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陋的一頓飯,殷素素把魚處理乾淨就放進鍋裡煮,沒有任何調料。
主打的就是一個原滋原味。
很難想象,一個大小姐,能在這個荒島生活了這麼多年,不僅得不到保護,還要每天照顧三個飯來張口的男人。
斷浪站在一旁看着廚房裡忙碌的聲音,想幫忙又不知從何做起,便問道,“殷姑娘,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不用,”殷素素頭也不擡的說道。
斷浪一時之間有些感慨,“殷姑娘,你的確是很不容易啊。”
殷素素聽到這話有些失神,腦子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整個人愣愣的坐在那裡。
很快魚湯就做好了,殷素素把做好的湯盛起來,放到籃子裡,起身對着斷浪叮囑道,“待會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不要亂說話。”
斷浪走在殷素素身後,眼神銳利的四處查看,沒有看到船隻之類的,真的想走,還是得跟着他們一起上岸,不然他連方向都搞不清。
突然一個小孩從一處山洞跑着出來,抱着殷素素大腿大聲的叫着,“娘,娘,今天吃什麼好吃的啊。”
“無忌,別鬧,有客人在。”殷素素拍了拍兒子的頭說道。
“咦,”張無忌這纔看到母親身後還跟着個人,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父母和義父以外的人,所以有些愣愣的。
“娘,”張無忌有些怯懦的對着殷素素說道,“這個叔叔長的好凶啊。”
“不準胡說,”殷素素拉着張無忌的手,訓斥了一聲,然後轉頭看了看斷浪。
“好像是有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殷素素心裡默默想着。
斷浪有些無語的摸了摸臉,“至於麼,我真的長的很兇嗎。”
不過他也沒說出來,只是用力瞪了瞪張無忌這個小屁孩,嚇得他立馬轉頭跑掉,大聲喊着,“義父,爹。”
等兩人走進去,正看到張無忌躲在謝遜懷裡說着什麼,還對着斷浪指指點點。
“爹,你看,這人好凶啊,剛纔還瞪我。”張無忌對着張翠山說道。
張翠山沒有理睬,站起身對着斷浪說道:“兄臺今日好些了麼。”
不得不說,張翠山此人還是有些賣相的,不然也不會被殷素素看上,死心塌地的在這破島待着。
“多謝張兄關心,已無大礙了。”
斷浪對着張翠山抱拳說道,“這次真是蒙張夫人大恩,救我於生死存亡之際,斷某來日必將報答。”
斷浪後半句話,是看着殷素素說出來的。
張翠山擺了擺手,沒有把斷浪的話放在心裡,這也難怪,畢竟他師傅是張三丰,他也一直覺得,如果出事,連師傅都保不住他,也沒人能保住了。
況且斷浪走不走的出去冰火島還另說。
“斷兄,不必客氣,”張翠山看着斷浪說道,“舉手之勞而已。”
“不過我等幾人,在這冰火島上隱居避世多年,對中原的事不得而知,近來思鄉心切,有些問題想跟斷兄請教一下。”
反正他也沒做什麼,斷浪也沒把這個情放在他頭上。
“張兄有什麼要問的,斷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斷浪很是客氣的說道。
看他態度這麼好,張翠山也放下心來,轉頭看了看謝遜,詢問道,“大哥……”
“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謝遜大馬金刀的坐在石頭人,兩隻白眼對着斷浪,看的人發毛。
斷浪當然知道他就是謝遜,
不過他也不想就這麼說出來,畢竟剛被人救出來,直接翻臉有點難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了。
況且他有了新的目的。
“不知這位大哥是?”
斷浪對着謝遜拱了拱手說道,“斷某常年隱居,不曾瞭解。”
“老夫是明教四大護法,金毛獅王謝遜!”
“啊!”斷浪一臉震驚的說道,“閣下竟是當年縱橫武林的謝遜謝大俠!”
謝遜略有些自得的晃了晃腦袋,對着斷浪說道,“我且問你,明教此時是何情況,你可知道成昆。”
斷浪裝作一臉爲難的說道,“謝大俠,我只知道明教教主陽頂天一直閉關未出,光明左右使者也不見蹤跡,現在整個教裡,只有白眉鷹王在主持大局。”
“成昆此人,我未曾聽聞過。”
這是殷素素突然眼含淚光的插嘴問道,“你剛說明教只有白眉鷹王在主持大局嗎?他老人家身體可好。”
斷浪本想說他身體倍棒,吃嘛嘛香,但是轉念一想,總不能一直在島上呆着,也要催一催他們。
於是便說道,“也不能說是主持大局吧,我聽說明教四分五裂,鷹王收攏教衆,自立天鷹教,而且近幾年我聽說……”
殷素素見他欲言又止,急忙說道,“你快說啊,吞吞吐吐我都想把你扔回海里去。”
“我聽說鷹王他早年與人爭鬥落下了病根,教裡他一人也是獨木難支,現在已經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了。”
斷浪似有些不忍的說道,“我也是在逃跑的路上聽一些江湖人士說的,想來這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
殷素素頓時淚如雨下,泣不成聲,捂着臉跑了出去。
“素素,素素,”張翠山站在一旁想要追趕,又不知道追上了說什麼,只能無奈的放下了手。
“大哥,我想好了,我準備回武當。”張翠山面對着謝遜說道。
“無忌,去旁邊吃飯。”謝遜把懷裡的張無忌放了下來。
“翠山吶,”謝遜有些唏噓的說道,“你們一家三口陪在我這個廢人身邊也快十年了。”
“我是把你們當做我的親人了。”
“你們這一回去,生死難料。”
這是謝遜話鋒一轉,聲音變得低沉了一些,“姓斷的小子,你先出去呆着,我們兄弟二人有話要說。”
斷浪見此不置可否, 轉頭走了出去,以他的耳力,百米之內在哪聽都一樣。
只聽謝遜低沉着聲音對張翠山說道,“翠山,你帶着無忌走吧,去武當。”
“大哥,這是何意,素素呢?”
“現在不是兒女長情的時候!”
“無忌不能陪我這個瞎子一直待在島上,他總要娶妻生子的。”
“你帶着無忌回武當,有張真人在,沒人敢多說什麼。”
“可是你帶着素素一起回去,只會讓你父子二人不得安生。”
“可是大哥……”張翠山神色懊惱的想要說些什麼,被謝遜擡手打斷了。
“你不爲你自己想想,你爲了無忌想想,再爲你師傅想想,他能接受你娶素素嗎?武當的名聲不要了嗎?”
張翠山這時已經是汗如雨下,不知如何是好,站起身來看着正趴在桌子上喝魚湯的張無忌,久久無語。
“大哥,無忌還小,他不能沒有娘啊。”
“先不要說什麼,你們到了中原以後,先讓素素回明教找她爹。”謝遜說道,“你們去武當,等無忌長大了再相見,不要暴露出來你們的關係就可以了。”
“那豈不是讓素素一個人承擔危險?”
“明教有數萬教衆,再怎麼樣也比你的肩膀硬。” wωω⊕ тт kán⊕ ¢O
張翠山沉默不語,一拳砸在腿上。
謝遜嘆了口氣說道,“素素是我侄女,我也不想這樣做。”
“但是爲了無忌,沒有辦法。”
“爲了無忌,爲了無忌。”
張翠山坐着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