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線上泛起一道白光,照着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洋上泛着一層淡淡的白光,看起來像一片泛光的藍色鳶尾與花島連接成一片。
花島的居民聽說島上有炸彈早就帶着私軟一夜間全部逃走了。
嶽郡家的僕傭們也都是島上的居民,也逃得得差不多了。
花島真正的成了一片長滿花的島,沒有一絲人氣。
嶽郡雙手被長長的鏈接鎖好着,鎖鏈的一端被固定在牆上,只能在房間裡移動。
不遠處的桌子上放着一些食物,政府部門會在天亮後安排心理專家醫生和拆彈專家帶專業設備進島,這些食物供可以讓嶽郡不會餓肚子。這是那些僕人的主意。
如果沒有那些貨真價實的炸彈,這些淳樸的居民怎麼都不會相信這個大善人竟然想讓全島的人爲他陪葬。
嶽郡掙扎着,想要掙開鐵鏈的鉗制,可是一切都是徒勞。
“爸爸。”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同時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門縫裡鑽了進來。
嶽郡擡起頭看着小蘭,眼裡帶着一抹複雜的神色,語氣卻還是冰冷的,“你來幹什麼?你不是跟他們走了麼?”
小蘭見他猙獰恐怖的樣子,心裡有些害怕。她站在原地看着嶽郡,“爸爸,我來陪你。”
嶽郡垂下頭,“滾,滾,我不要看到你。你這個害死愛麗的兇手。”
可是眼裡卻帶了一絲不捨與悔恨。
是,左小右說得對,這些年他把所有的恨和責任都歸咎小蘭的身上,自以爲是地逃避着內心的譴責。其實一直以來他都知道自己纔是害死愛麗的兇手,他一直都知道。
小蘭什麼都不知道,她是無辜的。
“爸爸,你要找這個嗎?”小蘭怯生生地走過去,把手裡的遙控器遞到他面前,“爸爸終於要去見媽媽了麼?”
嶽郡震驚地看着她,隨後一把奪走她手裡的遙控哭,狠狠推了她一把,“你不是認在左小右當媽媽了嗎?你去,去找她吧。”聲音輕了下來,“她跟你媽媽是同一家族的姐妹,她會善待你的。”
“爸爸,島上的人都走了。我們帶着整片百花海去找媽媽好不好?”小蘭平靜地說着,她的眼裡沒有一絲恐懼,甚至帶了極濃郁的期望。
看着她這個樣子嶽郡突然流下淚來,那猙獰的鬼面更加扭曲恐怖。
“我不是你的爸爸,我沒有資格做你的爸爸。我只會打你,只會罵你,只會把所有的錯歸在你的身上。”嶽郡痛苦地抱着頭。
他不是不知道,恰恰相反,他一直都知道真正錯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小蘭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用力地搖了搖頭,“不,爸爸很好。小蘭喜歡爸爸,小蘭想跟爸爸一起找媽媽。小蘭想跟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她天真地看着嶽郡,“我聽島上的人說好人死了會上天堂。爸爸,我們是不是可以帶着百花海一起去天堂?”她有些催促地看向嶽郡,“爸爸,帶我去找媽媽吧,我好想見見她。”
看着孩子眼底的期待,嶽郡伸出束着鐵鏈的手緊緊地抱住了她小小的身體,“對不起,對不起,小蘭,爸爸對不起你。可是,爸爸不能帶你去找媽媽。爸爸,想自己一個人先去。小蘭不是喜歡那個小澈弟弟麼?你去跟他玩,好不好?”
小蘭搖搖頭,“我剛剛和小澈弟弟玩了結婚遊戲。現在我回家了,我要跟爸爸媽媽在一起,我不想做個沒有爸爸媽媽的孩子。”她緊緊地抱着嶽郡,“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孩子,可是,爸爸,讓我做你的孩子好不好?我會很乖,見到媽媽,我會很聽話,一定不會搞破壞。”
嶽郡呆呆地看着她,原來她都知道,她都懂。那些他跟左小右說的話,她都聽懂了。
小蘭指着他手裡遙控器的一點,用力一按,“是按這個嗎?”
嶽郡緊緊地抱住了她,隨後,他將小蘭抱在了懷裡,透過窗戶被封的縫隙看向外面,“看,現在的百花海,漂不漂亮?”
百花海中央,突然炸開一朵霧狀的雲朵,待那白朵散落,半空中落下成串成串的煙花散落在花海之中,轉眼間整個百花海變成了一朵巨大火焰花朵,那一條條小徑裡射出一道道細而狹長的火苗不斷的燃燒開來。火勢轉眼遍佈整座花島。
嶽郡看着那條直奔向岳家而來的火龍,緊緊地抱住了小蘭,笑容帶淚,“漂不漂亮?這是我們帶給媽媽的禮物。”
“好漂亮……”小蘭興奮地睜大了眼睛。
狂奔的火龍,轉眼間侵佔了那一條美麗的櫻花道,清靜的河邊小路……迅速的燒到了嶽郡家。
砰!
一聲巨響,岳家轉眼被炸成了黑色的焦土。
繁花轉眼成灰,整個花島上的花轉眼間化爲灰燼。
海面突然一陣盪漾,停在碼頭的遊輪被震得晃了幾下。
左小右開始還以爲是百花海的硫磺終於燒起來了,沒想到那火龍竟然能燒得這以快這麼猛,轉眼就撲到了嶽郡家。
那火勢快的根本讓人無法搶救。
左小右呆呆地看着嶽郡家的方向,臉色慘白,她突然明白小蘭爲什麼要在那個時候來跟自己告別,那分明,就是永別。
她雙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淚成串成串地打了下來,“小蘭……”
爲什麼,明明可以好好的活下去的。
明明可以的……
小澈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看着那片黑色的煙霧,小臉雪白一片。他應該好好地陪她說話的。
半年後,花島在政府的幫助下恢復一些建設。
因爲炸彈及時拆除,並沒有發生大規模爆炸所以損失並不嚴重,只是花島,再也沒有了花,更沒了百花海。
在百花海的位置,只留下一塊黑色的墓碑,上面寫着嶽郡一家三口的名字。
左小右穿着黑色的衣裙站在墓碑前,周圍一圈插滿了花。
“小蘭,見到媽媽了嗎?現在,你幸福嗎?”
左小右每說一句話,眼眶就紅一分,她轉過身就落地早就守在身後的那個懷抱裡。
“左小右,她一定很幸福。”
他們的身側,是一身黑衣的小澈。
他彎下腰將手裡的一捧雪白花束放在墓碑前,聽說新郎新娘結婚的時候新郎要送一束捧花。他應該,早點送的。
【作者題外話】:夜睿部分就到這了。明天開始左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