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長的時間尺度上，能毀滅虛空的力量，也會被延長成溫柔的輕風。”君王感嘆到。
他們外面纔過去兩天，但次元空間裡已經過去了十二年，也就是說時間被拉長了一千八百倍，有什麼攻擊能在削減一千八百倍的情況下傷到安格？
“是啊，時間纔是最強大的防禦，銀幣的打折已經很變態了，這時間延長線竟然能減一千八百倍？什麼傢伙的攻擊削減一千八百倍後能傷到安格？所以這死骷髏纔有閒情偷亙古神光的力量來填他的次元空間。”奈格里斯忿忿的說到。
一千八百倍的時間延長，導致次元空間和外界有着極致的時間差，搞得它現在回不去本體了，如果不是小骨天天在禱告，跟它建立了信仰層面的聯繫，它都沒辦法投影到裡面去了。
這是非常奇怪的現象，因爲它的靈魂在本體上，黃銅龍身上的這個只是投影，現在它的投影還在，卻回不了本體上，投影成本體了？
而且，爲什麼小骨禱告會跟它建立信仰聯繫的？奇了個怪了。
“可能是祈禱種植知識，所以串到你那裡去了，你不是還有個常識之神的神格嗎？”君王猜測到。
“知識！是知識！你個老不死的連名字都記不住，噴死你！！”奈格里斯氣得噴龍息。
看到他們又跑題了，深淵大嘴忍不住說到：“可是，永恆混亂狀態是沒有時間的，一切物質，能量，空間，時間都會升華成原始的混亂狀態，理論上，時間延長線是不能在永恆混亂裡使用的。”
黑暗本源卻佩服的說到：“這可能就是大人高明的地方了，他在創造一個世界，只要裡面有生命，就會有空間，有時間，有所有的一切，亙古神光死定了。”
亙古神光以爲自己動用永恆混亂就能毀滅一切，確實，這種力量非常難以應對，包括君王也毫無頭緒，能想出的唯一辦法就是跑，儘量離這裡遠一點。
可是身在能級大荒漠，又能跑到哪裡去？當永恆混亂無限擴張，連空間和時間都吞噬後，他們跑得再遠也沒用，早晚會被拉回去，因爲他們之間的空間會被吞噬掉。
怪不得安格主動要求君王把力量給他，這似乎是唯一能撐過永恆混亂的辦法。
亙古神光釋放永恆混亂也不是沒有代價的，當絕招被破解，等待它的就是消亡，在一千八百倍的時間流速下，亙古神光沒有任何反擊的手段，它死定了。
“不，只有生命才能感知到時間，如果沒有生命，時間就沒有意義，理論上，如果亙古神光能把次元空間裡的生命都殺光，時間延長線可能就會失效了。”君王說到。
“這怕什麼，殺光了，轉生不死生物就行了。”奈格里斯不以爲然的說到。
君王搖搖頭：“不行，時間對我就沒有意義，如果只有不死生物，時間延長的倍率會大幅度下降吧，掉到兩倍三倍就沒意義了。”
奈格里斯和安東尼面面相覷，好一會才失聲笑到：“想多了，根本不用擔心這個，那死骷髏肯定在想辦法種菜了，他養的小骷髏也跟他一個德性，天天在那裡種樹。”
想到安格那到處種東西的性子，好像是不用擔心，君王也安心的笑了，一身輕鬆的往後靠，身後凝現出一張高背的王座：“那我就在這裡慢慢等了。”
……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了，整片虛空逐漸的就剩下了君王，黑暗本源，深淵大嘴，奈格里斯和安東尼，還有一個破碎的主位面。
君王幾個虛空本源沒什麼變化，但安東尼卻蒼老異常，佝僂着身體，雙目無神的看着遠處。
看到他這樣子，君王嘆息了一下：“我們都算漏了一件事，混沌迷霧是虛空中所有生命的源泉，沒有了混沌迷霧，整個虛空不再產生新的意識，也不會有新的生命，你的身體快衰竭了，真的不用給你轉生不死嗎？”
安東尼有些緩慢的說到：“不用了，陛下，我感覺到大人的召喚，我會在新世界裡重生的。”
“可是……”君王剛想說點什麼，一個騎着獨角獸的精靈踏空而至。
這個精靈一頭花白的頭髮，略帶少許皺紋的臉龐雖然已經青春不在，但並不能掩蓋她的美麗，反而因爲歲月的痕跡，增添了更多成熟的風韻，竟然是蓋拉德。
