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瑾言不知道兩人你來我往賣的什麼關子,暗暗使勁拽了蔣玥一把,低聲在她耳邊問,“怎麼回事?“
蔣玥示意沒事,仍緊緊將她護在身後,望着那男人說,“聞先生,人你已經看到了,可以兌現承諾了吧!”
聞少堂,聞家獨子,和嚴邵安家中從商不同,聞少堂的祖父是戰功赫赫的將軍,父親則是省軍區的首長,便是這聞少堂也被送到部隊練了三年,雖然目前無一官半職在身,然鑑於他顯赫的家世,旁人看了他莫不都要避讓三分。
但看他晃着高腳杯,深邃的眸子幽暗,面無表情的看着蔣玥,“我完成我的承諾,你答應我的事怎麼說?”
蔣玥明豔的臉上閃過慌亂。
關瑾言看的清楚,一把抓過她,拽到旁邊,“你問他借錢是不是,他讓你做什麼?”
蔣玥迴避她眼神的動作再一次證明了她的猜測,關瑾言咬脣,拽着她就走,“錢我自己會想辦法還,我們走,”
她關瑾言不會爲了錢出賣自己,更不會眼睜睜看着朋友爲了她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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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蔣玥掙扎,然關瑾言是警校出身,身手好,力氣也大,雖然蔣玥盡力掙扎,最後還是免不了被關瑾言拽着走,她急的大喊,“阿言,你別想歪,我沒答應他什麼條件,”
關瑾言根本不信,拽着她就走。
蔣玥實在沒法子了,咬着脣低喊,“他是我堂姐夫,”
關瑾言驀地站定,回頭看她。
生怕她不信似的,蔣玥用力點頭,“是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
蔣玥有個嫡親的堂姐,是她大伯的女兒,蔣冰清,只比她年長了兩歲,是落落大方的閨秀小姐,三年前嫁給聞少堂爲妻,一年後在生孩子的時候難產大出血,香消玉殞,孩子也沒有活下來。
這事關瑾言曾經聽蔣玥說過,當時蔣玥哭的跟淚人似的,在她家裡住了半個多月。
然,她只知蔣玥的堂姐嫁了很不錯的人家,並不知道是聞家。
她回頭看了看不動聲色的聞少堂,又看了看蔣玥,猶豫着,鬆開了蔣玥的手。
蔣玥朝她抿脣一笑,回頭對聞少堂說,“放心吧,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
關瑾言一愣,有心想問是什麼事,看着兩人之間莫名古怪的氣場,最後還是把問題嚥了回去,安靜的站在蔣玥身後,同時打量着聞少堂。
他身上有一種男人的剛勁之氣,古銅色的皮膚,白色襯衣無法掩蓋的塊狀結實肌肉,幹練的板寸,劍眉,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眸子,不怒自威。
不妨他突然看她,迫人的視線驚的關瑾言一慌。
聞少堂已然開口,“錢拿去,”
他朝身後的包間打了咯響指,立即有人拿了支票本和筆出來,聞少堂接過,長指握筆,刷刷寫下幾筆,一張支票遞向蔣玥。
蔣玥猶豫的望了他一眼,伸手接過。
一百五十萬,幾個大寫的字體剛勁有力,一如男人霸道的氣勢。
“阿言,你收好,”
確認無誤,蔣玥轉身就把支票塞到關瑾言掌心。
“蔣玥,”
“安排個人送關小姐回家,”
聞少堂威嚴的聲音落下,立即有人自告奮勇走到關瑾言面前,彎腰做請的姿勢,“關小姐,你請,”
關瑾言下意識拉住蔣玥,她不放心把蔣玥一個人留下。
蔣玥則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搖頭安撫,“我沒事,”
關瑾言這才離開,在格子襯衣男人的帶領下往外走,不放心的回頭,視線越過蔣玥看到了聞少堂,那聞少堂只看着蔣玥,劍眉緊蹙,濃黑的眸子裡好似有什麼不具名的情緒涌動着,壓抑的洶涌澎湃。
似突然意識到什麼,關瑾言驀地張口想喊蔣玥。
身後的雅間門緩緩合上,阻斷了她未出口的聲音。
“關小姐,”身側的男人催促。
關瑾言回神,看了他一眼,提步離開。
想來,聞少堂不會傷蔣玥。
格子襯衫男稱職的將關瑾言送至家中,看着她進了屋裡才驅車離開。
關瑾言還是擔心蔣玥,拿出手機想給她打電話,想了想,編了條短信發過去,蔣玥很快回了信息過來,說她沒事,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她沒有解釋的意思,關瑾言也沒有再追問,又發了道謝的短信過去,便將手機放下了,坐在沙發裡,從包包裡拿出那張一百五十萬的支票。
靜靜看着。
細細想來,這一百五十萬的鉅款欠的莫名其妙,現在來的也一樣匪夷所思。
然,憶起初見嚴邵安時,他冰冷而陰鷙的目光,關瑾言打了個哆嗦,長指攥緊了支票,她還是那句話,錢是肯定要還的,債主不能是嚴邵安!
她決定第二天一早就去找嚴邵安把錢還掉。
……
蔣家位於越秀路的別墅。
明亮的車燈照亮寬敞的馬路,紅色的奧迪跑車停在路邊許久,卻遲遲不見有人下車。
跑車略顯擁擠的車廂,蔣玥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坐在駕駛位的就是聞少堂,車廂裡彌散着微妙的氣氛,蔣玥低着頭,聞少堂則看着被車燈照亮的馬路,表情嚴肅。
良久。
蔣玥去推車門,“我進去了,車子你讓人送回來。”
聞少堂右手搭在方向盤,聞言挑了一側劍眉,“那件事,”
蔣玥已經迫不及待推門下車,低頭說了句,“你定了時間通知我,”
甩上車門,頭也不回的進了屋裡。
聞少堂在夜色裡更顯幽深的眸子鎖定她走遠的身影,許久之後,他才動了動僵硬的身體,摸出手機打電話,“奶奶,週六我過去看你,對,冰清也回來,”
掛了電話,他突然低咒一聲,猛地將手機丟開,一腳踩下油門,紅色的跑車似一團火焰衝進濃黑的夜色裡,絕塵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