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目光掃向列車員。
中年女列車員的目光本來就在他的臉上，見他突然看過來，嚇的趕緊將視線挪來。
“給。”
耳邊傳來栩栩帶着睡意的聲音，軟綿綿的，就那麼一聲，足夠撩動言如生的心絃，讓他心悸。
他轉頭，栩栩一隻手拿着換票的鐵牌伸向列車員，一隻手揉着眼睛，睡意惺忪。
好像老天爺終於收走了遮住他眼睛的紗簾，現在在他的眼裡，溫栩栩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讓他欲罷不能，無法自拔。
他的手抓着牀單，隱忍着想要擁抱她的衝動。
“先生，你的票。”
蘇言和那個老太太也都和列車員換了票，只剩下言如生，列車員因爲剛纔言如生那一個眼神，餘驚未了，對他說話小心翼翼的。
言如生沒有說話，伸手從口袋裡把換票的牌子掏出來遞給列車員。
“謝謝。”列車員把票給他，還感恩戴德。
外面的天還沒有亮，因爲要到終點站了，大家需要洗漱，車廂裡的燈全都亮了起來。
栩栩下牀穿鞋，拿着牙刷牙缸去洗漱。
這一夜，她並沒有怎麼睡，站在鏡子前，她用涼水拍了拍兩隻微腫的眼睛。
然後她才接水刷牙，接滿了一杯水，喝進去一口漱了漱，又吐出來。
‘嘔……’
火車忽然大幅度的晃動了一下，她的胃好像被衝翻了一樣，她趕緊放下水杯，捂着嘴，轉身衝出洗手間，正好對面的廁所的門‘啪’的一聲剛關上。
那人還沒有鎖門，她衝過去，一把將門鎖擰開。
裡面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影，她沒有理會，蹲下對着廁所裡一陣吐，“嘔……嘔……”
本來就噁心，廁所裡的味道，讓她心裡更不舒服，這一吐，連胃裡的酸水、黃疸，全都吐了出來。
忽然，一隻大手撫上她的背，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拍着。
栩栩的身子一怔，下一秒，熟悉的聲音便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栩栩。”
低沉、沙啞、溫柔、心疼。
栩栩身體扭了一下，她伸手扶着身後的洗手檯，慢慢的站了起來。
擰開水龍頭，涼涼的水放出來，她用手掬起一捧，潑在臉上，胃裡都吐空了，但還是那麼噁心難受。
狹小的空間裡，兩人只隔着半步距離，顯得非常擁擠。
言如生站在栩栩的身側，他感覺栩栩現在渾身都是冰的，冷冰冰的，他手伸出去，卻又不敢碰到她。
昨天晚上本來就沒有吃飯，這一下折騰的，她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栩栩用袖子抹了抹臉上的水，慢慢的轉身。
言如生高大的身影擋在她的面前。
她仰頭看着他，“讓一下。”
言如生看着她有些發白的臉色，想到她剛纔吐成那樣，心疼又擔心，“栩栩你……”
栩栩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音，“言如生，你讓一讓好不好？”
她皺着眉頭，硬從他的身邊擠了過去，拉開門出去。
洗手間裡擠滿了人，門口還有很多人排隊，她的牙刷和牙缸還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