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曾經和你一樣
楊凡拉着她來到學校操場附近的大樹底下。
林夢霜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楊凡沒有說話，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包剛拆的餐巾紙遞給她。
“我不想讓她們看到我哭的樣子，如果你不來，我不知道會怎麼樣。”林夢霜邊哭邊說着。
她坐在草地上，雙手緊緊抱着膝蓋，頭低着，看不見她的表情。
“我明明很努力做好了，爲什麼每個人都只是在乎我的外表，難道長得漂亮也有錯嗎？”
縱然是帶着哭腔說的，楊凡還是笑了笑，他想安慰她，但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朋友們討厭我，老師也討厭我……我，我快要崩潰了。”
林夢霜越說越難過，楊凡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輕輕地把手放在她背後。她身子顫抖了一下，好像感覺到他手傳來的溫度，這感覺讓她安心，也不再感覺那麼煩躁了。
林夢霜帶着哭腔說：“你爲什麼要幫我？”
“因爲你很努力，想得到大家的認可。是啊！我曾經也和你一樣吧！因爲想得到大家的認可，因爲我家裡窮，而且穿得破破爛爛的樣子，所以大家都看不起我。對於那些傢伙，我就算說得過，也打不過他們。”楊凡說着說着也陷入了沉思。
而林夢霜擡起了頭，偷偷地盯着他看。
楊凡繼續道：“你知道嗎？那時我多麼痛苦，我到底有什麼東西能比的上別人？我也想讓大家注意到我，希望大家能正眼看我，所以我就開始努力學習，因爲只有我學習好了，大家纔會注意到我，並尊重我。”
“是嗎？還以爲你本來就很厲害。”林夢霜撅起嘴巴。
“我還不是？，以爲你那麼漂亮，就應該比別人都快樂。”楊凡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紅紅的眼角還掛着淚水，但是已經不那麼難過了。
林夢霜迎着他的目光，兩人對視着，卻是楊凡先笑了。
楊凡心中在暗道：林夢霜，想不到你哭過又笑起來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林夢霜見他一臉笑意，便轉過頭說：“你剛剛在廣播臺那番話說得真好，不喜歡的人送來的禮物的確是一種騷擾。但是你其實說錯了。”
“啊？”
“我接受他們送的東西是因爲我只是單純的想接受東西而已，並沒有想那麼多啦！嘻嘻。”
楊凡笑出聲來：“哈哈，我就知道你會是這個樣子的。”
“你……”林夢霜欲言又止。
說罷林夢霜揮拳要打他，他起身就跑。
林夢霜追不上他，只好停下大喊：“喂，楊凡，你剛剛不是說我還欠你一頓飯嗎？中午我請你吃。”
由於10月3號不是學校的開學日期，所以學校食堂是沒飯的。
…………
回到教室時，已經是上午11點了。
蔡志苗正坐在楊凡的座位旁，反覆不停地翻着他的書本。
“蔡志苗，你怎麼來那麼早啊！數學作業不在桌面，不用翻了。”雖說這話是故意譏諷同桌的，但是他也感到頗爲驚訝，以前不過12點教室都只有他一人，偶爾幾個成績好的女生會來早點，怎麼今天蔡志苗也來那麼早了。
蔡志苗被這麼一說，馬上不樂意地站起身來：“怎麼怎麼？只有你能當學霸，還不讓我學習了，我早就脫胎換骨，不是那個抄作業的我了。”
楊凡笑道：“喲，同桌，你怎麼了。這幾次考試進步後越來越厲害了。”
“還不是因爲有你這個學霸同桌嗎，也得感謝老師的安排啊！哈哈，我就破例一次，中午請你吃飯吧。”
“不了，今天有事。”不加思索，楊凡拒絕果斷地拒絕了他。
蔡志苗按住他的肩膀，雙眼瞪着他：“哦，同桌，怎麼了？你向來不拒絕飯局啊，況且我這是感謝你，不用你還人情。”
