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我一個多小時，終於羊水破了，我又等啊等啊，等了又差不多一個小時。護士跑出來告訴我，生了生了，一個大胖小子，說是肚子裡還有一個，正生着呢。我當時就想啊，肚子裡這個要是個女孩就好了，兒子女兒一下齊了。過了一會兒，還是那個小護士又跑出來，告訴我，又生了一個女兒。當時你的身體不如你哥，有點弱，出生後就放在暖箱裡。我現在還記得當時的情景，我走進暖房，走過去，隔着玻璃罩看着你。你那麼小，那小細胳膊小細腿的，好像輕輕一捏都能碎……可是那對眼睛，卻黑黑亮亮的，就像兩顆黑葡萄，側着小臉看着我……”
說到這裡，冷子銳停了下來。
鐵打的漢子，眼睛裡卻分明有亮色在閃動。
他輕吸口氣，控制住情緒，伸手攬住冷小野。
“當時我就發誓，一定要把世間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你。我相信，耀陽的心情和我一樣，別生他的氣，回頭我和他談談。”
“恩。”冷小野靠在他的胸口，輕輕點頭，“老爸，有你真好。”
“那當然了。”冷子銳笑着拍着她的肩膀，“沒你老爸能有你嗎？”
冷小野擡起臉，“話說回來，爸，那會兒你那麼寵我，我媽不吃醋嗎？”
“你會吃寵兒的醋嗎？”冷子銳反問。
冷小野搖頭。
她雖然有些擔心皇甫耀陽會寵壞寵兒，卻從來沒有因爲吃過醋，更何況，皇甫耀陽對她的寵愛並未減弱半分。
“那不就結了。”冷子銳靠到沙發背上，“我告訴你，女兒是女兒，老婆是老婆，那是不一樣的感情。”
冷小野壞笑，“那我給你出個難題，如果我和我媽只能救一個，你救誰？”
“當然救你了。”
“不怕我媽傷心？”
“傻丫頭。”冷子銳側眸白她一眼，“你以爲我救你是爲了你啊，我不救你，你媽纔會和我拼命。不過，要是真得到那時候，我一定會陪你媽一起去，就她那個迷糊勁兒，我怕她找不到黃泉路。”
冷小野縮起身子，“我媽真幸福。”
冷子銳淡笑，“那你呢，不幸福嗎？”
“咳！”冷小野輕咳一聲，“我說我比我媽幸福，您老不介意吧？”
冷子銳收緊大手，拍拍她的肩膀。
“爸爸，最想聽的就是這句！”
“喂！”門被推開，許夏帶頭走進來，“你們兩個，又悄悄說我壞話是不是？”
“我就是有那賊心，也沒那賊膽兒啊！”冷子銳扶着冷小野站起身，“小野啊，你媽肯定是又餓了，去帶她找點食兒吃，我和我女婿聊聊。”
冷小野應了一聲，帶着許夏離開，冷子銳就招呼着和許夏一起上樓的皇甫耀陽入座。
“我先去看看寵兒。”皇甫耀陽邁步就要往寵兒的房間走。
“耀陽。”冷子銳及時出聲喚住他，“小傢伙睡得很好，你這樣進去，只會把灰塵和冷空氣、細菌帶進去，她睡覺的時候最好不要去打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