只不過兩百歲出頭的蓋拉德，在精靈一族裡只能算成年，沒到衰老的時候，現在卻老成這個樣子。
人未至，蓋拉德的聲音就遠遠的傳來：“安東尼大人，我們發現一塊新虛空律碑。”
“新的虛空律碑？怎麼可能？”安東尼下意識的看向君王。
三塊虛空律碑，其中一塊被紅巨球消融，另外兩塊被安格塞空間裡了，君王不會有閒情弄出第四塊律碑吧？
君王也疑惑的搖搖頭，表示不是他弄的。
一隊精靈把律碑拖了過來，其中領頭的是一位腰上纏着褲腰帶的女精靈，只不過她也老了，但見到安東尼後，還是很調皮的豎起尾指握拳，敲擊胸膛打招呼。
安東尼啞聲失笑，無奈的搖了搖頭，隨着混沌迷霧的消失，虛空不再產生新的生命，已有的生命也在加速的衰老，短短的二十年，所有的人類就已經死光了，只剩下精靈巨龍和矮人這些長命種。
因爲糧食的減產，沒有足夠的糧食釀酒，了無生趣的矮人整天長吁短嘆，也早早的死了，現在就剩下精靈和巨龍了。
不過精靈裡的年長者也死了，比如凱蘭黛爾和艾絲多莉亞，等這些精靈也死光了，那剩下的就只有巨龍和不死生物了。
這是所有人都沒料到的情況，沒有混沌迷霧就沒有新生命？難道人類精靈巨龍都是混沌迷霧出現後才誕生的？
“好像是耶，以前只有樹神創造的一些虛空精靈，那些低級古神，除了鐵鱗清道夫等少數的幾個，很多也是在混沌迷霧裡誕生的，更沒有什麼物質位面這種說法。”深淵大嘴回憶了很久才說到。
不但生命盡數消亡，就連位面也不斷的被吞噬，星爆位面，淡海位面，惡魔深淵等等，全部墜入了紅巨球裡，只剩下主位面。
君王讓所有能動的古神拉住主位面，但儘管這樣，主位面還是有一小半被撕扯掉，原本圓溜溜的球，變成了被啃掉一半的半球了。
第四塊虛空律碑便被在這缺失的半球處，接近位面中心的地方找到的，從來沒有人會想過，在位面的深處埋着這樣一塊律碑。
律碑拖過來的時候，君王也忍不住飄了過來，驚訝的說到：“還真是新的律碑，第四塊，上面寫着什麼了？意識亙古不滅？”
“難……難道虛空法則不止三條？而是有四條？意識亙古不滅，世界歸於混亂，虛空永無止盡，萬力終將一統。”安東尼喃喃的唸到。
“律碑的意識呢？抓出來問問。”君王湊過來一看，疑惑的說到：“沒有意識？連殘識的都沒有，它沒誕生意識嗎？”
這又是一個奇怪的現象，四座虛空律碑，其中三座都是有意識的，君王拍死它們後，再造的律碑導入的也是它們原來的意識，只是抹掉了一些記憶而已。
可是這座律碑直接就沒有意識，要麼沒誕生意識，要麼很久前誕生了意識，因爲時間太過久遠，連殘識都不存在了。
“意識亙古不滅……意識亙古不滅……這是不是指生物死亡後，意識並沒有消失，而是不斷的重生？”安東尼問到。
“是的，意識不滅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混沌迷霧增增減減，從來都在一個固定的範圍，我每砍一個古神，混沌迷霧就會多出一些。”君王說到。
安東尼小聲嘀咕到：“怪不得……”
怪不得陛下這麼喜歡砍古神，陛下從來不是一個嗜殺的王，奈格里斯被抓後整天嘀咕他，也沒見他生氣，所以在混沌面這裡追着古神砍挺不符合人設的，原來是因爲這個。
“那豈不是說，在這裡死掉的生物其實並沒有消失，而是投入了大人的次元空間裡？所以這裡纔沒有新生命的誕生？”安東尼眼睛亮了起來，整個人突然充滿了活力。
君王皺眉的看了他一眼，說到：“雖然意識不滅，但記憶會消失，意識只是承載記憶的基石，記憶纔是構成你的要素，記憶消失，你就不是你了，你迴光返照了，真的不轉生？現在還來得及。”
安東尼搖搖頭：“不了，我相信大人，他會庇護我的，我隱約能感覺到他的意志，他需要我去行使他的意志。”
