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昊點點頭,他知道武乘雲說的女人有可能是張倩。其實這麼長時間張倩只聯絡過他一次,讓他打擊一個基地,再就沒有給過他任何指令,他也很想張倩,急於見到她,就說:“我吃好了,送我去吧。”
“嗯,你的小兄弟留在這裡,我給他找兩個最漂亮的維族女孩兒陪着他,你跟我來!”武乘雲將杯中酒一口乾掉站了起來。
柳文昊跟着他走出了酒店,沒走前門,而是上了後院的一輛不起眼的破舊切諾基。這種國產的JEEP在天山南北到處都是,有越野性能好,好修理,速度快,馬力大價格還便宜等優點,所以這邊的人都喜歡這種車。
在戈壁灘最常見的越野車只有兩種,一種就是JEEP,一種是日系的豐田,其他車輛上戈壁,顛簸幾個小時,肯定出問題。JEEP跑上幾天都沒事兒,抗造。
一個便衣開車,看上去長相是維族人,武乘雲沒上車,柳文昊坐在副駕駛,武乘雲把車門關了,車子就開了出去。
柳文昊戴着墨鏡,穿了一套粗布獵裝。這一冬天在興都庫什山區東部經歷了太多事兒,一張帥氣的臉增添了幾分滄桑。
車子在喀什破爛的街道上駛過,主街的拐角,幾個維族青年手持棍棒在打砸一家奶酪店,幾個武警手持七九式步槍,上了刺刀,從後面撲過去,狠狠地將刺刀戳進正在打砸的青年的後背。
開車的人嘴裡嘟囔了一句維語,柳文昊沒聽清,他麻木地看着幾個維族打砸者四散逃跑,武警在後面追,街面上,兩個被刺刀捅翻在地的人痛苦掙扎,周圍一些看熱鬧的,站得遠遠的,沒人過來幫忙。
柳文昊嘆口氣,在這裡,流血打鬥司空見慣,人命不值錢。西北邊疆的穩定,歷朝歷代都沒能很好解決,*根深蒂固,越來越激化,似乎真的無法化解,爲什麼會這樣?
車子開進一條背街小巷,在一戶不起眼的宅院的硃紅鐵門前停下。司機用蹩腳的漢語說道:“白山同志,我在巷子口的路邊等你,我等你兩個小時,如果你不出來我就走了。”
“好的,辛苦你了!”柳文昊掏出來一盒駱駝煙丟在駕駛臺上,那人也不說話,看着他下車,就把車子開出了衚衕。
柳文昊站在鐵門前,四下看看,都是這種平頂房,還大多是彩色的,儘管好多房子都色彩斑駁了,可是看上去去兒還是生機盎然,相比傑裡鎮那種清一色的灰土色的房子的色調,這裡算是豐富多彩的了。
柳文昊無心欣賞周邊的房屋院落,他四下觀察,只是多年來養成的職業習慣,每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先要看清楚周邊的地形,腦子裡面會形成一旦被襲擊自己的撤退方案。
沒等他擡手敲門,鐵門開了一個小縫,接着又打開,張倩的笑臉露出來,說:“站在門前幹嘛?咋不進來?”
柳文昊就走進去,張倩伸頭往外面看看,就把院門關上,將碰鎖反鎖了。院子不大,可是柳文昊一進來還是嚇一大跳,院子裡面赫然趴着一條牛犢子一樣的藏獒!
“嗷嗷,別怕,他是好人。”張倩還伸手摸摸那大獒的頭,嗷嗷就很聽話地趴下去,眼睛卻一刻也沒有離開柳文昊的身子。
“咋還養上藏獒了,聽說這藏獒很值錢!”柳文昊走進屋裡。
張倩跟進來,反手將房門反鎖了,也不答話,張開雙臂翹腳摟住了柳文昊的脖子,迫不及待地跟他接吻。
柳文昊雙手也環上了張倩的細腰,緊緊擁吻着,一切都在不言中。
“柳文昊,好了,我們先談正事兒!”正在激越之處,張倩突然推開了柳文昊,用手背擦擦嘴脣說道。
張倩整理好自己的衣褲,表情嚴肅地在柳文昊面前坐下。柳文昊點了支菸,看着張倩這張精美的臉,心裡想,張瀾將軍就是個混蛋,這麼好的姑娘不藏在身邊,派她出來做這麼危險的事兒,難到堂堂的黑鷹特戰隊沒人了嗎?
“柳文昊,不對,我現在該叫你穆罕默德白山顧問了吧?你可真行,不請示組織,私自做主加入了阿富汗國籍?說說吧,穆罕默德奇克瑪總長跟你的交換條件是什麼?”張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柳文昊想緩和下矛盾,向張倩吐了一口煙,說道:“倩倩,你就是我的組織,我倒是想請示你,可是我上哪兒找你去呀?幾個月了,你就找我一次,對了,那一次的行動,我們做得還好吧?”
