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軍營之中。
偌大的軍營綿延數裡,將這片空地幾乎佔據了大部分,演武場上,千餘名將士正在近身格殺,一時之間,殺聲震天。
驕陽似火,然而,這不斷撲騰的熱浪,似乎並沒有給將士帶來一絲的阻礙,伴隨着溫度的逐漸攀升,那火熱的氣氛,也是到達了頂點。
“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
隨着時間的推移,烈陽西漸,空氣之中,那抹燥熱的氣氛,也是漸漸的消散了一些,一日訓練結束,軍營各處,不斷的傳來聲聲嘹亮的軍歌聲。
“這些傢伙,現在倒是有那麼一絲軍人的樣子了!”
某一刻,自天際邊閃出一個黑點,旋即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朝着軍營狂襲而來,片刻之後,那身影便是逐漸的露出了身影,隨着身影落下的,還有那一聲清朗的笑聲。
“將軍!”
嚴陣以待的守衛待得看清了那來人之後,連忙朝着來人拱了拱手道。
點了點頭,腳掌輕點,踏在城寨之上,蘇牧目光掃視了一圈,整個軍營,防守倒是頗爲嚴密,除了這十餘處的明崗,在那暗處,尚還有着幾處暗哨,甚至,正當他踏入這軍營之中,那隱藏在暗處的強弓硬弩,便已經將他納入了攻擊的範圍,一旦他有所異動,恐怕分分鐘將迎來暴風雨般的雷霆打擊。
“很好。”
嘴角一咧,看着初具戰力的部隊,蘇牧也是絲毫不吝嗇自己的笑容,隨後滿意的點頭道。
見到蘇牧都是誇獎,那守衛的將士臉上也是涌上一絲喜色,隨即撓了撓腦袋道:“都是將軍的指導,我們纔能有着這等戰力,否則...”
擺了擺手,蘇牧倒是絲毫不貪功,道:“這一切,都是你們自己的努力,戰場之上,你們的性命,只能有你們來保護!”
愣了愣,望着蘇牧那灼熱的目光,那守衛將士隨即堅定的點了點頭,眸子之中閃過一道堅毅的精芒。
“將軍,你倒是讓我一通好找啊!”
正當蘇牧巡視着營房之時,天空之上,一道破風聲響起,隨即薩雷那壯碩的身軀便是重重的落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的苦笑道。
眉頭一挑,或許是由於近段時間實力的增強,蘇牧倒是沒有把握好速度,因此,趕路之時並未照顧到這薩雷,因此二人雖然同時出發,這薩雷,卻是晚了不止一星半點。
“他們正在營帳之內等着我們呢,快點!”
嘴角微微抿起一抹微笑,蘇牧倒是絲毫不客氣的道。
嘴角一抽,那薩雷滿嘴苦澀的搖了搖頭,隨即拖着沉重的身軀,氣喘吁吁的跟在蘇牧的身後,朝着那軍營之中走去。
一路穿過偌大的軍營,此刻已經接近黃昏時分,斜陽西墜,火紅的晚霞掛在天邊,隨即充斥着火熱的霞光灑落,爲整個軍營增添了一絲,溫暖的氣息。
軍營之中,已經早早的結束了一日的訓練,營房之內,隨處可見組織各類活動的將士,其中最爲火熱的,當屬唱軍歌了。
在這軍營之中,蘇牧倒是沒有絲毫的管理經驗,只是將現代部隊的一些模式照搬了過來,卻是沒有想到,取得的效果,倒是頗爲不錯。
這些士兵,往日裡的懶散,現在卻都是化作了訓練的激情,訓練之餘,一些娛樂活動,倒是將他們心中的苦澀,盡皆化成了甘甜,或許將來恢復了尋常的身份,他們不會爲了在軍營之中的碌碌而爲而羞恥,這份苦難之中的歡樂,比起任何的快樂,都要珍貴!
