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正造成地動山搖的原因,並不是人們的高聲吶喊,而是那七座小丘一般的白虎七星,一個一個逐漸消失,化爲了原先的一顆一顆明珠。
但奇怪的是,那些明珠並沒有回到他們各自的手中,而是一字排開,向着同一個方向依次飛走了。
“遭了!”奎宿神色大變,“白虎!”
腳下的地面不安分的抖動,貔貅的身影再次出現。不同於剛纔,這次的身形小了很多,剛好把沈穆嵐他們一行人全都馱在了背上。
又一個低沉的聲音緩緩傳來:“昏微王,白虎大人召集,吾等先行一步。”
貔貅說完之後,飛起一躍,騰雲駕霧而去。
於是,守在天上的朱雀總算是耐心的看完了全部熱鬧,終於帶着爲數壯觀的鳥羣,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坐在貔貅背上,體驗騰雲駕霧的感覺很不錯——前提是別人和你一樣有這樣的閒情雅緻。
原來召晉真人竟然是傳說中的瑞首貔貅,這個事實讓人很吃驚。
“你這樣……”沈穆嵐看看貔貅,又看看召晉真人,“到底哪個纔是你?”
“都是我啊,下面是我的本體,”召晉又指着自己的身體介紹說,“這個人形的身體是由真氣幻化出來的。因爲這樣和你們說話比較方便。”
“……”除了小苗,要衆人接受這個事實還需要一點時間。
沈穆嵐問,“我們現在去哪裡?”
“去找白虎。”
見召晉不再說話,沈穆嵐也開始思考自己的事情。無視小苗教育他師父召晉真人,無視觜宿宓槿欺負胃宿小朋友,無視昴宿和畢宿訾宇臻的“密謀”,無視婁宿樓涵灼睜開眼睛掃描奎宿……滿腦子想到的全是李代僵和阿桃的事情。
“小苗啊!剛纔真的嚇死我,”昴宿心有餘悸,“你真得沒事吧?”
“昴宿小姐,放心好吧。”小苗很得意,“我本來就沒有身體,我的身體都是用泥土造出來了。這可是女媧教我的!”
難怪在遇到左智的時候,小苗會說那件事只能他來做。也難怪,召晉真人會讓他去監獄把左智父子倆換成泥人。
“噢……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昴宿可能接受了這個現實,放下了心。
忽然,她轉頭看着沈穆嵐,矛頭直至敏感問題:“沈女王!老實交待:那個李代僵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難道你以前還有其他的外遇嗎?”
沈穆嵐忽略昴宿的八卦糟粕。因爲想到一些從前的事情,腦中對於那兩人有了更清晰地認識,所以他覺得有必要把一些情況告訴大家。
“具體的事情想不起來。”沈穆嵐說,“我只記得我以前好像曾經在一個山谷裡,和阿桃在一起生活……”
“一起生活!”昴宿驚叫,“那你們有沒有……”
猜到了昴宿的意圖,沈穆嵐無奈望天。“那時候阿桃只是一個桃樹精,剛剛有兩百多年的修行,我們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
“桃樹精?”召晉真人問,“那不是用來做桃木劍,最好的材料嗎?”
“沒錯,”沈穆嵐的頭開始疼起來,“我只記得,很久之前,李代僵爲了要用阿桃身上的木頭做桃木劍,砍了他的樹根。”
大家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沈穆嵐繼續說:“後來,我再也都沒見過阿桃,我一直都以爲他死了。沒想到,他居然……”
“那麼,”小苗問,“你能不能想起,那個李代僵是什麼人?”
“……想不起來。”沈穆嵐的頭已經疼得受不了了。“只記得,他是個詭計多端的道士,法術很強大,好像……好像我有一次差點被殺了。”
召晉真人好像在思考什麼。“李代桃僵?”
“奎宿啊,”昴宿忽然沒來由地看着奎宿,“你今天怎麼了?”
“我怎麼啦?”
“沈女王在說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一點都不關心嗎?”昴宿拽過奎宿的衣領,“感覺好像和你平時不太一樣啊。”
奎宿求饒:“沒有吧?”
“沒有嗎”婁宿樓涵灼說:“從剛纔開始,你就一直心神不定的,在想什麼呢?”
“哎?”奎宿作茫然狀。
“這麼不關心沈女王的安危,”昴宿說,“剛纔還臨陣脫逃!!!”
“呃?”奎宿一愣。“居然被你們看到了啊。”
婁宿樓涵灼懶得和他羅嗦,隨手甩出幾張咒符打在每個人身上。除了奎宿身上咒符,大家身上的咒符都沒有發生變化。
只有靠近奎宿的咒符,就被一股無名之火燒成了灰燼。
“以前,我一直都很好奇,”婁宿樓涵灼的眼睛變成了金色,“爲什麼我總看到你身上有許多火焰。直到昨天,我纔想明白,你恐怕不是普通的人。”
“嗯?”奎宿忽然笑了起來。“這麼久沒見到我,虧你還想得起來。”
“不是我想起來。”婁宿樓涵灼說,“是因爲有人告訴我的。”
奎宿轉頭看着召晉真人,後者立刻信誓旦旦地說:“不是我說的!”
衆人默然……
“啊,我也沒說過呀。”小苗臉上寫着“不關我的事”。
“哼哼哼!”昴宿冷笑數聲,“沒想到吧,奎宿,是我最先發現的……”
小苗熱烈鼓掌:“昴宿小姐好厲害,這也被你發現了呢!我都沒告訴過你!”
“那是當然的啦!”昴宿得意洋洋地說,“我們三人可是沈女王最重要的親衛隊,當然要對女王的終身幸福負責!!”
沈穆嵐很後悔剛纔自己爲什麼不假裝暈厥。
“奎宿,”婁宿樓涵灼倒是很認真,“假如你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話,你身上爲什麼會帶着這麼重的丹火?”
“沈女王不能靠近你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懷疑了!”昴宿說,“或者說,其實我從一開始就在懷疑你的身份。”
這話讓小苗也愣住了,甚至找不出恭維的話來。“昴宿小姐……”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昴宿看着奎宿的眼睛說。“我一直都懷疑,你根本不是穿越過來的人。”
“理由?”
昴宿難得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不清楚,但好像就是一種感覺。”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感覺不錯嘛。”
奎宿收起了笑容,全身燃起了火焰。他甩了甩頭,像是要把身上的火焰甩滅。順着火焰燃燒的方向他的頭髮變長,染成了鮮豔的硃色,而身上的衣服也在火焰的燃燒之下,被換了一套暗紅色的袍子。
儘管樣子沒有發生巨大變化,卻在不經意間,讓人感到威嚴。
“我就是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