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末時分,薛劍疲勞的收了幡旗,將今天所賺的百餘貝幣放入了空間戒指中。這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在平苦百姓眼中卻是十分可觀的數目。
“累了一天,也該犒勞一下肚子休息了。記得左街有間‘老客棧’,倒是適合暫時落腳。”薛劍拿着幡旗向老客棧走去。
這時,一道人影與薛劍擦肩而過,讓他不禁有點在意起來。
此人本是死人,正是被夜不歸殺死的雲泰,只因雷王多管閒事,用逆天手段讓他還魂再生。
由於累了一天,薛劍在房間裡很快熟睡。
今夜有月,白光輕紗般籠罩萬物,當然也自然的降臨到薛劍的窗臺。
丑時左右,窗外漸漸出現一個人影,並靈巧的出現在了屋裡。
“神醫,你再神,沒命保住那一筆錢也是枉然!”黑影暗想着,突然手中舉起鋒利的短刀,猛地撲向了牀上的薛劍。
哪知熟睡的薛劍一個翻身,左手伸出的中指和食指便死死夾住了刀刃。
“偷兒,竊財不害命,盜亦有道,你不知道嗎?”薛劍的夢話傳來,差點把入室的盜者嚇了個半死。
“你……你並沒有睡着,只是裝睡誘我上鉤?”
薛劍終於醒了,儘管失憶,反應力下降,但依然體夠在夢中感受到身體周圍的變化,像對付有這樣殺機的盜者,他還是能綽綽有餘的。
шшш ▲ttκan ▲C O
打了個哈欠,困得幾乎睜不開眼的薛劍兩指一鬆,那柄紋絲不動的短刀之刃就斷成了幾節。
盜者大駭,哪裡還管得了錢財,一下子撲窗逃了出去。
他逃啊逃啊,一直逃了近一里,見沒人追上來,才鬆了一口氣。
“你就是姬飛吧,盜者無道,想活命又逃,你以爲自己還能活嗎?”
一道聲音從屋頂上傳來,幾乎嚇壞了盜者。他是姬飛不假,但有人竟如此熟悉他的情況,像追魂索命一般用死亡籠罩過來,幾乎逼得他喘不過氣息。
“你……你是誰?”姬飛恐怖的看着暗夜的追蹤者問。
男子無視重力,在姬飛的驚恐中一步步走向空中,簡直就像是在空中漫步。
“啊!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當然是人,不過你馬上就是鬼了!”雲泰冰冷的說着,腰中利劍自動閃出,只見手一揮,姬飛的胸膛上就出現一道長長的血痕。
“平靜的老山鎮是需要流血才能讓它甦醒的,這只不過是開始而已。”雲泰盯着姬飛的屍身喃喃道。
“你所言不錯,不過流血的爲什麼是我,而不是你呢?”聲音乍起,猶如死屍復活的姬飛又站了起來,一副好笑的看着月空之人。
“你…………你居然是入道爲仙的修行者?怪不得我爲看錯。”雲泰仔細端詳着姬飛,想從此人的身上看出端倪來。
“只允許你們九墮的人在這裡攪風弄雨,就不許我們玄門之人在此潛修?殺人無底線,仙人無操德,這恐怕是天下間最悲哀的事了。”姬飛說着,身子也慢慢掠向空中,像被什麼吸引一樣。
“多管閒事只會早死,管得太寬終會短命,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可見修道也是枉修,簡直修在狗身上了。”雲泰眼神凌厲的道。
“瞪我也沒用,你以爲現在的你還能用眼神殺死我不成?就如你所言,我或許枉修到了狗身上,但總比豬狗不如的孽畜強吧?裝成偷錢的小賊,以便能謀害他命,你當真以爲三界是墮的不成?手若伸得太長,將必死無疑。若不是薛劍手下留情,你以爲憑你人神境九重天的修爲能逃出來?笑死人了,區區人神境去暗殺天神境,我看你腦袋不是鏽到了就是活得嫌命長!”