楊凡也拍了拍他，用萬分肯定的語氣道：“不行，總之今天不行。”
蔡志苗和他同桌久了，自然看得出來他的異常舉動。
蔡志苗沒有問他，而轉頭問姚貝貝：“他是怎麼了，明明沒在學習，看起來也還挺開心。”
姚貝貝正忙着寫題，被這麼一問，馬上停下筆。用筆朝窗外指了指2樓廣播臺的方向。
蔡志苗瞬間會意，高興的大叫：“你小子不錯啊！呆在13班考試了幾天就泡到我們的校花了。聽說她超難搞的，人稱好人卡批發商呢。”
楊凡坐在凳子上，拿出一本數學競賽題做了起來，把蔡志苗晾在一邊。
蔡志苗自話自說也沒勁了，看了他幾眼後，再也沉不住氣。便用手擋住他的書：“喂喂，在聽沒？別裝淡定，我就最討厭你這一套了。”
楊凡擡頭微笑道：“下個星期六我要參加市裡的數學競賽，沒拿一等獎你有功勞的。”
蔡志苗急忙把手挪開，慢慢趟到姚貝貝的旁邊說：“我看啊！那林夢霜的功勞最大，你說呢？哈哈，這小子真惹不起了，出事的話班主任又要批鬥我咯。”
中午12點，楊凡準時走到學校門口。
“慢死了，哪有讓女生等男生的。”林夢霜抱怨道。
“剛剛寫題太認真了所以……”
“哎呀！快點”說罷林夢霜拉住楊凡的手。
楊凡莫名地緊張起來。
第一次牽女生的手，感覺她的手很柔軟，但是又有些冰冷。他下意識地想要握緊，但是馬上他又清醒起來。
“行了，別拉着我了，我走得比你快。”
由於中午時分學校門口已經陸陸續續有人出現，楊凡主動鬆開了她的手，獨自走在前頭。
林夢霜也沒說什麼，自己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在學校附近有一家牛排店。每到週末，這裡總是會聚集着許多學生和許多小情侶們。
楊凡左顧右盼，畢竟第一次來，他感覺這裡環境陌生，但是周圍優雅安靜的氛圍卻是他喜歡的。
“你經常來這種地方吃嗎”楊凡問道。
“嗯，偶爾會和同桌來，怎麼，你沒來過？”林夢霜有些驚訝。
“從來沒來過。”
這時服務員禮貌地鞠躬問道：“兩位要點什麼？”
服務員把菜單遞給了楊凡，楊凡不停地翻看着菜單，黑椒牛排-45元。法式肋眼牛排-75元。水果沙拉-25元。…………
楊凡很認真地翻看着，最後一本正經道：“我要一份水果沙拉吧，25的。”
“呵呵，你能吃飽嗎？”林夢霜笑道。她伸手奪過菜單，“橙汁兩杯，黑椒牛排兩份，然後蛋撻……”
服務員通通記下後，微笑着問楊凡：“那剛剛的水果沙拉還要嗎？”
林夢霜搶答道：“要，能吃下，我餓死了。”
服務員笑道：“這位同學，你女朋友好像真的很餓了。”
“她不是我女（男）朋友”兩人幾乎同時答道。
接下來的氣氛很尷尬，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一直到服務員端上食物。
兩人自顧自地開始吃了。
楊凡雖然沒吃過西餐，但是也在電視中看過。
他拿起叉子插入一整塊牛排中，然後一拉，整塊牛排被帶起來。
林夢霜連忙制止他：“不是這樣的，你習慣右手吧！你應該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像這樣。”林夢霜示範了一次給他看，楊凡很仔細地看卻依然不會。
“手好笨。”林夢霜從對面站起身坐在楊凡身邊，從他手上奪過刀叉又示範了一次。她靠得那麼近，白皙的手臂在他眼前晃動着，遮擋了她切牛排的動作了，楊凡不忍提醒，只是挪動着身子，以便看清她的動作。剛想挪開身體，卻被她身上淡淡的香氣牽引着，勾勒出曖昧的氣息。
見她動作嫺熟，楊凡不甘落後：“好啦好啦，你快過去，我會了。”
林夢霜回到位置喝了口橙汁，像是自言自語道：“我在高三6班，在教學樓2樓，你去過的。”
“以後我要好好學習了，我要考到首都最好的大學。”楊凡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對她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