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錦樓內,賓客滿座,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混合着酒香,女子們笑語盈盈,騷首弄姿,坐下賓客或交杯換盞,或醉臥芳叢,或打情罵俏,笑聲、喊聲、罵聲混合在一片絲竹管絃聲中。白伊莎搖着摺扇,氣定神閒的上樓,內心卻是既緊張又興奮。
“去,給爺備上上好的酒菜,再把你們麗錦樓裡最漂亮的妞給爺找來!”白伊莎衝着小二打了個響指,一臉的興奮。
“好嘞,小的立刻就去,二位爺稍等!”小二甩着汗巾,下樓去。
“王爺,你忘了咱們是幹嘛來了麼!”興許是這雅閣內的怡情香太濃了,宋成將雕花窗戶開了半扇,一股清風撲面而來,宋成頓感清爽。
白伊莎斜靠在椅子上,許久擡起頭:“你剛纔說什麼?”宋成看見白伊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此刻白伊莎的嘴鼓得就像癩蛤蟆一樣,嘴裡塞滿了糕點,嘴巴周圍還沾着些渣滓,兩手還抓着幾塊。再看桌上,幾盤糕點已經所剩無幾了!
小二敲門進來,白伊莎趕緊用扇子作掩護,時刻保持形象很重要。酒菜上齊後,小二退了出去,進來了兩個女子。一個大約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穿着紅紗衣,抱着琵琶,另一個略微大點,穿着一身綠紗衣,懷裡抱着一架古琴。兩人欠身道:“小女子春紅、柳綠見過二位爺!”
白伊莎此刻已經恢復正常:“嗯,不必多禮了,兩位姑娘有什麼才藝只管展示便是,若哄得二位爺高興,爺重重有賞!”
“是!”言畢,兩女子擺弄好便開始演奏,一曲未罷,白伊莎就不耐煩的的喊停:“你們彈得曲子爺聽不懂,換首曲子吧,就彈一首滄海笑吧!
兩女子面面相覷:“小女子學藝不精,這滄海笑奴家未曾聽聞,還望公子指點!”
“連滄海笑你們都不知道啊,就是笑傲江湖裡的那個啊!”白伊莎搖着摺扇,高歌道:“滄海笑,滔滔兩岸潮……”還沒等白伊莎唱完,雅間的門已被踹開,宋成一個翻身,掠過白伊莎,手中的佩劍已直指來者胸口,兩女子嚇得趴在了桌下,白伊莎愣在了原地。沒看出來啊,這小子的武功居然這麼高。
顯然,不速之客也被指着胸口的劍嚇到了,“你他媽誰啊,居然敢拿劍指着爺,找死是吧!”不速之客狠狠瞪着宋成。看見此人身上並無任何兵器,宋成放下了劍,但眼神依舊凌厲。
“喂,你是誰啊,居然跑爺的雅閣內撒野!”白伊莎上前指着不速之客罵道。
不速之客鳳眼輕眯,雙手環抱在胸前,仔細打量着白伊莎:眼前這人,俊眼修眉,面若桃花,目似秋波,轉盼多情,雖有貴族之氣,倒更像是個女子。
“你是哪個廟的和尚?竟然跑這來撒野。”不速之客正愣神間,白伊莎再次問道。一句話讓對方氣結。
“你……爺是哪個廟的和尚你管得着嗎?爺就告訴你了,爺就是這帝都的主持,你能怎樣?”不速之客挑眉道,“爺告訴你,爺是來找春紅、柳綠的!”
趴在桌下的兩人一聽,探出頭一看,這不是、安西城城主薛饒的獨生兒子薛清飛嘛!兩人頓時從地上爬了起來,直奔薛清飛的懷抱。“薛公子,你嚇死奴家了……”“薛公子,奴家可有一年未見公子了!”“哈哈哈哈,公子我不是來了
嘛!”薛清飛左擁右抱,各在兩邊的美人臉上留下一個香吻。惹得懷裡的女子一陣嬌笑。
丫的,*裸的挑釁,不過她白伊莎可不是省油的燈。“你好大的口氣,你是這帝都的住持,那皇上是什麼,莫非你想造反不成!”
“放肆,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說皇上是和尚!”薛清飛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行啊,小子,有兩把刷子啊!敢和我白伊莎吵架,你是活膩了吧!
“走,陪爺喝酒去,跟這人說話,真是有損爺的形象!”薛清飛擁着懷中嬌媚的人兒出了雅閣。白伊莎還想追出去和這小子大罵一場,被宋成攔住了:“爺,平王爺還等着咱們呢!”白伊莎一拍腦門:“差點把她給忘了!”
“呦,這位爺倒是挺守信用的嘛!”錦娘接過白伊莎的銀票,沾着唾沫“嘩嘩”的數了起來。
“咦,怎麼少了五百兩!”錦娘又數了一遍,還是隻有四千五百兩。
白伊莎斜眼瞄宋成,宋成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反正是你自己要來的!白伊莎咬咬牙:“錦老闆吶,這俗話說的好,與人方便於己方便,贈人玫瑰手有餘香,東風吹,戰鼓擂,現今世界誰怕誰,人生自古誰無死,爺的銀子就差五百兩!你就行個方便,放了我兄弟,你好我好大家好!”
錦娘玩弄着手上的那疊銀票,似笑非笑的看着白伊莎,許久,她開口道:“這樣吧,我也不爲難爺了,我們來玩個遊戲吧,若爺贏了,四千五百兩,我放人,若爺輸了,銀子歸我,人嘛,爺下次再來贖吧!”
“什麼,這也太不公平了吧,你輸了什麼都沒失去,我輸了既輸了銀子又輸了人,憑什麼啊!”
