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是一個非常奇怪的東西,我知道我沉睡那麼久,等的就是今天。
我穿着醫務人員的衣服,守在病牀附近。
未央會投胎在諸葛家,這也算是自己上一輩子,種的果。
但是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妖蛾子,隔了這麼久,纔開始重新投胎呢?
這一世,未央的父親,是無相門的少掌門,諸葛御風,人長得也算白淨,特別是一雙月牙眼,很有靈氣,不知道未央會不會像他。
“我兒子今天出世。”他看着我看他,高興的說道。
我微微皺眉,我算到未央投胎在此,但是,是兒子嗎?
我當時起碼愣了五秒,才恢復過來,很不自然的走開。
我曾經告訴過自己,如果來世再遇見未央,這一世,我也不要壓抑的活着,我會告訴她,我喜歡她,想保護她,和她在一起。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未央會投胎是男孩嗎?
玄門中人,衆所周知,人世輪迴,都是根據前世因,後世借出果而已。
你這輩子是女人,下輩子,很有可能是男人。
想到這裡,我之前的喜悅,改爲糾結,我不是個託泥帶水的男人,卻因爲未央,又開始猶豫起來。
於是,我和她爸爸一樣,焦急的等待在產房附近。
我甚至想好,如果未央這輩子是男的,也沒有關係,我就默默的在一旁守護,看着他娶妻生子,生老病死,反正,我可以繼續睡,繼續等。
但是很快我便看見鬼差來了。
他們沒有帶着未央,而是拿着勾魂鞭。
我身形一動,拉着他們出了醫院。
“你是誰,幹阻礙鬼差辦事?”其中一個鬼差虎視眈眈的看着我,顯然不滿我剛纔的粗暴。
“你們來做什麼?未央呢?”我冷眼看着他們,心裡帶着三分失落,原本以爲,我可以再次看見她的鬼魂。
“鬼差辦事,啓用你一個鬼物多管閒事。”他一邊說,一邊勾魂鞭便朝我甩了過來。
我笑了,下面現在的鬼差,看來素質不怎麼高啊。
一行死鬼,在一瞬間,被我用他們自己的鞭子,給捆了起來。
“這麼快,你是殭屍?”其中一個年老的鬼差看着我,臉色沉重起來。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來幹什麼,夜未央呢?”我冷冷的看着他們,一字一句說道。
等了這麼多年,我再也不允許,有什麼差錯。
“這位兄臺,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多管閒事?”年老的那個鬼看着我開口說道。
“要麼說,要麼再死一次。”我從袖口掏出一道黃符,這是剛纔順手在未央爸爸身上拿的,想看看現在的符咒,和我們以前有什麼不一樣,沒有想到現在剛好就派上用場。
“大膽狂徒,你知道不知道,殺鬼差,罪很重的!”最開始的那個鬼差,瞪眼朝我說道。
“是麼,睡了太久,我都不記得了。”我無所謂的聳聳肩,我答應未央不能殺生人,可是沒有答應,不能殺鬼。
“你是,東方策!”年老的鬼差,大聲叫道,周圍的三個鬼差一聽,死人臉上,更是一片慘白。
奇怪,我睡了這麼久,反而名聲更大了?看來月白他們幾個,倒是把暗夜門經營的很好,那小子以前,是一介書生,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竟然也學會了經營。看來他說的那些什麼企業管理我有空也該看看。
畢竟現在已經不流行打打殺殺,社會很和諧,萬事講法律。
若未央看到,應該很欣慰吧,至少現在的國家,沒有戰爭,人民安居樂業,連我們殭屍,都披着企業的外衣,和人類和睦相處着。我們東方家,也成了四川有名的家族。
後來,他們說,是奉命而爲,只知道上面說有人逆天改命,所以抓走她母親的魂兒,一命抵一命。
我沒有說話,這逆天改命,註定要受天譴,誰也逃不掉,只是難道讓未央一出生,就沒有母親嗎?所以我就舉手之勞,把他們困在了醫院百里之外的柳樹上。
等我回到醫院的時候,走廊上一片嘈雜。
“不行,你要是敢動我孫女一下,我今天就跟你拼命了!”一箇中年婦女很潑婦的對着無相門的掌門說道。
這女人,不是未央這一世的外婆,叫辰金花,錦繡門掌門,在來之前,我便讓暗夜幫我調查好了所有未央有關的一切。對此月白很八卦,因爲他知道,我的心裡,一直住着一個女人。
我記不得是不是酒醉的時候,說的,那個時候,壓抑的感情,總是無處寄託。
我記得有一次睡醒來,和他喝了一年的酒,日日夜夜,不分白天黑夜。那個時候,大概是我想她了。
“你糊塗,你女兒逆天改命,你居然瞞着,現在好了,白白害了一條人命,還搭着你女兒的一條命,你值得嗎?”諸葛霸天朝辰金花吼道。
“我女兒?我女兒不是媳婦嗎?要不是你一開始不同意他們的婚事,他們會私奔?我女兒就不會動胎氣,就不會傷着我孫女,都怪你,就是你作孽,現在你兒子被抓走,你還不快去救他?”辰金花冷眼朝他吼道。
我瞬間明瞭,知道未央已經出生,媽媽已經死了,爸爸被鬼差帶走。我遠遠的看着辰金花懷裡的包裹,放棄了看她的念頭,轉身離開。
未央已經沒有了母親,我不想她再失去父親。
我沒有直接去陰間,而是找到了天機門。
它已經取代了當年無極門的地位,成爲凌駕玄門四大門派之上的玄門理事機構。
每一屆,都會有天機老人,總管全局,算是玄門一把手了。
我不敢耽誤,直接從山東,就到了湘西,我可以去救,但是和我一樣的殭屍爸爸,未央應該不會喜歡。
“你來了。”天機老人摸着長長的眉毛,坐在天機閣的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我。
不知道爲什麼,我有種莫名的熟悉的味道,但是我知道,我不認識他。
“你知道我是誰?”我見過幾個天機老人,這一個,給我的感覺格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