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被金錢淹沒,不知所措的麥可爾,安南頭也不回跑到法師塔。
“什麼人——”
門口守衛還沒看清人,隨着安南手一揚,金幣堆又長出兩顆人頭。
安南這回連話都沒說,轉頭就跑。
跟在身後的兩名黑衣主教對視一眼。
安南只要花錢就行了,黑衣主教要考慮的就多了。
他們不得不阻止安南撒幣的行爲,表示這樣違規。
“怎麼會違規,我給蘑菇屋十萬,法師塔四十萬,用作科研費用。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黑衣主教公事公辦,派出一個人回頭查證,剩下的黑衣主教繼續跟着他。
安南撇嘴,倒是試探出這兩個凶神惡煞的審判庭主教跟托馬克大主教不是一路——要是加西亞主教在這兒,說不定會多抓一把。
跑到沿海街道,來到路的盡頭,這裡用柵欄圍起一塊不小的跑馬地——或者說是跑龍地。
這兒是白龍的棲息地,只可惜歷經戰鬥,安南從星月灣帶回的十三頭只剩下一頭,讓埃爾德不至於陷入抑鬱。
自由城最後一頭白龍去海灣覓食了,埃爾德穿着馬靴,身旁是水桶和刷子,坐在龍倉前望着到處是白龍翻滾爬行痕跡的空地發愣,十三頭白龍在眼前打鬧彷彿就在昨天……
“埃爾德!給我滾出來!”
喊聲讓他一激靈,循聲望去,看見安南大人和一個黑袍主教站在外面,連忙跑過去打開柵欄門。
“安南大人……”
“看你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安南皺眉打斷埃爾德,他頭髮亂的像鳥巢,神情憔悴,臉上甚至耷拉出法令紋——要知道埃爾德比自己還要小兩三歲。
埃爾德愧疚低頭,正要說話,又被安南打斷:“我不是來聽你解釋的,你不是一直想開個龍場嗎?我同意了,這是十萬金納爾,給我從各地收龍蛋回來孵化!”
換做平時,安南肯定要先安慰一番,但他懶得這麼做了,一副暴發戶的姿態。
沒錢的時候見誰都溫和有禮,有錢了還見誰都溫和有禮……那不是白有錢了嗎!
“安南大人……”埃爾德嘴脣喏喏。
安南制止他這幅在獸人眼裡“娘們唧唧”的姿態,但想到這傢伙今年也就十六七歲,語氣有所緩和:“放心吧,自由城一直沒忘記你。”
“不是,我是說不……”
“你不要?”安南狐疑。
“不、不夠……!”
不知是急的還是臊的,埃爾德憋得滿臉通紅。
安南只是偶爾想起馴養龍這回事,但埃爾德日日夜夜,時時刻刻都在想,就像每個年輕人都興致沖沖地想過自己一夜暴富後要怎麼花這筆錢一樣。
只是埃爾德付諸於實際,他真的到處走訪和調查,詢問不同種族龍蛋的獲取難度,孵化難度,價格。因此當安南問起,埃爾德口若懸河地說了起來:“若是您依然要白龍,我們可以拿一萬金納爾買十顆白龍蛋,孵化需要購買專門的孵化陣,白龍的幼年期在五年左右,期間我們可以讓它們慢慢成長學習,也可以使用魔藥增加生長速度,少年期就可以做些送信,巡邏之類的簡單任務。”
“才一萬?”安南不滿蹙眉。
雖說白龍是龍族之恥,但也不至於這麼便宜吧?那其他勢力不早就開始豢養白龍了嗎?
“安南大人,買龍蛋只是小頭,孵化需要專門的孵化室,打造一間的價格100~500金納爾不等。而且一頭龍從孵化到擁有戰力起碼要二十年的時間,我們不想等這麼久只能通過餵食龍晶和魔藥加快生長……”
每說一樣,安南的眼眸就亮起一分,緊接着又急轉直下。
“我們可以用最便宜的100金納爾的孵化室,失效後就拿去法師塔維護,應該能反覆使用八到九次,性價比更高,龍晶和魔藥我們也可以——”
安南再次打斷埃爾德:“不,要買就買最好的。什麼24小時循環播放舒緩音樂,博學巨龍龍語魔法教學之類的都給它安排上,學習從蛋教開始。”
“這也太……”
“我差錢嗎?”安南瞪起眼睛。
埃爾德看了看安南,又看了看身後面無表情的黑袍主教,忽然間福至心靈:“安南大人,我有個好主意。魔藥效果再好也不如母乳,我們還可以僱來哺乳期母龍,說不定兩三年就能讓它們進入少年期!”
“好,就選這個!找龍奶媽的事就交給你了。”
哺乳期母龍,聽上去就很棒……很貴。
安南豪氣十足:“而且也別光是白龍,讓外人看了以爲我自由城養不起。你見過諾克圖裡斯它們了嗎?”
“見過了。”
出門的時候,埃爾德就像是孩子走丟的老父親,總是不自覺來到諾克圖裡斯、澤爾加斯特、沃魯瑪尼斯三頭藍龍住的地方,用滿是喟嘆、思念、覬覦的目光盯着它們。
這麼一說,安南確實想起自己前兩天處理了個“諾克圖裡斯不安地說自己好像被壞人盯上了總是用讓它不寒而慄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公務。
安南看着近在咫尺的兇手:
“那麼暫定50頭白龍和50頭藍龍,給你一百萬金納爾夠不夠?”
天見可憐,埃爾德就算做白日夢也沒夢到這個數額的暴富,一時失去對金錢的概念:“夠……還是不夠啊?”
“我不差錢!”
“五十頭白龍夠了,藍龍我得去問!”埃爾德最終沒好意思瞎編。。
“好,儘快整理一份清單送去大姐辦公室。”
隨着安南揮手,一百萬金納爾落在圈起的跑龍地裡。
埃爾德望着遍地金納爾發呆,安南喊了他兩聲纔回過神,愣愣接住安南拋來的魔法戒指。
“還不收起來?”
話音剛落,天空上閃過一道粼光。
覓食歸來的白龍帶着歡快的叫聲從天而降,向着鋪成小山的金幣山一頭扎去。
金幣山轟然掀開,閃耀的金芒如雨水般四濺。
印着財富女士肖像的金納爾從面前劃過,映照着安南燦爛的笑,黑衣主教陰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