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道,“都幾十歲的人了,還那麼拼,你當你還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夥子嗎?你現在已經是個少將,不是哨兵!別凡事都自己衝在最前面,若是有了什麼損傷,誰來做指揮?”
皺起眉頭,賀蘭卓有點無奈。
又來了!在他面前,自己就像個初出茅廬的孩子,總要被罵上幾句,偏生還拿他沒辦法。
“你不會專程追過來就爲了罵我吧?”只能轉移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你老人家都親臨指導了,那幫人都給拿下了?”
說到這裡,蔣淮安忍不住要白了他一眼,“你明知道血狐是什麼人,還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要是我遲上一會兒或者算錯地方,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誰讓你是老蔣呢!我相信你啊!”就是對他無條件的信任,相信他一定能憑線索救到自己,纔敢在一瞬間那麼做。
在車上的時候發現被跟蹤,他就知道可能是來自交易的雙方,只不過沒想到,對方根本就是衝着他來的。
那時就做了兩手準備,如果能下了高速對方不再糾纏,就繞個彎再去機場,如果對方緊追不放,他當時手心攥了下,就已經將手機攥好,在和薛澤晟交談的時候,敲敲按了快捷撥出鍵給老蔣,他們的對話基本是一字不落的進了老蔣的耳朵裡。
這時,一個醫生走了進來查看他的傷,他再次開口問道,“那個和我一起進來的女孩,現在怎麼樣了?”
“那女孩子啊?”終於有人肯回答他這個問題了,“她沒受什麼傷,只不過受了些驚嚇,好好休養幾天就沒什麼事了,但是情緒有點激動,誰都不讓靠近,正要給她打針鎮定劑。”
聽到這裡,賀蘭卓一躍從病牀上跳下,風一般的衝了出去。
“哎……”大夫愣了愣,連忙叫道,可是連人影都沒有了。
蔣淮安頓了頓,也擡腳跟了過去,他很好奇,能讓這小子失控的是什麼樣的女孩子。
“不要,我不要打針,你們都別靠近我!阿卓,阿卓呢?我要見阿卓!”激動的大叫着,小落緊張的看着護士拿着針管走向她,不知爲什麼,就想起了媽媽。
以前她也是這樣被打鎮定劑的,這種感覺好難過,她又沒病,爲什麼要給她打鎮定劑?阿卓,她要見阿卓!
“小落!”賀蘭卓衝到門口就看到這樣的景象,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無名怒火,三兩步走上前,用那隻沒受傷的手一把奪過針管,啪的丟到了垃圾桶裡,“都給我滾!”
“首長……”邊上一個類似護士長模樣的人有些爲難的看着他,她們也都是按照正常流程行事,可首長的脾氣好大啊!
蔣淮安正巧也進來了,看到這一幕,衝那些人揮了揮手,輕聲道,“你們先出去吧,有需要,會按鈴的!”
既然兩位高層都這樣說了,她們只能退了出去。
“阿卓!”看到賀蘭卓,彷彿看到了救星,小落撲上來看着他那被紗布裹着的胳膊,一臉
緊張的問,“你的傷怎麼樣了?”
“小事一樁!”他不以爲意的說,槍傷而已,又不是沒經歷過,再說了,又沒傷到要害。
但是在小落看來,這是很嚴重的了,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打溼了他胳膊上的紗布。
看到薛澤晟拿槍對着賀蘭卓的那一刻,她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從來沒有這麼怕失去過,第一次是失去了媽媽,第二次就是這次。
她好怕就這樣失去他,怕以後再也看不見他,到了那一刻,才發現不知不覺,他在自己心裡是那麼的重要,比她想象的要重要一百倍一千倍!
到了生死關頭才知道,什麼代溝,什麼身份,所有的一切都如塵埃般無足輕重,她只知道,只要他安在,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那就比什麼都好!
子彈是怎麼打出去的,她完全沒有了印象,完全是出於本能的一種反應,槍聲震得她耳朵都聽不見了,只能拼命的扣着扳機,她不要失去阿卓,不要!
賀蘭卓怔了怔,沒料到她會哭的這麼兇,大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輕聲嘆息着,“傻丫頭,哭什麼?我又沒死!”
“不許說這個字!”一手掩住他的嘴巴,心裡對這個字充滿了無限的恐懼。
死?不,她的阿卓不會死的,他會健健康康的活下去,不會沾上這個字的!
她的動作讓賀蘭卓心頭一暖,輕輕的啄着她的手,生平頭一次覺得:活着,真TMD好啊!
