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片刻,夏無雙一臉擔憂回來,剛進門便關緊房門,低聲問:“小三,任旭不見了。”
我點點頭,意料之中的事情。看夏無雙還在盯着我,坦言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水宮主的屍體會出現在陸盟主的房間,至於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完全是因爲我一時起意,想到在劍盟山上的客房裡可能有暗道。”
蕭笙猛一拍桌子,驚得碗筷亂飛,菜汁四濺:“我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夏無雙一跳,警惕望望四周,眼一瞪:“快說,最好能讓我信服,不然我跟你沒完。”
我撫着胸口安慰自己:“沒事沒事……”
蕭笙重新坐下,兩眼放出駭人的亮光:“自從看到陸盟主的屍身開始,到看到章掌門的遺體,我一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卻不知道究竟是因爲什麼。剛剛,小三告訴我水宮主脖子上被紋上了蘭花,我終於知道是因爲什麼了。”
我與夏無雙對視一眼,二哥的老毛病又犯上來了。夏無雙拍桌子:“快說!”
蕭笙把桌上的碗筷一推,右手按在桌子上,鄭重道:“問題出在他們的脖頸上,陸盟主被人肢解,傷口無可厚非。但是章掌門呢?明明是被白練勒死,兇手爲了掩飾什麼剜下五官割下頭顱。如今,水宮主被害,兇手更是爲了掩住什麼而在脖頸上紋上蘭花。?”
蕭笙說的頭頭是道,萬分期待地望着我和夏無雙,我與夏無雙卻也只得能乾巴巴地回望着蕭笙。
蕭笙恨鐵不成鋼瞪圓眼睛:“所以說,他們的脖子上肯定是有什麼足以讓我們發現真相的傷口。也就是說,他們一定是被下了藥,然後導致失去意識。”
“可是,你不是說過陸盟主與章掌門並沒有中毒或是服用過藥物麼?”
“這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身上沒有中毒的症狀,口鼻中同樣找不到殘餘的藥物。若不是兇手的手法巧妙便是醫術精湛,總之,我現在就想到這麼多。”
“可是藥物不是隻能用來喝的啊,這不是跟毒藥是一樣的道理麼?”我聽着奇怪,只是檢驗一下口鼻就斷定沒有被下藥了麼?毒藥能見血封喉,難道藥就不能這樣用?
蕭笙吃驚:“有這種藥?”
“難道,沒這種藥?我是想毒藥能見血封喉,理應也有這樣的藥纔是。”
夏無雙把大刀往桌上一扔,看我的樣子像看白癡:“連我都知道毒藥隨便下,解藥就只能口服。完全是兩回事好不好,毒藥下在哪都是毒藥,解藥隨便放在哪就都能解毒嗎?笨小三……”
“呃,好像說的是那麼一回事。但那藥他沒亂放啊,二哥不是說下在脖子上了麼,脖子離着腦袋可是夠近的。”
夏無雙無言以對,蕭笙沉吟道:“夏無雙,小三有時候說的話還真是在理的讓人大吃一驚,現在我要再去看一下陸盟主和章掌門的遺體,也許會有發現。至於水宮主……”
夏無雙點頭:“去吧,難道你當我闖蕩江湖這麼多年是白混的?我知道該怎麼做,你自己當心。”
“嗯,小三,老實待在房裡。”
我點頭應下,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我連兩下子都不曾有,哪裡還會跑出去送死。
蕭笙剛剛離去,夏無雙不懷好意眯眼:“小三,大哥的刀借給你,自己在屋裡練刀好不好?”
我比量一下房間,勉強可以用來練刀法,遂點頭,伸手去接他的刀。
夏無雙把刀遞給我:“小三真乖,我叫小松也過來,你們兩個好好待在房裡。”
“你要出去?”
“嗯,試試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暗道。”
我把刀遞還給他:“我會看好小松,你萬事小心應對,看到不對就跑。”
“好,保證不會缺了胳膊腿。”
我坐在桌邊看着小松哈欠連連地背書,我有些不忍的說:“小松,要是太困就先休息會,起來再背也一樣。”
小松拿手搓搓眼,嚴詞拒絕:“那怎麼行,蕭大夫好不容易同意讓我拜入他門下,我要是偷懶豈不是很不知好歹?”
我擡手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真是個好孩子,快背書吧,我保證不再打擾你了。”
小松迷瞪着兩眼輕聲背書,我坐在那裡又不能出聲,在房裡練刀法更是不可能,小松這麼努力的學習,我怎麼能打攪他呢。思來想去,我決定支持一下夏無雙的工作,我也在房間裡找找暗道好了。
跑到門口,順着一邊開始一寸寸的觸摸。小松像看怪物般看我一眼,但最終什麼也沒問,低頭認真背書。
晚上,劍盟派的弟子送飯過來的時候夏無雙和蕭笙還是沒有回來。我很奇怪地看着門外來送飯的那位姑娘,這正是武林大會的時候站在南宮極身後的女子。
女子溫柔一笑:“爲何女俠一副很吃驚的摸樣,見到明玉就這般可怕麼?”
“不不不,只是想到你應該是南宮掌門身邊的人爲何會爲我們送飯,受寵若驚而已。”
“女俠言重了,奴婢哪裡算得上掌門身邊的人?掌門不過是看明玉手腳利索,讓明玉在身邊伺候而已。”
“姑娘謙虛,真是勞煩姑娘,要不屋裡坐坐?”
“不了,掌門還等着明玉,明玉先行告辭了。”
我端着飯菜沒法子行禮,就略略低頭:“姑娘慢走。”
明玉淡淡一笑,轉身離去。我看一眼明玉的背影,疑惑回身,突然後頸一陣細微的瘙癢,心下奇怪,這天應該早就沒蚊子了吧?莫不是被什麼小蟲子咬了?
“小松,每天誰給你們送飯的?”
“就是南宮楷哥哥啊!”
哥哥?看來並不是明玉姑娘,那今天她來送飯,莫不是這飯……我嚴肅盯着小松:“小松,聽着,這飯不要亂碰,你若是太餓就找點原先的東西吃,我們遇到了麻煩,一切等夏無雙他們回來再說。”
小松一雙明亮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害怕,但還是點頭。我警戒望向門口,卻聽小松突然喃喃自語道:“奇怪,怎麼會有蟲子咬我?”
我驚恐看向小松,他正一手摸着頸後四處找那咬過他的蟲子,我大急,拉起小松的手向門外跑去:“快跑!”
將將跑出三步,一陣眩暈襲來,我栽倒在地,耳邊充斥着小松焦急的呼喊聲,但還是完全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