姬飛雙手一凝掌,掌勁毫無徵兆的猛然轟在雲殺身上,彷彿凌厲的劈空掌,一座太嶽也足以擊成飛灰,可雲泰只是狼狽的後翻了幾步,竟無大的創傷。
姬飛一怔,然後讚歎道:“了不起,雷王居然幫你跨越了障礙達到了地神境,難怪你會那麼自信,不過我也不差!”姬飛說着,屬於地神境七重天的修爲爆發了出來,手中無極棍即出,火紅的棍威如萬鈞之勢掃出,縱使同樣是地神境七重天的雲泰也不得不使出斬水劍來全力應付。
水火本不相容,兩名地神境的修道者烈戰長空,搞出的動靜確實很大,幾乎整個老河山鎮的人都被驚醒了。
之所以說是幾乎,因爲薛劍還在深睡,這點動靜和冥河老祖搞出的動靜還差得太遠。
“想不到你我會勢均力敵,看來沒有幾千合根本分不出高下,今夜暫且作罷,來日再作廝殺。”雲泰身子掠出十丈遠,看着臉不紅氣不喘的姬飛道。
“好啊,想要贏我,估計你只能回爐再造了。”姬飛笑着收了無極棍,無所畏懼的道。
兩人初戰爭鋒,並未死鬥,鬧出動靜後又果斷停手而去,只可惜了這一夜的月,孤零零的掛在高空。
在雲泰與姬飛走後,老河的岸邊卻出現了一道人影,此人正是項劍。
相隔不遠,地神境的天威自然讓枯坐無眠的他感受到了,不來一探究竟,恐怕這段時間都會坐臥不安。
“似曾相識的戰鬥,我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如果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聖藥,那我也就只能聽天由命了。”項劍自言自語着,顯然對自己的曾經有着介懷。
姬飛很快遁入鎮外密林,林中有幾間木屋。他嘆氣的走到木門前,木門便自動開了。
“進來吧!”木屋有聲音傳出,顯然對他異常熟悉。
姬飛走進木屋,木門自動關上,他走到裡間寢屋,素淨的木牀上正有一人在盤腿打坐。
“師兄,墮的爪牙已到此鎮,來人是石墨的麾下雲泰,應該是雷王動了手腳,他已有地神境七重天的實力。”
如果黃穆元來到這裡,他一定會認識牀上的打坐者,因爲他正是度厄真人的弟子嶽垚。
“你不歸師兄去了蓬萊仙島,不過並沒有什麼消息,三仙山曾有異狀,師尊認爲是時光塔誤落的緣故,至於他爲何在此處出現,又爲何會失憶,估計是與冥河老祖有關,因爲師祖已經感受到冥河受傷的元神了,試問三界又有誰能毀去新晉混元大羅金仙的聖體呢?”
“現在以石墨爲引的九墮已蠢蠢欲動,羅睺爲首的九千魔神得魔羅相助會更加猖獗,冥河老祖臻境成爲聖人,修復元神,重塑聖體也是遲早之事,三界的危機重重,建立新的秩序勢在必行,如何入手亟待商榷,對我們而言,留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姬飛深以爲然道:“九墮、羅睺、冥河老祖都不是善茬,你曾深入九墮,自然知道他們的可怕,爲了三界,身爲修道者的我會盡一份力的。”
“不錯,若是他們聯合起來,就連三清的地位都會動搖,如今七絕天與三劍俠得到了混沌三聖獸的血脈力量,未來必定會左右三界,我們有必要在他們成長之前讓敵人九墮不那麼稱心如意。”嶽垚說着,突然感受着屋外的氣息,道:“看來夜梟終於有結果了!”
這時,夜梟進了木門,黑色的長袍有些破口,顯然是與什麼人打鬥了一番。
“怎麼回事,你的氣息竟然有些紊亂?”嶽垚吃驚的問。
“沒什麼,遇到了三名墮仙,結果差點交待在了他們手裡,幸虧我用秘術逃走,這才輾轉了方向來見你。
“以你的修爲,不會是壽、吉、康三人吧?”
“是三人不錯,不過在調查被康發現,我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斬了他,轍退時被壽、吉、昌截住,這才狼狽了些。”夜不歸道。
“康死了?也好,反正那傢伙是個狠角的墮仙,只是壽、吉、昌必定會全力搜找你,你要小心!”嶽垚提醒道。
“他們爲非作歹、惡貫滿盈,我遲早會將他們一併收拾了。”夜不歸說着,然後坐下端起茶杯飲了一口,繼續道:“不過這次有大收穫,也不枉我拼命一場。”
“你知道嗎,天算子在被冥河老祖殺死之前讓他的弟子龍伐傳出話來。只可惜龍伐被一羣墮仙滅口了。我在他的道場內找了好久才尋到遺留的帛書,結果壽、吉、昌趕來,爲了以防萬一,我只好將帛書當場燒了。”
“帛書上寫了什麼?”嶽垚問。
“冥河老祖的本尊一直藏在聖光塔內,入聖後是被誤入時光世界的三劍俠和七絕天聯手打敗的,以致於時光世界毀滅,他們三人的失憶也是聖光塔的殘片造成的。”
“我估計冥河老祖之所以殺天算子,就是他怕天算子泄露他堂堂聖人被幾名小輩打敗的消息!”
“這麼說冥河老祖是想在三界發現這個消息之前將他們幾人殺掉?”
“恐怕是,畢竟有這種潛力的人對他來說終於是大患,從雲泰刺殺薛劍的情況來判,墮和羅睺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否則必會親自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