“好!總參首長都表揚你了,說我們的特戰隊無法完成的任務,被你給搞定了,還要嘉獎你!”
“呦!這麼嚴重啊,嘉獎我?我跟總參有一毛錢關係嗎?我不是連軍籍都給你們剝奪了嗎?我現在是阿富汗公民,你們無權干涉我的自由吧?”柳文昊耍起了無賴。
“狗屁!”張倩終於被柳文昊給逗笑了,“你充其量就是雙重國籍,而且,發給你阿富汗國籍的是個政府聯合會,在國際上不被認可的,除非阿富汗大選,奇克瑪順利當選總統,好了不說這個了,抓緊時間,說說你在那邊的情況!”
柳文昊點頭道:“首長想要知道什麼?”
“什麼都要知道!快點說,把你在那邊的所有行爲都跟我說一遍!包括你的個人衣食住行,事無鉅細!”
柳文昊聳聳肩說:“不會吧?這麼麻煩,車子在外面等我吶,不如我先走吧,我得叫他們把我空投到烏魯木齊去……”
“你咋這麼貧啊?讓你彙報情況是我的工作任務,你叫我順利完成任務,我陪你一起回省城去!”張倩說道。
“那好吧,就從我們去喀布爾說起吧……”
柳文昊說了一個小時,當中多次被張倩的提問打斷,除了不該說的生活細節,幾個暖牀的丫頭和呂冰的*等涉及跟女人*的情節全部刪掉,其他的工作上的事情,基本上都說清楚了。
“你意思是,挖一條地道?直接通到我們這邊境內?”
“對,就像三號村的那條秘密通道一樣!”柳文昊說道。
“不行!這件事等我向上級彙報你再行動,等候我的指令,不可輕舉妄動!”
“是!”柳文昊一本嚴肅道。
“撲哧!”張倩笑了,笑得很燦爛。
柳文昊低頭道:“好了,我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吧!”
“等下!”張倩突然用手扶着左耳說道:“是,首長,我們立即出發!”
柳文昊明白,張倩戴了隱形耳麥。還好自己剛纔說話有分寸,首長正在同步接聽。那麼張倩的有些問題,估計都是首長在耳麥中指令的。
柳文昊還沒有問,張倩就站起來說:“我們趕緊走,時間來不及了!”
柳文昊稀裡糊塗就跟在張倩的屁戶後面走了出來,一直出了衚衕口,柳文昊突然冒出來一句話道:“你走了,那條藏獒咋整?”
“你還有心思管狗,那個藏獒是那家主人的,那房子是臨時借用的,就爲了跟你見上一面!”張倩走得很快,衚衕口那裡,停着柳文昊來時的那輛JEEP。
兩人上車,張倩坐副駕駛,對開車的說:“去邊防軍陸航大隊!”
柳文昊給柳大山打個電話,叫他回黑省省城等自己,一路上就再也不說話。車子一路疾馳到了城外,在一處標記“軍事禁地”的木牌前的一條路開進去,這裡並沒有哨兵,往前拐過一個山包,纔看到哨卡,柳文昊知道,山頂一定有瞭望哨,這輛車一進來,上面的哨兵就看得到。
這裡的確是個軍用機場,車子越過哨卡的時候,開車的維族小夥子出示了一個證件,哨兵什麼也沒說,立正敬禮就放行了。
JEEP把柳文昊和張倩直接送到停機坪上,早就有兩名直升機駕駛員在那裡待命了。見到柳文昊和張倩過來,兩人立正敬禮,張倩說:“馬上起飛,去烏魯木齊國際機場!”
“是,首長!”機長答道。
諾大的軍用運輸機只拉這柳文昊和張倩兩個人,柳文昊看張倩一臉的嚴肅,也不好多話,就躺在座位上假寐,竟然真的睡着了。
一覺醒來,外面已經是深夜了。直升運輸機在烏魯木齊國際機場降落,柳文昊下了飛機,伸個懶腰,張倩走過來,說:“快走吧,上飛機接着睡!”
“買機票了嗎?”柳文昊呵欠連天,不知道爲什麼,一回到內陸,立馬就渾身泄勁了,就好像欠了一輩子的覺一樣。
“走吧,直接上飛機!”兩人上了一架即將起飛的飛機,有人將登機牌送到他們手裡,柳文昊才知道,這是直飛北京的航班。
他們的位置是頭等艙,看到亭亭玉立的國航空姐,柳文昊的心裡疼了一下,他想起來自己的另一個女朋友,孔菲。過年的時候跟孔菲通過一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在中東,公司有項目不能回去,當時孔菲的態度不冷不熱,還說沒事兒已經習慣了柳文昊不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