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將小落拉到自己的身後,賀蘭卓的眼睛凌厲的如刀子一般,“你敢動她一根寒毛,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諷刺的笑,薛澤晟退後一步,看看他們,“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然後轉頭對身旁的人道,“把其他人也都叫過來,全都退到下面那層,把傢伙都準備齊了,好好幹一仗!”
一手拿着槍,對着手下使了個眼色,便押着他們倆出了鐵門,往地下的那層退去。
出了門,賀蘭卓四下看了看,果然是地下室,只不過他們現在在往地下二層去了,安撫性的看了眼小落,並沒有做太多的反抗,順着他們往地下走去。
“裡面的人,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停止頑抗!”外面的大喇叭不停的重複着。
薛澤晟直到此刻還在笑,地下二層打開大門進去,裡面有不少槍,還有炸彈。大致看了一眼,賀蘭卓心裡沉了沉,沒想到他們會把這麼危險的東西就放在這樣的鬧市區。
“卓少將!”他舉着槍走到賀蘭卓的面前,昂着頭彷彿在看獵物,“我誠心誠意與你合作,沒想到你跟我耍花樣,好,那就拼個魚死網破!我死了,能拉個少將做墊背,也算值得了!”
說着,突然一伸手將他護在身後的小落拽了過來。
他的動作很快,饒是賀蘭卓行動迅捷,也終究是慢了一步。
手臂勒過她的脖子,手上的槍指上了她的腦袋,他的笑容終於開始猙獰起來,“人人都說我血狐狡詐多端,其實最狡猾的是你們這些中國人,花槍真不少!好啊,那就看誰先死!”
“你敢!”賀蘭卓大喝一聲,心猛地一縮。
劍拔弩張,外面突然響起了凌亂的槍聲,似乎有一點混亂。
這讓裡面的人更加緊張起來,弄不清外面什麼狀況,氣氛登時凝重了。
一人跌跌撞撞從外面衝了進來,屋裡所有的槍幾乎都對準了他,那人腹部有大量的血漬,一手捂着肚子,喘着粗氣道,“老……老大,外面阮先生的人跟警方火拼起來了,兄弟們掩護老大從後巷撤出去!”
薛澤晟皺起眉頭,緊緊盯着滿身都是血的他,有一絲遲疑。
外面的槍聲間歇性的響起,凌亂的讓人心裡更加慌張。
“老大,別猶豫了!”有人在旁邊着急的說,“讓兄弟們掩護你撤吧!”
賀蘭卓看了看報信的那人,又看向薛澤晟,冷冷一笑道,“血狐!別再垂死掙扎了,你逃不掉的了!”
“就是死,我也要你們陪葬纔夠本!”獰笑着勒緊小落,對旁邊的人道,“打開門,從右邊的小路走,你們三個斷後!”
奔走間,他也不忘挾制着小落做人質,賀蘭卓緊隨其後,不敢輕舉妄動,只是盯着他的一舉一動,眼角留意着周圍的環境。
果然是夜總會的地下室無疑,看來傳聞沒錯,這個血狐真的是個瘋子,行事作風實在是太過瘋狂了,居然選擇在最熱鬧的鬧市區。
當然,這裡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即便被警方發現了,想要殲滅他們是個很大的難題,畢竟魚龍混雜,誤傷了羣衆就不好了,他們反而會更加肆無忌憚。
若不是籌謀好了來個釜底抽薪,這一次,當真是不好下手啊!