就在這時，一直呆立當場的黃銅龍突然睜開了雙眼，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到安東尼的身上：“死了嗎？快點死啊，你在這裡多活一秒，我就要在裡面多等一千八百秒，進去後趕緊去小骨那裡找我，在一片荒漠的裡，你再不進去，那荒漠就要被種成森林了。”
“快了快了，迴光返照了，馬上死。”安東尼喃喃的說到，一邊說着，一邊眼神開始煥散，最後頭一歪，嘎了。
“……真服了你們，安格又沒跟你們約好，怎麼一個個都篤定他能庇護你們？說死就死。”君王無奈的吐槽到，安東尼這種死法，頓時讓死亡變得有點兒戲起來。
奈格里斯說到：“安格雖然老顧着種東西，但這種事情他還是很靠譜的，跟他有靈魂聯繫的都會受到庇護，我們相信他。”
說完又叮囑到：“你要看好我的身體哦，我本體回不去，身體再搞丟我就麻煩了。”
“行行行，我等一下用來墊屁股，肯定丟不了。”君王說到。
“嗬——吐——”奈格里斯呸了他一下，就想投影進去，君王卻喊住它：
“安東尼就算能保留記憶，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你，你在外面多留一秒，他就多一千八百秒的時間找你，你在外面停留一天，他就有六年時間找你，你明天再進去，也許他就在你面前了。”
有道理，不過奈格里斯看了君王一眼，搖頭說到：“算了，在外面只能看着你這張老臉，我還是進去看小骨種樹吧。”
奈格里斯說完，眼神開始煥散，很快就呆立在原地。
“嘿，還嫌棄我了？這奈格脾氣大了。”君王啞聲失笑，回到王座，把它掛到扶手上。
時間繼續一天一天的過去，一段時間後，蓋拉德也老死了，精靈族全部死亡，很快，巨龍一族也死光了，破碎的位面墜入了紅巨球，虛空中只剩下沉睡的不死生物和君王，大嘴，黑暗本源。
又過不知多少年，紅巨球突然浮起一張臉孔，這張臉左看看右看看，最後目光落到君王的身上，腦袋歪了歪。
“安格？”
……
一間簡陋但乾淨的廁所裡，安東尼排乾淨腹中雜物，伸手往捲紙盒裡一摸，頓時臉色一黑：“該死的奈格，都來到新次元了，詛咒還在嗎？”
自從被奈格里斯詛咒過上廁所沒有紙後，安東尼這些年就沒在上廁所的時候摸到過紙，要麼就是莫名其妙的掉了，或者打溼了，或者破了，反正是擦不到屁股上。
在外面還無所謂，他有淨化一切污穢的聖光，可是在這裡，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什麼魔法神術鍊金術都不會，難道要用手嗎？
安東尼舉起了自己的右手，聚精會神的禱告起來：“……淨化術的禱詞怎麼說了來着？這……太久沒正經祈禱了，都忘記了，算了，大人救命啊！”
隨着虔誠的禱告，安東尼的右手亮起了聖潔的光芒。
擦乾淨屁股，安東尼推門走出廁所，一位門外排隊的男人笑着說到：“剛纔怎麼這麼亮？你在廁所裡放鍊金術嗎？廁所裡修煉金術——糞裡淘金，哈哈哈。”
男人說完就自顧自的笑了，也不等安東尼迴應，趕緊搶佔坑位。
安東尼也無奈的笑了，淨化術也能認成鍊金術，這些煉金術士真沒眼光。
走出廁所，一個煉金術士踩着滑輪在他面前嗖的一下滑了過去，沒走幾步，一個地精開着伐木構裝在路上駛過。
這裡是一個類似術士聯盟一樣，由煉金術士所組成的勢力，所有的生物都修習鍊金術。
“好奇怪的地方，難道是拉迪亞德那些術士建立的地方？要不要去找他們問問？”安東尼小聲的嘀咕着，不過很快就打消了主意：“他們跟大人沒有靈魂聯繫，所以很難保留記憶，估計已經不認識我了，找他們第一時間就會把我抓起來。”
“大人啊，到底要我做什麼呢？給點提示吧。”安東尼小聲嘀咕着，剛唸叨完，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往他兜裡一掏，把他的錢袋掏走了。
“這就是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