“好厲害的徒弟。雖然比你還差點。”

藍霜對還傻呆呆地站在臺上的陳風揮了揮手:“好了,去衝個澡,換了衣服吧。”

俱樂部的有一個角落,有幾張咖啡桌。三人坐在一起。陳風坐在藍霜的旁邊,林浩坐在他們對面。

這時林浩已經換上一件白色襯衫,還帶上一副眼鏡。讓陳風覺得他儒雅得有些過分。完全隱藏了剛剛那個在拳臺上神出鬼沒的高手。

這時藍霜對陳風說:“其實林浩是……”

林浩遞過來一張名片,對陳風說:“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直接聯繫我。我的手機不會變的。”

陳風看見名片上寫着:“特殊案件調查委員會,高級調查員”。他從未聽說過有這麼一個機構。

“林浩是個特工……”藍霜在一旁說,“特調委,特殊的案件都是涉及國家之間的案子。這個機構,就和鷹國的國家情報局,熊國的安全委員會是一樣的。”

“對,”林浩點點頭,“我現在專門負責所有和‘長生族’有關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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