“噠噠噠……”一陣槍聲,擋在最前面跟警察火拼的那幾個人應聲倒地,接着就傳來大喇叭的喊話,“血狐,放下武器,放了人質,不要再負隅頑抗,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做夢!”薛澤晟大喝一聲,手裡的槍朝外面亂掃射。
說時遲那時快,瞅準了空隙,賀蘭卓一把拉過他鉗制的小落,順勢一腳蹬在他的手臂上,由於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外面所吸引,因此反應稍稍有些緩慢。
將小落脫離他的控制,便撲在薛澤晟的身上與他扭打在一起。
他手中的槍成了搶奪的對象,而邊上的跟班端着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樣的突變,呆愣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辦。
“混賬,開槍啊,開啊!”薛澤晟一邊與賀蘭卓扭打着,一邊呵斥道。
可是兩個人扭在一起,時而他在上,時而他在下,那幾個人哪裡敢亂開槍,連挾持人質都想不起來了,只端着槍跟他們轉來轉去,卻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一旦重獲了自由,小落連連咳嗽幾聲,感覺喉嚨舒服了許多,定睛看去,賀蘭卓和薛澤晟扭打在一起,那隻槍很危險的在轉,槍口指來指去,就是停不下來。
賀蘭卓身手不凡,可薛澤晟也是個練家子,兩個人都是生死關頭拼盡全力,一時還真難以分出勝負。
小落既擔心賀蘭卓會受傷,又一點都幫不上忙,焦急間,突然聽到幾聲槍響,心跳似乎都驟然停頓了。
原本圍着他們的那三個跟班應聲倒地兩個,看來是中了走火,僅剩一個被這突來的逆轉嚇住了,怪叫一聲便跑了出去。
“小落,快走!”抓緊間隙,賀蘭卓拼命對她喊道。
這一聲彷彿提醒了薛澤晟,他用力的去調轉槍口,想要指向小落的方向,賀蘭卓自然是拼命抓着不讓他能夠得逞。
看到他們這樣糾纏,小落很是慌亂,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當着她的面,死了那麼多的人,她感覺兩條腿都在打顫。
賀蘭卓的一聲喊也驚醒了她!不,她不能自亂陣腳,她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只顧自己跑了。
四下張望,看到那兩個死了的跟班掉落在地上的槍,一個箭步衝上去拿起,對準薛澤晟的後背。
她從來沒開過槍,甚至見到這種真正的槍,摸到它都是第一次,更不要提開槍殺人了。
可是,如果不扣動扳機,阿卓就會越來越危險。
雙手舉着槍握緊,手指恨不得能把那槍給捏碎了,手臂伸的直直的對着翻滾的兩個人,遲遲不敢扣下去。
“小落,快跑,別管我!”間隙看到她的動作,賀蘭卓一陣心驚。
她留下來只會更有危險,而且他很瞭解,她根本就不會
開槍,這樣的情形一定嚇壞了她,還怎麼能扣動扳機呢!
他一分神,薛澤晟抓準了間隙,彷彿料定了那個孱弱的小女人拿着槍也不過是假把式,手臂重重的朝賀蘭卓的胸口捶了一下,將他壓在身下,揮起拳頭對着他的太陽穴就要砸去。
一直握緊槍的小落眼見薛澤晟已經在上方了,咬緊牙根,大吼一聲“啊……”使勁的摳下扳機……
啪!的一聲,薛澤晟的身子晃了晃,回頭望了她一眼,有些不可置信的往邊上倒了下去。
聽到槍響,賀蘭卓也是愣了愣,他在下方看不到薛澤晟背後的情形,待看到他往邊上倒去,才反應過來,推開他,就看到握着槍的小落。
她的手裡還緊緊的捏着那把槍,手臂伸的直直的,一直指着薛澤晟,眼睛瞪得很大很大。
賀蘭卓連忙撐起身子抱住她,感覺她渾身都是僵硬的,雖然被他抱在懷裡,可手還是那樣筆直的伸着,他伸手去拿她手裡的槍,可是被她握的死緊,怎麼都拿不下來。
“小落,沒事了,沒事了!”把她抱在懷裡,回頭去看倒在地上的薛澤晟,他死了一般動也不動,外面傳來紛亂的腳步聲。
心疼的抱着她,用身體的溫度去安撫她的受驚過度,卻沒注意到看似死了的薛澤晟悄悄拿起槍對準了他的後背……
啊!
正面對着薛澤晟的小落看到了卻來不及推開,不假思索扣動了手裡的扳機,隨着她的喊聲,接連幾發子彈不停射出,全都打在薛澤晟的身上,而他由於被打中,發出的子彈失了準頭往邊上偏了偏,打在了賀蘭卓的肩膀上。
啪的噴出血漬,飛濺了幾滴在她的臉上,她似瘋了一般,將槍裡的子彈盡數射出。
肩上吃痛,賀蘭卓回頭看到薛澤晟圓睜着眼睛躺在那裡,身上有無數的窟窿,顯然已經真的斷氣了。
一羣荷槍實彈的警察衝了進來,看到這景象的時候都愣住了。
……
醫院裡,濃重的消毒水味,賀蘭卓胳膊上纏了好幾道,頗有點不耐煩了,“行了行了,那麼點小傷搞得跟我快死了一樣,送進來的那女孩怎麼樣了?”
“首長,您這是槍傷,不處理好了會發炎的。”護士有點無奈,這些領導都有着怪脾氣,受了傷從來不肯好好聽話,都把自己當鐵人一樣。
“我問你,那女孩怎麼樣了!”他皺了皺眉,沒聽到想要的答案,很不高興。
護士癟了癟嘴,有點委屈。
她一直在給他處理傷口,哪裡有工夫知道他嘴裡的那女孩是什麼狀況啊!
“還是這個臭脾氣!你呀,誰能受得了你這驢脾氣哦!”調侃的聲音傳來,一個身着軍服的男人走了進來,看上去有些年紀了,但是精神矍鑠。
“老蔣?”賀蘭卓很是驚訝,沒想到他會在,“你怎麼跑重慶來了?”
蔣淮安在他旁邊站定,斜着眼看他手臂上纏着的紗布哼了一聲,“還不是不放心你這臭小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