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錢升回憶,當年聽他家老爺子講,那個馬紅奎副官的後代,曾提到過說,當時馬紅奎聽說孫殿英開了清東陵之後,着實發了一筆橫財。
關鍵事後,通過上下打點,竟然什麼事都沒有,就交出去幾個大頭兵當替罪羊。
於是,就對治下的西夏王陵動了歪心思。
只是當初那片西夏王陵,歷史上光大規模的盜掘就有兩次,小規模的盜挖數不勝數,掘地三尺就剩土了。
“那個人說,他父親跟着馬紅奎走南闖北,算是個心腹,在興慶府周邊四處踩點,還是沒找着多少值錢的東西。
最後還是經過高人指點,去到了一個地方,叫‘黑水城’。”
“黑水城!”
錢升提到的黑水城,是當年西夏國版圖的西北部要塞,位於額濟納河的下游北岸的荒漠上,距離現在的內蒙阿拉善盟EJNQ,達來庫布鎮也就不過25公里。
這裡之所以被稱作“黑水城”,是因爲這裡屬於黑水河流域。
河水流經這裡之後,形成著名的內陸湖-居延海。
早在漢朝時期,就曾在這裡駐軍。
西夏時,在這裡設下“黑水鎮燕軍司”,是西夏當時重要的農牧業基地和邊防要塞。
蒙古鐵騎踏平西夏國土之後,這裡也成了元朝的重要關塞。
後來因爲風沙的遷移,黑水城被埋在了漫漫黃沙之下,這段歷史也就此被塵封多年。
直到上世紀初,一個叫克斯洛夫的老毛子,自稱是什麼勞什子探險家,在一場沙暴過後,無意間發現了偶露崢嶸的“黑水城”。
這個傢伙不是什麼好鳥。
發現了這處古代遺蹟之後,他悄麼聲的展開了盜掘。
這個所謂探險家,搖身一變,成了強盜,把黑水城洗劫一空,掘獲了大量的文獻和文物,其中包括很多佛教文物,如唐卡、佛像和經書等。
這些東西裝滿了整整10大箱。
從這開始,這個貪得無厭的傢伙,先後三次洗劫了“黑水城”,累計用了十多天的時間,纔將裡面所有能帶走的東西全部裝上了駱駝,足足用了40峰駱駝,才搬完。
光文書的數量,就多達2.4萬卷。
克斯洛夫帶着這些無價之寶返回了俄國。
在克斯洛夫之後,先後又有兩批來自英美的“探險家”光顧了“黑水城”。
等到馬紅奎坐鎮寧省,後來再到“黑水城”的時候,連口稀的都沒撈着。
只能撿了些殘損件帶了回來。
那顆佛頭,就是當時那些“探險家“遺落在“黑水城”的東西。
聽他說到這,林逸忽然想起之前郭文斌給他們看過的那副“藏寶圖”。
“還記得那半張藏寶圖嗎?有沒有可能,那張圖就是來自‘黑水城’?”
錢升思索了片刻。
“有可能,從時間來推算,很大概率是他在‘黑水城’找到了這處地下陵寢的地圖,準備下手的時候,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只好搞了一份加密地圖,然後將其一分爲二。”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就不難解釋當年郭拴子明明已經投降,最後卻反水,逃進賀蘭山,意圖東山再起。
估計,這傢伙就是在打這陵寢的主意。”
林逸的思路此刻已經完全打開,他從口袋裡取出那半張“藏寶圖”的照片,拿在手中仔細觀察,但是上面的信息量還是太少。
扭頭再看墨鏡男。已經走到這裡,這個傢伙也不急着“進城”,而是囑咐馬文海他們,點起了一堆篝火取暖,順便烤烤衣物。
汪強他們幾個也點起了一堆火,烘烤溼透了的衣褲,同時也進行了一些補給。
從下地洞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六個多小時。
雖說沒有時間概念,但是人的生物鐘還是比較準確的。
郭、馬等人都是夜夜笙歌,黑白顛倒的主兒,這個時候本應該補覺,給即將到來的夜生活做準備。
現在一個個坐在暖洋洋的火堆旁邊就開始打盹。
有了之前的經歷,雙方都變得十分謹慎,你不動,我不動。
馬文海似乎也感覺到了,墨鏡男基本上是不理會他們的死活的,只顧着自己。
他覺得他們幾個現在還能活下來,純屬走運。
“爺們兒,怎麼着,不繼續往裡走了?”
老馮吃了點東西,走到林逸跟前,點燃兩支菸,分了一支給他。
“你知道剛纔墨鏡兒站在那看了半天,愣是沒過去,是爲什麼?”
林逸夾着煙,指了指站在火堆旁的墨鏡男。
“沒把握?還是說剛纔吃了虧,折了面子,又當衆出了醜,故作深沉呢?”
“沒那麼簡單,這傢伙的城府很深,對咱們的異樣眼光和看法根本不會在意,他剛纔站在那,是在‘望勢’。”
“‘望勢’?什麼意思?”
“這是我們門內的行話,說白了就是熟悉環境,從咱們進來到現在,一步一個坎兒,根本就沒有消停過,而且這裡的機關明顯防的都是身上‘帶藝’之人。
他再怎麼託大,也不敢貿然進入陵園裡去。”
老馮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夾着煙去郭、馬等人落腳的地方侃大山,聯絡感情。
白璐換好了乾爽的衣服,走到近前,遞給林逸一塊壓縮餅乾,外帶一根真空包裝的大雞腿。
“吃點東西吧,大夥現在感覺都挺累的,都休息一下,再進去探索這座陵園。”
“行,待會跟老汪交代一聲,老規矩,輪流站崗,你們先去休息。對了,悟空怎麼樣了?”
“還是沒精打采的,等出去了找個靠譜的獸醫給瞧瞧吧,人跟動物還是不一樣,咱們的手法對它不起作用。”
林逸點點頭。
“那也只能這樣了,你多費心吧。”
交代完畢,白璐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還有事嗎?”
白璐遲疑一下,開口道:“林哥,我有個疑問。”
“你說。”
林逸扔了菸頭,啃着雞腿,跟她交流。
“之前咱們拜訪李老爺子的時候,聽他說,他們炸山建廠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陪葬坑。
咱一路走到現在,壓根沒看到所謂陪葬坑的蹤跡,這老爺子該不會是誆咱們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