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聽,興致馬上起來,畢竟玉玲姑娘的歌舞可不是平時隨便就能見到的,有錢也不一定能見到,今天除了一個玉玲姑娘,還有一個神秘的墜兒姑娘,可是能大飽眼福了!
玉玲聽了金媽媽的話,乖巧地走上舞臺,衝衆人福了一福。下面的鬨笑聲更大了,這玉玲姑娘一身火紅的紅衫,襯托出誘人的身材,給人視覺上極其震撼的衝擊,一襲紅紗掩面,又讓人想入非非。
音樂聲漸漸響起,舞臺上的女子逐漸舞動起腰肢,一步一步都充滿誘惑。富商公子們的鬨鬧聲更大了,臺上的女子像個妖女一般讓人窒息。
前奏完畢,玉玲輕輕開口,嬌媚的嗓音聽得衆人酥到了骨子裡。
一曲終了,玉玲嫋嫋一禮,不經意間紅紗脫落,絕世妖顏直露而出,然後一步一回頭地走下臺,瞬間驚豔了一羣的嫖客。
“玉玲姑娘,下來陪陪爺,也給你雙倍價錢。”
“玉玲,跟爺走吧,爺包你穿金戴銀。”
“小妞,下來讓爺爽爽,這麼好的身材,極品呀!”
……
一時間,百花樓裡吵成了一團,各種低俗的話語一句接着一句地出來。金媽媽聽着心裡別提多歡喜了,雙倍的價錢,穿金戴銀,只要是錢,她都喜歡。
站在舞臺後方的寧墜兒見玉玲走下舞臺,衝她笑了笑,“很漂亮的舞。”
“謝謝!”玉玲也是友好地一笑,帶着貼身丫鬟走了過去,笑容裡的嬌媚讓寧墜兒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玉玲姑娘真實厲害!真不知道金媽媽搞什麼,竟然給你這個新人安排貼身丫鬟,還安排我!”寧墜兒身邊一個火紅色羅衫的女子不滿地嘀咕,“我看,就你這樣就算練個一百年也絕對比不過玉玲姑娘,更何況幾乎一個下午你就坐在那裡發呆,甚至連表演什麼曲子都不知道!”
寧墜兒淡淡地笑了笑,並沒有做多解釋。這個紅衫女子是金媽媽安排給她的貼身丫頭,人人都叫她小五。從小五見到她的第一刻起,就沒給過她好臉色,根本不像丫鬟對主子的態度。不過這倒讓寧墜兒開心一些,如果小五總是小姐小姐地叫,還動不動就跪,她都要煩死了。
“金媽媽,我們該看看墜兒姑娘了吧?”突然,大廳裡傳出一個聲音,隨即衆人紛紛想了起來,也跟着大喊起來。
金媽媽見狀,知道墜兒確實該上場了,於是準備上臺喊出寧墜兒,誰知金媽媽的腳步還沒動,寧墜兒一身白衫,用輕功飛上舞臺。
只是這一個動作,滿座嫖客癡了,小五癡了,金媽媽癡了,甚至玉玲也癡了。沒有過多的妖豔,但卻純淨而美得讓人無法呼吸。純白如學,輕紗羅裙,如雲似霧,飄飄渺渺,就這樣飛了出來,如仙子一般。
寧墜兒腳尖輕輕一點舞臺,便一躍而起向上方旋轉飛躍,縷縷烏絲翩翩飛揚,白紗長裙隨着旋轉盛開,美麗地無法言喻。
旋轉,在旋轉,不知道旋轉了多少圈,寧墜兒終於穩穩地落到了舞臺上,漸漸地邁開了舞步,與此同時輕輕啓脣,清新甜美的聲音流瀉而出。
你的淚光柔弱中帶傷。
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
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
是誰在閣樓上冰冷地絕望。
雨輕輕彈硃紅色的窗。
我一生在紙上被風吹亂。
夢在遠方。化成一縷香。
隨風飄散。你的模樣。
菊花殘滿地傷。
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人斷腸。
我心事靜靜淌。
北風亂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斷。
徒留我孤單。
在湖面成雙。
花已向晚。飄落了燦爛。
雕謝的世道上。命運不堪。
愁莫渡江。秋心拆兩半。
怕你上不了岸。一輩子搖晃。
誰的江山。馬蹄聲狂亂。
我一身的戎裝。呼嘯滄桑。
天微微亮。你輕聲地嘆。
一夜惆悵如此委婉。
菊花殘。滿地傷。
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人斷腸。
我心事靜靜淌。
北風亂。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斷。
徒留我孤單。
在湖面成雙。
菊花殘。滿地傷。
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人斷腸。
我心事靜靜淌。
北風亂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斷。
徒留我孤單。
在湖面成雙。
隨着歌聲,寧墜兒在舞臺上翩然起舞,每一步都美輪美奐。不似玉玲那麼火辣,卻純淨至極,依舊深深吸引了衆人。
不像多數青樓女子的歌舞,或妖媚或柔情,這一段歌舞混合了武功與舞蹈的動作,時而柔時而剛,甚至每一個動作都是舞中含武,剛柔並濟。這樣的舞蹈,從這樣一個女子身上完美的演繹,驚了在座的衆人。
“這首曲子甚是好聽不知講的是個怎樣的故事呢?”