錦娘笑得更嫵媚了:“哈哈,公平,爺忘了嗎,這個世界本就沒有公平可言,如果人人都覺得公平了,那麼那些所謂的輸贏又有何意義呢!”
“好,那咱們就堵上一把!”
錦娘對下屬耳語了一番,下屬點頭出去。錦娘倒了杯茶遞給白伊莎:“爺,不要着急,咱們先喝杯茶!”
白伊莎實在想不出這女人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接過茶杯,一飲而盡。麻芙瓏啊,今天要是輸了,你可別怪我啊,我再湊銀子救你!
看着眼前堆積的脂粉薄紗,珠釵玉飾,麻芙瓏喜不自勝。想起了自己小時候把家裡的紗巾、蚊帳、毛巾被一股腦的裹自己身上,冒充公主,娘娘,現在居然是真的啊,麻芙瓏抓起桌上的一堆首飾就往自己懷裡揣,這些首飾肯定價值不菲,正想着,就被人封出了穴位。麻芙瓏傻了,這是要鬧哪樣啊!
麻芙瓏此刻就像木偶一樣,任憑那些女子在自己臉上塗脂抹粉,綰髮穿衣。麻芙瓏有種不詳的預感,這裡是妓院,該不會讓自己出去接客吧?神仙啊,她麻芙瓏現在可是個男的!白伊莎你丫的死哪去了,還不來救我,我麻芙瓏今天要是失身了,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出去的下屬回來了,對錦娘小聲嘀咕了一句,錦娘點點頭,轉過頭對白伊莎說道:“爺,遊戲開始了!”說完輕輕拍了拍手,兩小廝擡着一把太師椅進來了,椅子上坐着的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再看後面跟着的,皆是如此。白伊莎懵了,這是要幹嘛!
“爺,看見
這些女子了麼,其中一個就是爺要贖的人,若爺能找出來,爺就贏了,若是找錯了,那可就……”錦娘笑的有些高深莫測。白伊莎此刻臉都抽筋了,這開什麼國際玩笑,麻芙瓏現在是平王爺,平王爺她就見過一面,現在還被化成女子,而且一個個動都不動一下,像個死屍一樣,能找着,鬼都出來了!
白伊莎把那些女子掃視了一圈又一圈,看哪個都不像男子。不帶這麼玩的,這比唐伯虎點秋香的難度係數還大啊!
錦娘得意地笑了,想欠老孃的銀子沒那麼容易!
此刻坐在椅子上的麻芙瓏也傻了,這老鴇太狠了,就白伊莎那50米內雌雄不分的眼力勁兒,更何況,這丫的逢賭必輸,能把自己認出來?唉,這次栽了!
白伊莎眉毛都快擰成一股繩了,麻芙瓏你倒是發點腦電波過來啊!
突然白伊莎靈機一動,自己是幹什麼的?自己不是會術法呢麼,召她們的一魂出來問問不就清楚了麼!白伊莎閉上眼,雙手開始結印,念動咒語:“老主傳牌令,金剛兩面排,千里拘魂症,速歸本性來,急急如律令!”咒語念畢,整個屋子被紅綠藍白青幾道光所環繞。
靠,我就只招了她們的一魂,怎麼來了這麼多?那些光影幻化成人形,像一羣頑童在屋內打鬧,耳邊不時有哭聲,嬉笑聲傳來。白伊莎看了看錦娘等人,並沒覺得有何異樣。完了,把周圍的孤魂野鬼也給招來了,不管了,先找麻芙瓏要緊!
“衆魂魄聽令,麻芙瓏魂魄在何處?”那些光影依舊在屋裡飄飛,白伊莎氣的握緊了拳頭:“快說,誰是麻芙瓏的魂,再不說,我就把你們全收了!”
“嘻嘻……不知道啊……”白伊莎被這羣光影氣的腦袋都大了,手再次結印:“爾等孤魂野鬼速速歸位。”言畢,屋子裡只剩下幾道光了!
“你們是誰的魂魄就給我站誰的身後去!”幾道光乖乖的幻化成模糊的人形,停在了女子們的身後。“咦?”白伊莎愣了下,第三個女子居然沒有魂魄,不會吧!每個人都有三魂七魄啊,這廝居然沒有,莫非她是麻芙瓏?“你們是不是麻芙瓏?”那些魂魄們搖搖頭!看來這沒有魂魄的人就是麻芙瓏了。
白伊莎送魂魄歸位,一切又恢復了正常。“怎麼樣,猜出來了麼?”錦娘搖着團扇,一副必勝的樣子。
白伊莎得意地笑了起來:“當然了,就是她!”白伊莎手指向了第三個女子。
錦娘身後的下屬臉色一變,看來確定是麻芙瓏了。
錦娘示意下屬解穴。下屬一臉不悅的解了麻芙瓏的穴道。麻芙瓏動了動脖子:“小樣,看不出來嘛,這眼力勁還挺好的!”白伊莎上前摟過麻芙瓏:“那是當然了,妞長得這麼漂亮,想點錯都難啊……”此刻錦孃的臉上雖帶着笑,心裡卻是極爲不悅,居然讓他贏了。“爺真是好眼力啊,既然爺贏了,錦娘自當認輸。”
“去,小二,再給爺上一壺好酒!”看着蹲在凳子上胡吃海喝的麻芙瓏,白伊莎小聲提醒道:“你現在是個女人!”麻芙瓏白了一眼白伊莎,繼續啃着手裡的雞腿:“我說白伊莎……不,安王爺,你是如何認出我的啊!”
白伊莎看了看一旁的宋成,眨了眨眼晴,神秘的說道:“這是個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