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樓後山,幻月聖城。
一如往常,淺月吟風依然過着奢華墮落的生活,沒事兒看看天邊的雲彩,玩玩珍惜的鳥獸,更有甚者調戲調戲自己的家臣,總之如此過的極爲暢快。
實際上步入了他這個修爲,天底下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愁的事情了,能殺掉他的人天下滿打滿算也就五個不到,也許只能稱得上是四個半。
其中四個自然是各荒聖王,至於剩下的一個,那就是清老。
作爲妖族封王級的大人物,各荒聖王纔沒空收拾他,至於清老和他的關係又是亦敵亦友,自然也不會騰出手來對付他。
妖族與太玄宗門的關係,可謂是曖昧至極,畢竟連聖皇子都在這兒作爲“人質”。
這位聖皇子也不是個安分的主兒,多年前就和太玄宗門飽受寵愛的一位女修士勾勾搭搭,恨不得將自己倒貼出去,不過淺月吟風倒是不反對,誰叫那個丫頭也算是他半個弟子咧?何況當初他也蠻喜歡這個小丫頭的,甚至放出話來,要個自家侄兒搶親呢
不過這到底只是說說而已,他的性子放浪慣了,如何會爲一個女子守住心田?
若是那樣,他就不是淺月吟風了。
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
淺月吟風最新最喜歡的事兒,便是臨風飲酒,這種雅緻的事情,哪怕是附庸風雅,也要做做不是?
誰敢說本王是附庸風雅?
淺月吟風念及如此,不免有些啞然失笑,他也到了胡思亂想的年紀了。
大抵是歲數大了。
正待他迴歸聖城高塔之內,一個他不想見的人,卻出現在他的眼前。
清老。
他與清老之間的關係,可謂是亦敵亦友,不過他名位上到底是太玄宗門的人質,陪着他那個不安分的侄兒。
清老作爲太玄宗門真正的掌權者之一,又穿上了他甚少穿着的真神袍,看來應該是出了不小的事情了,這樣的事兒他不喜歡,因爲實在太麻煩。
他做慣了閒散王爺,關乎什麼“仙”啊、“道”啊、“因果螺旋”啊、“宇宙根源”啊,之類的東東,他根本沒有半點兒的興趣。
他自認是一個務實的人,千百萬年來,從未聽說有人步入了那一步,他並不認爲他能強過上古那些奇才。
甭說上古,就是如今的世上,他勝不過的人可也多多呢
比如眼前這個貌似衰朽的老頭子。
老頭子?
騙鬼去吧淺月吟風心中暗自啐了一聲。
“咳咳,淺月吟風,你那是什麼表情?”
清老神色肅然的道。
淺月吟風皺了皺眉,道:“還能是什麼表情?你連真神袍都穿上了,莫不是天玄聖王殺上山來了?若是這樣,趕緊把經樓峰上的禁制給解了,讓我逃命去吧”
淺月吟風的話,讓清老的眉毛跳了跳,這位妖王實在是太憊懶了吧?
清老苦笑了一聲,他不是一早就知道這位的性情麼?莫說是他,就是他那個當家的妖皇陛下,也不是一個德行?
算了算了
妖族唯一還算正常的皇室,恐怕就是那位對太玄宗門虎視眈眈的那位了。
念及如此,清老不禁再次苦笑起來。
敢情兒這年頭,真正對自己無礙的都是那些神經不正常的主兒麼?這還真是諷刺啊
清老擺了擺頭,明黃色的真神袍瞬間綻放出無量的光芒,光芒過後一個俊美的中年男子立於原地,他正是清老的真身。
清老也是修成世界的人物,他的本體真身,一直鎮守在本體世界之內,完善世界法則,加固晶壁,參悟世間真理。
那蒼老的體態,不過是一具假身而已。
若是論起來,兩具身體,實際上也是二體一心,如同蘇暮雲的兩具軀體。
“喲,把本體都請出來了,看來的確是出大事情了。”
淺月吟風口中雖然依舊輕佻,可是神色卻鄭重起來,一雙眸子之中寒光閃爍,他已經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莫不是天玄聖王真的要殺過來了吧?
這樣的事情,如何他都不相信的,如今天下五大聖王級高手相互制衡,如何會輕易動手?
天玄聖王是較之尋常聖王級別高手厲害不少,可是也有限,若是兩位聖王一同圍攻,他最多也只能逃走而已
清老並未多言語,只是將一枚淡紫色的記憶晶體丟向空中。
輕輕揮手,一道明亮的紫色光芒,擊打在記憶晶體之上,記憶晶體之中就開始播放出一幕幕畫面,這正是清老在蘇暮雲同意的情況下,動用宗門重器三十三天之寶將她的記憶片段還原而成的。
淺月吟風越看越是心驚,畢竟這其中可關乎他的安全。
“那個老東西,果真想要對我動手麼?”
淺月吟風神色冷然,他動了真怒。
沒人比他更瞭解妖族那位聖皇帝,也就是妖族的王,他對於所謂虛無縹緲的仙道根本就是呲之以鼻,認爲世上根本沒有仙,哪怕是他們的元祖,那位通天徹地的大兔子,也不過是一位無限接近於仙的先天聖靈而已。
而且二人的關係極好,斷然不可能下令囚禁自己,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位一直致力於尋找因果螺旋的老東西了。
唯有他用了什麼手段,纔會讓妖皇不得不出手鎮壓自己。
清老聽到淺月吟風的話,不禁皺了皺眉,道:“自然是他打算動你,甚至連妖皇陛下都會出手。”
淺月吟風冷兮兮的笑着,玩弄着手指上的碧綠戒子,道:“看來不多時,就會有人來接我回去了。”
“你做好準備就好。”
清老甩了甩手,一朵淡紫色的火焰,跳躍着落在淺月吟風跟前。
“先天元靈紫焰天一真火,給我麼?”
淺月吟風珍而重之的將真火收入袖中。
說是收入袖中,實際上不過是用袖裡乾坤的手法,將之收入他的世界之內罷了,而且在其上加持了不知多少陣法,不然以先天元靈紫焰天火的威能,焚燬一個大世界都有可能,他可還沒狂妄到讓自己的大世界和這般恐怖火焰想碰觸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