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們真的打算陪我們去找新的定居點?”莉麗娜問。
“嗯,如果讓你們單獨上路的話,我想埃朗這小子會不放心的。”修說,“所以,我們還是在一起吧。”
“向北走,那會是一段很漫長的路,”米利安說,“真的不要緊嗎?”
“決定了的事情就不要再多想了,上路吧。”修說。
綠龍16年,火之月26日。
目標不再是黃金鎮,而是島的北面,一行四人踏上了新的旅途。
走了許多天,可是沿途路過的都是荒蕪人煙的地方。
“修,爲什麼這幾天都沒有看到像樣的村子?”埃朗問。
“因爲,氣候的原因,所以,島的北面很少有人居住的。”修說,“現在是初夏,可能你們不覺的。一到了深秋,那裡就會變得很冷很冷,一直要到來年開春後才漸漸回暖。”
“我們,真的只能住到那樣的地方去嗎?哥哥?”莉麗娜聽了修的話後,小聲地問她哥哥。
“修,這個時代是不是錯了?或是我們都錯了?這個海依娜的居民們都錯了?”米利安突然說。
“怎麼會突然這麼說?”修問。
“我不知道。爲什麼我們要平靜的生活,就一定要去那種寒冷的,荒無人煙的地方?爲什麼,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會有戰爭,衝突,就會沒有安寧與平靜?”
“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答案。”修沒有停下腳步,他甚至連頭也沒有回,只是向前走着,“如果知道答案的話,我們也不要走那麼多路了。”
“不過,比起戰亂來說,惡劣點的氣候或許跟容易應付一些吧,”埃朗說,“而且,我相信,這樣的時代遲早會結束的。”
“如果,沒有人站出來反抗,沒有人反對島上的統治者,那麼也就不會有戰爭。”米利安說。
“但是,你真的認爲這樣的話,就能過上太平的日子了嗎?”
“起碼,不會比現在更糟。”
“我知道,你是在討厭黃金鎮的起義軍。”修說,“本來,黃金鎮是一個很好的落腳點,但是現在沒有了,不存在了。那裡會爆發戰鬥,會衝突不斷。所以,你就會去討厭起義軍。”
“那有什麼錯嗎?”
“沒有,只是,你爲什麼不去厭惡那些統治者,那些施行暴政的人們。是不是因爲他們的勢力比起義軍強大?或是你認爲他們的做法並沒有錯?”
“起碼,我在伊比鎮太太平平的過了很久,那裡是帝國統治的地方。可是,卻很平靜,除了有時會有魔物來襲擊。但是那不是誰統治就能決定的事情。伊比鎮不再由帝國統治了,魔物們一樣回來。但是那裡起碼沒有人與人的戰鬥。”
“其實,誰統治這座島對我們這些平民來說真的不重要,只要能給我們安穩平靜的生活就可以了。起義和鎮壓確實會打破這樣的平靜。不過,從來都是先有起義再有鎮壓的。沒有人,會放着平靜的日子不過,而拿起刀槍上戰場的。我相信所有走上戰場參加起義的人,都是被逼得活不下去的人,都是受盡痛苦折磨的人。那是爲了生存,而不得已的戰鬥。”修說。他停下了腳步。
“修,有些問題,我也一直十分困惑。”跟在後面的埃朗也停了下來,“你說,我們的出路在哪裡呢?在將來,我們究竟要去做些什麼呢?真的是去推翻流藍帝國在島上的統治嗎?如果是這樣,流藍帝國一定會派數量更爲龐大的軍隊來,我們的力量能夠抵抗他們嗎?我們未來的路,究竟會是怎樣的呢?儘管我相信這樣的時代會結束的,只是,我是不是能等到那一天。”
“當然,如果有更好的路可以走,我們誰都不會去選擇這麼艱苦的道路的,不是嗎?”修說,“好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未來是怎樣的我們誰也不知道。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如果我們不能活到那個未來,那個未來就只是別人的未來,與我們無關。”
大家又都恢復了平靜,靜靜地趕路,沒有人再說什麼。
“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喊救命。”莉麗娜突然大聲說,“不會錯的。”說完,就向一個方向跑去。
“喂,等等。”米利安立刻跟了上去,修和埃朗也追了過去。
幾隻郊狼正在襲擊一位路人,那個人已經受了很重的傷,不久就要成爲郊狼的晚餐了。
“救人要緊,”修說着,拔出了劍往狼羣衝去。埃朗跟了上去,米利安也同時念動了魔法。
狼羣被擊退了。
“那個人沒事吧?”修問。
莉麗娜正在爲那個人查看傷情。
“他傷得好重,現在昏過去了。”莉麗娜說,“不過,我能治好他。”
隨着聖光的照耀,路人的臉上的痛苦的表情漸漸消失了。
“修道院的大祭司曾說過,莉麗娜對白魔法有着特殊的天分。”米利安說。
“是你們救了我?”路人清醒了。
“嗯,”埃朗說,“一個人穿越森林是很危險的。”
“本來可以走大路的,但是聽說因爲附近有戰亂,所以軍隊封鎖了交通。所以就只能冒險穿越森林了。”
“又是戰亂。”
“我們的目的地在北邊。可能通往那兒的道路也被封鎖了。”
“我是要回自己的村子,就在附近,我們村子擁護帝國軍,還爲帝國軍提供糧食,所以我們那裡還是很太平的。”路人說,“各位可以去我家住幾天,等戰亂稍微平息了一些再上路吧,也算是報答你們救我一命。”
“那麼,還有多遠呢?”米利安問。
“嗯,很快就到了,不遠了。”
“是這樣啊,”修說,“那麼,米利安,你就和莉麗娜去那個村子吧,依你的能力,路上應該不會遇到危險的。我和埃朗也該和你們說再見了。”
“修,怎麼這麼說?”埃朗問,“不是說好了要幫莉麗娜和米利安找到合適的定居點再離開的嗎?萬一有什麼意外,他們兄妹兩會很危險啊。”
“是啊,你說的也有道理。那麼,你也陪他們一起去吧。埃朗,你已經很強了。可以在這個時代生存了。一般的人,已經不能輕易殺死你了。所以,你也不用再一直跟着我了。”
“很意外,你會這麼說,修。”米利安說,“不過修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的話,大可以放心地離開我們。你說的沒錯,我的黑魔法也一定能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只是仍然非常感激你們能陪我們走到這裡。”
就這樣,修和埃朗又踏上了自己的道路。
“爲什麼,還跟着我?”
“因爲,我覺得跟着你比較安全一些。”
“是嗎?不害怕以後會沒有生路嗎?這麼跟着我。”
埃朗摸了摸手裡的劍。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