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那麼猶豫、掙扎,現在,能在一起了,還在可笑的等待什麼?
……★……★……
他告訴自己,離婚而已,沒什麼大不了,日子,還得過下去。
剛到中午下班時間。
“樑律師,吳先生的資料整理好了,請您過目一下。”正從外面剛回來的他,接過正準備下班的助理遞過來的資料。
大廳辦公區另一頭,一位女員工的工作區域臺不知道爲什麼,塞滿了人,仔細一看,全部是姚律師底下那羣很三八的猴?ωáń?書?ロ巴,w¤⊥ans≮♂m子。
他合上資料夾,正想回辦公室仔細詳閱。
“茗茗!茗茗!你在‘天涯海角’好嗎?好玩不?”
“太好玩!海水好藍好藍,天空和海連成一條線,海天一色到美得就象一幅畫!聞着海水清新的氣味,我都感動到想哭了!”很興奮極其有朝氣的聲音。
他收住了腳步。
低頭,翻開客戶的資料。
“有老外不?帥不?”有一位女同事趕緊將頭擠到電話機前,對着免提,好花癡的問。
“好多老外!一個比一個酷,個個帥到看得我心花怒放!哈哈哈哈!”她笑得好囂張。
他仔細的翻閱着資料,沒有發覺自己緊抿脣角的弧度有點上揚。
“哇哇,看報紙報道那邊居然有老外在做天體浴,茗茗,你看到沒?”另一名同事緊接着問。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被我匍伏前進,全被我看光光了!”電話那頭,她興奮的哇哇叫,“我看到女人好大的‘水袋’,還有男人好‘雄偉’好‘壯觀’的一條‘大蟲’……”
那十來個猴子冷抽一大聲以後,全部都眼睛亮亮的,更加莫名興奮起來。
他將資料重新翻開一頁,脣角的笑容有點凍結。
“快說、快說,和中國男人比起來怎麼樣?是不是開始嚴重鄙視國產‘小蟲’?”好幾名已婚的女同事興奮的追問,辦公室裡男同事們的臉,幾乎已經黑掉一半。
“姐妹們,關於‘進口貨’和‘國產貨’,我有意見要發表!”雖然只聽到聲音,但是彷彿能看到她好興奮的舉手,突然,意見沒發表,只聽到被人捂住嘴巴,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
大家起初以爲是信號干擾,後來聽到隱約的傳來一聲溫和、好聽的商量聲,“我現在放開你,不可以再這樣‘皮’了?!好不好?”即使隔着千里,所有人也能感覺到男人的溫柔,還有,他們突飛猛進的感情。
“恩恩……恩恩恩!”忙不迭的點頭,好乖的保證。
電話那頭,終於傳來被人鬆開以後的氣喘吁吁、大力拍胸以暢氣聲,“有人抗議,這個話題打住!”
空氣裡,詭異的安靜了幾秒。
大家的表情,紛紛怪異,有玩味、有了然、有三八的。除了一人,他的整個表情,都僵住了,正在翻頁的手,停頓在半空中。
“哇!原來有人是去度蜜月!”所有人都異口同聲,發現新大陸一樣哇哇大叫。
“姚律師命人事部招了個新文員,我們還擔心個半死,怕某人請假太久,丟了‘麪包’,原來是某人有情飲水飽啊!”一名男同事戲侃。
同事們並不知道,未來,職位將來大變動。
“只是結伴一起去遊玩而已拉!”她反駁。
有位男同事老謀深算的託了一下眼鏡,準備‘報仇’,“茗茗,給我們帶水果了沒?”
不知是‘計’的她,見對方換了個話題,樂得清閒,點着手指一一報出,“把阿鋒當勞工使喚,搬了好多好多水果在旅館!椰子、芒果、火龍果、菠蘿……你們每個人喜歡的品種,我都買了!接下我們還想去雲南、大理看看,所以我會發空運給你們!”
哇,真是玩出癮來了!
“阿發喜歡吃的香蕉買了沒?”
幾名同事已經聽懂了,全部都捧着肚子,無聲的大笑。
被拐到了的她,不明就裡的老實回答,“買了!不過好象保鮮不了,所以我在旅館裡都一個人吃光了!撐死我了!”
“吃香蕉,撐死了?”同事怪聲問。
有人已經捶桌,有人已經笑到肚子疼,更有人已經憋不住,狂笑出聲。
“是……啊……”她遲疑的回答,覺得很怪異,又說不出來哪裡怪了。
吃香蕉,撐着,很正常吧?!
“剝了皮,先tian還是先咬?”一名兒子都十三歲了的女同事,促狹的問。
電話那頭,她終於已經聽懂‘黃色笑話’,乖乖閉嘴。
這羣王八蛋……
辦公室裡,大夥們卻不放過她,異口同聲、羨慕的大喊:
“安子茗……你好‘性’福!”