眼看兩個人的熱度即將升溫,蔣淮安不得不幹咳兩聲連提示他的存在,免得這兩個人一時忘情,直接當着他的面大秀尺度戲,那就太不合適了!
聽到聲音,小落這才發現還有別人在,看向蔣淮安時愣了一下,不認識。
賀蘭卓沒想到他居然跟了過來,嘆口氣回頭介紹,“小落,這是我的戰友,蔣淮安。你可以叫他老蔣。”
“蔣先生好。”小聲的喚了他一聲,這個人看上去線條很是硬朗,眉宇間英武之氣太甚,不大好相處的感覺。
“很可愛的小丫頭!”上下打量了一會兒,蔣淮安下了這麼個定義。
確實是“小”丫頭!年歲應該不過二十上下,稚嫩的臉充滿了青春的氣息,一看之下,立時就覺得自己老了。
賀蘭卓這傢伙,沒想到居然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真是老牛吃嫩草啊!
“老蔣!”斥責性的瞪了他一眼,老蔣的脾氣很硬,說話也很直,別嚇壞了小落。
笑了笑,看來他的兄弟是動真心了。
“好了,反正事情已經解決了,你也不需要我這個大男人在裡面攪和了。”蔣淮安剛要轉身,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回頭道,“對了,國內這邊的幕後老闆還沒被抓住,你當心一點,我估計他會找你算賬的。”
聽到蔣淮安的話,小落心猛地一提,雙手不自覺的抓緊賀蘭卓的衣袖。
察覺她的害怕,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對蔣淮安道,“嗯,我已經猜到這
個人是誰了,就算他不來找我,我也要去找他的!給我點時間,這件事讓我來解決。”
蔣淮安怔了怔,眉梢微挑,對上他灼灼自信的目光,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說,推門出去了。
把房間留給這對彼此互明心跡的小情侶,還有些善後的工作需要他去指揮。
“阿卓,別再冒險了!”她怕,真的好怕!
經歷過這樣的一次生死考驗,她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不會的!”他輕聲安撫道,“我保證不會出事的,別擔心!”
“你上次也讓我放心,剛說完就被薛……”沒說完,不想再去回憶那可怕的事,“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不讓你再去冒險了!”
雙手緊緊的環抱住他,頭一回這麼放開了主動去擁抱他,手抓得緊緊的,只怕鬆一鬆,他就會消失不見。
賀蘭卓先是身體一僵,旋即笑了起來,回抱住她柔軟的身體,一顆心彷彿泡進了蜜裡。
“傻丫頭!”他笑,知道她在說自己被薛澤晟打暈的事,拿着她的手去摸自己的後頸,“你摸摸,這裡硬的很,我是那麼容易就被他打暈的人嗎?”
“那……”小落困惑的看着他,手指下是他滾燙的肌膚。
“我不如此,怎麼能知道他帶我們去的是什麼地方,怎麼知道他的藏身地在哪裡。”裝暈可以順理成章的不用被他戴上眼罩,一路上能不動聲色的從眼皮縫隙觀察周圍的環境,若不是如此,老蔣又怎麼能這麼快找到老巢。
“那我當時叫你都不醒,你也是裝的了?”想起當時的情景,依舊心有餘悸。
賀蘭卓笑着安撫她,“當時還有監控,我不多裝一會兒,萬一被他看穿了是裝的,臨時換地方,或者發現我在暗中報信,我們不是很快就會有危險?”
“你……”她動了動脣瓣,想罵他又找不到理由,憋了半天冒出一句,“嚇死我了!”
“以後不會了!”他笑,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是的,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他再也不會放開手,再也不捨得放開手,他的傻丫頭啊,那個膽子超小,爲了他卻敢開槍的傻丫頭呵!
……
有蔣淮安坐鎮親自處理善後的事,他只要安心養傷就好,偏偏這人犟的要命,就是不肯乖乖待在醫院裡,一定要出院。
那種連鎖經濟型旅館自是不必再住了,老蔣給他定了間酒店,好歹套房寬敞,人住的也舒服點。
不過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心,定的是間大牀房,裡面只有一張大大的雙人牀。小落看到只有這一張牀的時候,一張小臉頓時憋的醬紫,“我……再開間房吧!”
“一千二一天。”他閒閒的說,徑直走進去在沙發上窩了下來。
邁出的腳頓住了,小落張大了嘴巴,感覺喉嚨好像被什麼堵住了。
太奢侈了吧!她哪有那麼多錢這樣住下去,在門口看看他,又看看牀,欲言又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