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安南迴到他忠誠的辦公室,準備繼續忙碌
彼得森的主持人外套剛穿了一半就被叫過來:“安南大人,比賽就要開始了,您還不去嗎?”
“讓我再處理一會兒,就一會兒……”
“好的,不過大人,就剩最後一件了。”
“原來我不知不覺幹了這麼多活?”
彼得森猶如觸及了關鍵詞的魔像,頓時念出那一串貫口:“自由城在您的帶領下人民安居樂業,”
“好了,閉嘴,東西拿來。”
彼得森邁出一步,指着桌上放着的文件,又退回來,滿臉諂媚着:“我說的都是實話……”
安南帶着好心情翻開最後一份公務:嗯……這次是一個魔法學院的法師學徒被控告虐待土元素。
具體情況是,有個法師學徒白天在蘑菇屋當學徒,晚上在法師塔當學徒。這一天,他在蘑菇屋跟隨鍊金師研究更高強度的混凝土時,突然突發奇想:
既然構成土元素身軀的是大地上各種沙石礦物,那麼由磨碎的石灰岩加沙礫混合而成的混凝土算不算。
要知道,凝固的混凝土和岩石相差無幾,要是土元素能用混凝土做身軀,就擁有了板甲一樣的防禦力,這樣一隻土元素的實力比得上以前的兩隻土元素。
然後他就這麼做了,連新名字都想好了:混凝土元素。
起初,他先申請一隻土元素,讓土元素分別操縱石灰岩、磨碎的石灰岩、沙礫,摻在一起未被水攪拌的混凝土,摻在一起被水攪拌的混凝土,成型的混凝土。
實驗全都順利成功,法師學徒就開始讓土元素使用混凝土作爲自己的身軀。
到目前爲止,法師學徒完美遵守了蘑菇屋制定的鍊金規範守則。
但接下來他就有些急躁了:他命令一隻土元素將攪拌後的溼混凝土替換自己的身軀。
隨着混凝土逐漸凝固,那隻土元素也如石化般無法動彈,元素體消散。
雖說那隻土元素只是元素位面的投影,不是真的死亡,但法師學徒也沒停下他的邪惡實驗。
第二次實驗,法師學徒握着一柄大錘,在土元素凝固時試圖敲碎——然後土元素就因爲身軀遭受“致命破壞”而消失。
第三次實驗,法師學徒換成水元素,混凝土還是溼的時候水元素能遲緩的挪動,溼混凝土乾涸後水元素也沒了。
第四次實驗,法師學徒吸取前兩次教訓,用“模塊化”替換“整體”,分爲不同的軀幹。
這回他成功了,腦袋,身軀,手臂獨立的混凝土元素沒死,但持續時間大大縮短,從十五分鐘變成只有五分鐘。
雖說防禦力增加三倍,但時長也只剩三分之一,看起來原地踏步。
接下來他又試了第五六七次,通過替換部件,確定是混凝土的重量拖了後腿。
最後,這位法師學徒就把注意打到永久土元素身上。
他想,既然混凝土元素會因爲自重減少持續時間,那永久土元素不就沒這個問題了?
還好,負責研究混凝土課題的鍊金師發現本月的水泥多消耗了二十六袋,察覺了自己手下冒出這麼一個人才。
因爲沒有遵守實驗流程以及採取不人道實驗,法師學徒被暫時控制起來,如何處理的申請送到伊蒂莉婭桌上,又被當成“狗糧”送給安南。
安南寫到:“這種精神值得鼓勵,但我建議在進行實驗前先多研究相關知識,諮詢他人,畢竟步驟越詳細,越方便後來者復刻。”
至於那個法師學徒……
考慮到沒有一隻土元素在本次實驗中死亡,安南打算懲罰他去做100個小時的社區義工。
“好了。”
簽完自己的名字,安南像是在夏天抱着冰冰涼涼的精靈一樣舒爽,渾然沒注意拿着文件的彼得森鑽進隔壁伊蒂莉婭的辦公室。
說起來,自由城第一屆學生好像快要畢業了?
不是外面那種學了幾個月,剛會四則運算和寫作文就拉出去的短期畢業生,而是真正學了一整年本事的畢業生——說是大學生也不爲過。
沒辦法,自由城等不了三年學期或四年學期的學生,到處缺人,稍微有點本領就要安排在各個崗位。
自由城像是一個巨人,作爲巨人腦袋的安南太過急切,讓這個巨人呈現頭拼命往前伸着,扯着身體前進的扭曲姿態。
什麼時候第二所,第三所大學開起來了,才能考慮將學期延長到兩年甚至三年。
當晚,《全民歌手》順利進行,明天就是比賽的最後一天。
目前票數排名,第一名的貝莉·奈特縮短了與其他選手的差距,但依然一騎絕塵。第二名銀龍奧妮克希婭,剩下的第三名到第二十名相差不多,十分焦灼。
露絲排在第23位,晉級前十的希望渺茫。
聖女和塞壬海妖沒在排名裡,因爲她們明天才會登場。
不出意外的話,她們兩個也將佔據前十名的兩個票數。
安南一點也不擔心聖女能否晉級。以財富教會的影響力,只要教會振臂一呼,輕鬆能讓最高票後面多兩個零。
只是聖女和大主教都不屑於那麼做,一個冠軍而已。
過了回“醒來就是工作忙到深夜”的領主癮的安南非但不困,還有些意猶未盡地走在深夜的自由城街頭。
暗處,莉莉絲的幻影一直在無聲跟着他。
不知不覺來到公園……好吧,自由城沒多大,稍微走幾步就從一頭走到另一頭了。
看着草地上突兀的深坑,安南想起什麼。
“莉莉絲,王女還在神殿碎片前嗎?”
“嗯,就她一個。”
安南巢穴走向深坑,沿着臺階來到坑底。
王女跪坐在那裡,身旁的魔法燈照亮身邊一小圈,勾勒出身前鐫刻符文的龐然大物神殿。
這幅光明與黑暗,渺小與龐大,殘破與同樣殘破相對的畫面讓人不想去打破。
安南沒有打擾她的休息,站在外面看了一會兒,悄然離開。
神殿碎片前恢復了靜謐,時間悄然流淌……
某個時刻,王女低垂的睫毛輕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