辦公事裡,另一角,有人已經合上資料,轉身回辦公室。
身後,隱約飄來:
“哇,不得了!他被少數民族籍的‘蜘蛛精’們逮進盤絲洞了,在和我求救!不和你們鬼扯了!……”太尷尬了,她急忙掛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空茫的“嘟嘟、嘟嘟”短線聲……
這裡,非常高檔的一間音樂酒吧,是專門收集寂寞的地方。
憂傷的藍調音樂流泄著滿屋,背影優雅的鋼琴師,修長的十指在飛舞、輕彈着黑白琴鍵。
酒吧檯,一名男人背坐着寂寥的背影,與憂傷的音樂,非常完美的配搭,揚散在空氣裡,與周遭形成一道疏離的隔膜,女人們只敢觀望,不敢輕易上前主動攀談。
“再來一杯!”仰頭一口飲光,他平靜的將酒杯推給酒保。
“先生,您喝了好多了。”既然已經是熟客,年輕的酒保囁嚅的勸慰,“這樣喝,很傷身子……”
“可是,我還是感覺不到醉。”他搖晃了一下空空如已的酒杯,淺淺的淡笑。
每晚的夜,他都在這裡度過。
“酒,是買不到真正的‘醉’的!”熱愛‘酒’文化的酒保,訕訕地說。
“那什麼能買到醉,給我一點建議。”他很認真的詢問對方。
“你想要什麼樣的‘醉’?”酒保好奇的問。
他沉思了很久,才低聲回答,“回到家,不會總以爲那裡還有另一個人在等門。睡到半夜,不會還起牀給那個人蓋被子。身上癢到很難受的時候,不會喊她的名字求救。最重要的是,清晨睡迷糊的時候,習慣性的去摟她,卻每次發現自己伸手只能抱到空氣。然後一次又一次清醒無比的確定,那個人已經不愛你,她走了,她不要你了。”
“既然她是你的醒酒藥,爲什麼不把她找回來?”年輕的酒保靜靜聽着客人的心事,然後開口建議。
心病還需心藥醫。
“想要挽回,醒不過來的,只有我一個人。”他的神情淡泊,自嘲。
年輕的酒保掀掀脣,剛想說點什麼,卻被酒吧門口一道完全與“酒”文化不符合的風景線吸引。
酒吧裡所有在場的男士都轉過了目光,驚豔在他們眸底一閃而過。
“也許,你該試一下其他的‘藥’。”酒保吞了一下口水,癡癡的望着漸行漸近,越來越清晰的那道倩影。
那是張極其高貴、精緻的臉孔,一件性感的小禮服包裹出能令男人輕易熱血賁張的曲線。
但是,剛一靠近,酒保被美麗女人眸底對陌生人投射的厭惡冷光,嚇了一大跳。
好可怕的目光!
“怎麼一個人在這聽歌?我陪你。”女人也點了一杯酒,在他身旁的位置入坐。
好差別的待遇。
酒保咋舌。
他回眸,有點迷離的眼睛,瞳孔收縮了一下,認出了眼前的女人。
“你怎麼來了?我不記得自己約過你。”
他低頭,繼續飲着自己的杯中物,並沒有任何激動的神色。
女人沒有被他的冷漠嚇到,反而沉聲詢問:
“聽說,你離婚了?”
他握杯的手,僵了一下。
“雖然沒有人知道你們離婚的原因,但這消息在律師界,已經不是秘密。”她解釋自己的消息來源。
“恩。”這個話題,他不想繼續。
他舉起杯子,剛想淺酌,酒杯卻被一隻玉手,握住。
“這裡很無聊,到我那過夜吧。”她開口,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
他有點意外,擡了一下眸。
這段時間,他聽過太多這樣的邀請。
他是男人,又怎麼會聽不懂成年人之間的邀約。
只是他對***沒有興趣,就算對象是她。
他鬆開手裡的酒杯,淡聲向酒保另點了一杯。
“除了家裡,我睡不慣其他地方。”他冷淡的拒絕。
其實可以說,已經……“睡”不慣其他女人。
“一個人回家,面對空冷冷的房子,不會寂寞嗎?”她問得很淡,卻有點刻意。
心房,某一個位置被點住。
那股深沉的痛,快要從心房漫開時,他仰頭喝了一大口酒,烈酒從喉嚨一直滑到丹田,在喉嚨、腸胃間爆炸,終於成功的驅逐了那股痛的感覺。
她的柔荑搭上了他的手背。
“我們相愛。”
他淡然回眸。
“已經沒有任何阻力。”
他沉默。
“是她先背叛你,你不必再揹負道德的約束。”她提醒他。
相愛?
道德的約束?
是啊!他愛了姜瑜心十幾年,曾經那麼猶豫、掙扎,現在,能在一起了,還在可笑的等待什麼?
“好吧,去你那吧。”他淡聲答應。
他不想一個人面對沒有她的那個屋子裡,曾經有過的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