於是有聽說過的人講起這個故事。
五代十國時期,天下大亂,某國家國境太平、兵強民富,但宮廷之中正在醞釀風暴。大王原本是一個小小的都尉軍官,經過極力經營終於成爲君主。他當年爲了娶地位更顯赫的妻子,以求自己更上一層樓,他謀害了給他生下太子元祥的“元配夫人”,從後梁迎娶了王后,又生了兩個王子,沒想到“元配夫人”卻沒死,只是隱姓埋名,嫁給了蔣太醫。有一次,大王發現太子竟然與他的繼母“王后”*,暗通款曲,於是令太醫蔣亦儒在王后的湯藥中下*“西域草烏頭”。王后每日暈眩,察覺了藥物有毒,但爲了不引起大王的懷疑而照吃不誤。但王后急思報復,說服二王子元傑在重陽節賞花日,領後宮禁軍謀反,殺死大王。太子則慾望衝心,與王后歡好並不滿足,還和蔣太醫之女蔣嬋偷情,而蔣太醫的妻子就是大王失蹤多年的前妻“元配夫人”。故太子偷情的其實是太子同母異父的妹妹,雖然太子不知情。
在重陽節時,蔣嬋與其母被大王追殺,被王后設法領至公廷,王后在此時揭發真相“蔣嬋是太子的妹妹,蔣嬋之母就是大王的元配”,蔣嬋瘋狂奔出禁宮,其母追出,一同遇害。二王子起兵攻打宮廷,全軍亂刀砍死暗伏城門的警衛軍,並砍斷了放置在菊花臺前的黃龍旗,企圖一舉攻入皇宮。由於太子事先告訴了大王二王子謀反之意,大王派出李將軍率領大量的盾牌與弓箭手伏兵平定叛亂。宮中三王子元成趁機奪權,動手刺殺太子,並率領數名武士逼宮,要脅大王下詔禪讓王位給他,而所有武士反被大王暗中埋伏的特種部隊以飛刀砍死。三王子因不服而企圖砍殺大王,反因爲武藝不精,而被大王鞭刑打死。風波過後,數萬名宦官則快速進行宮殿內部的復原工作。按法律,王子謀反將遭處“車裂”極刑,而大王決定不處罰二王子,僅命二王子每天負責伺候王后服用毒藥。二王子因自責自刎而亡,王后則極度傷心而大聲哀號,並打翻了濺有二王子鮮血的藥。
多麼美麗的女子啊!一身白衫羅裙,似乎是純潔的完美無瑕,又似乎是柔美的通透如玉,但還是有那麼一絲讓人難以置信的乾脆果斷。這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啊!
舞曲最後,寧墜兒騰空飛起,用一個如仙子下凡一般地動作落地,結束了這一場與衆不同歌舞。一曲終了,全場鴉雀無聲,沉默,還是沉默。沒有人捨得在這一刻出聲,沒有人捨得打破這份寂靜,這份舞蹈,純潔的讓他們不知所措,讓他們連那些時常掛在嘴邊的低俗言語也統統不敢說出。人們驚了,呆了,也癡了。
寧墜兒輕輕地福下腰,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下臺去。
慢慢地,角落裡傳出一聲細微的掌聲,漸漸地,全場爆發出了從未有過的掌聲。沒有任何輕薄的言語,那樣一個女子,那樣一段舞蹈,不能被一點點世俗所玷污。所有的人,在看了這樣一段表演之後,心裡竟然也是一片純淨。
看了這樣的場面,金媽媽雖然滿是詫異,但心裡也是歡喜得不行,甩着手帕一步一扭地走上舞臺,“各位,這今天的比賽,大家覺得可好?這玉玲姑娘和墜兒姑娘是各有各的好,那各位大爺可不能讓兩位姑娘失望啊!”
金媽媽的一番話,在座的衆人自然是聽得明白,紛紛掏出銀票往舞臺上撒去。
“今晚墜兒姑娘我包了!”
“不對,今晚墜兒姑娘是我的!”
“你們誰都別跟爺搶,墜兒姑娘今晚一定要陪爺!”
金媽媽看着心裡樂得不行,寧墜兒才第一次上臺已經名氣大噪,這樣過不了多久,定是紅遍龍德王朝,而且一旦寧墜兒代替百花樓參加百花節,這第一花魁定是她這百花樓的囊中之物。
不過,百花節的規矩,爲公平起見,參加百花節的花魁均不能是處子,這樣一來,寧墜兒的第一次倒不如趁機提價先賣出去。
想到這裡,金媽媽笑着摔了一下手絹,“各位爺,看來這第一場歌舞的冠軍就是墜兒姑娘了,今天墜兒姑娘是第一次登臺,各位爺可千萬別嚇到人家姑娘了。這樣吧,明日戌時,我百花樓舉辦墜兒姑娘和玉玲姑娘花魁比賽的第二場曲藝,並且也替墜兒姑娘的梳攏,各位爺可一定要捧場啊!”
金媽媽的話一出,全場的人馬上沸騰起來。大家心知肚明,百花節爲了防止靠處子拉動選票,所以參加的花魁一律要求非處子之身,這百花樓得到這樣一個寶貝,金媽媽自然不會放棄讓她參加百花節的,所以明日說起來是比賽,實際上就是寧墜兒的梳攏之夜了。
這樣一個姑娘,雖然純潔到人們都不捨得玷污,但如果能夠得到她,那肯定是再好不過了,畢竟,來逛青樓的人也都非什麼正人君子,自然不會因爲她純潔就不動她的。
回到房裡,寧墜兒三兩下就解掉了頭上身上的裝飾。雖然她已經再三要求自己打扮,但金媽媽還是非要在她身上掛這麼多東西,讓她難受地不得了。猛地坐到桌邊,拿起茶壺倒了杯水就灌了下去。剛纔頂着那些叮裡咣噹的東西去跳舞,弄得她行動不便動作都稍微有些遲鈍了,好在下面坐的人都沒看出來。
“寧墜兒,你剛剛的表現我不得不說的確不錯,但你舞步間輕微地吃頓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你還是不如玉玲姑娘。”小五跟着寧墜兒進了屋子,見寧墜兒毫不顧形象地抱起杯子就灌,不屑地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