將這一切都是納入眼中,蘇牧心中也是兀自增添了一絲火熱,那沉寂的血液,此刻也是有些沸騰了起來。
行出了半晌,一座頗爲宏大的營帳便是緩緩的出現在視線之中。
腳步一頓,蘇牧也是拍了拍面龐,隨即將臉上的輕鬆之色逐漸收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如泰山般沉重的氣勢。
這裡便是新建的中軍大帳,離開的這半月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回到這裡,而一旦踏入這裡,也就意味着,戰爭,或許即將開始!
掀開營帳,緩緩的踏入,入眼處,偌大的營帳之內,此刻,卻是擠滿了人影。
“抱歉各位,來晚了。”
愕然的掃視了一圈,中軍帳內,此刻足足有着二三十人在此,而這其中,幾乎囊括了部隊的所有高級軍官。
“你這傢伙,還知道回來,我以爲你獸人族大軍派出的高手擊殺了呢!”
見到蘇牧進來,首座之上,符印嘴角一扯,隨即笑罵道。
翻了翻白眼,雖然符印有些不滿,蘇牧卻是不敢還擊,畢竟,自己一開始可是大包大攬了,這段時間,卻是直接做了甩手掌櫃,軍營的一切事物,都是交給了符印,他現在發點牢騷,自然是可以接受的。
“將軍!”
而見到蘇牧的進入,那一衆**的將士,此刻卻皆是渾身一震,隨即朝着蘇牧恭敬道。
“大家不必拘束,先把情況給我說說。”
笑眯眯的朝着衆人擺了擺手,蘇牧便是毫不客氣的直接做到了首座之上,隨即望着一衆精神抖擻的將士道。
“將軍,你真是料事如神,那獸人族大軍,已經有所動作了!”
衆人坐下之後,下方,一位面向儒雅的軍官朝着上方拱了拱手,旋即滿臉激動的感嘆道。
目光一掃,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原先的參謀副將,沈從武!
摸了摸鼻子,蘇牧也是一陣愕然,自己當初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那獸人族大軍,居然真的有所異動,自己這張烏鴉嘴啊,還真是“料事如神!”
“說說情況。”
蘇牧雖然心中有些無奈,但是既然對方已經有所動作了,那麼,自然是要有所準備,否則,別人打上門來,那可就麻煩了,幾萬人混戰,他一人之力,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點了點頭,在那沈從武身邊,同時站出三人,緩緩的挪動這步子,隨後來到了作戰地圖之前,掃視了一圈,隨後到:“諸位,根據將軍的指示,我們組織了一支斥候部隊,前往汜水關與落雁關外探查獸人族部落的消息,終於是在昨天,前方汜水關以東三百里外的卡格爾草原集結了大批的獸人族軍隊,意圖不明。”
聽到這番稟報,蘇牧也是有些皺了皺眉頭,旋即問道:“這支部隊大約有多少人?”
“不到三千!”
沉吟了片刻,沈從武緩緩的吐出道。
“按照你們以往的經驗來看,敵軍意圖如何?”
摸了摸下巴,蘇牧將目光瞥向一變,正是以沈從武爲首的三人組成的臨時參謀小組。
所謂上兵伐謀,一支軍隊的戰鬥力,不僅在於士兵的戰鬥素質,高階武者的數量,更重要的,是指揮得當,令行禁止,因此,蘇牧早已指派沈從武等幾名擁有豐富作戰經驗的參謀將來組建成了一個臨時的參謀小組,以策萬全!
“報告將軍,根據以往的慣例來說,這支獸人族部隊的行動是完全合理的。”朝着蘇牧拱了拱手,其中一名參謀副將道:“雖然敵人的大部隊在東北一帶,但是西北地區,常常有小股的獸人族軍隊活動,而且,這一隻獸人族部隊只有三千人,在西北三關駐紮的部隊足有六萬大軍,相比較之下,這支部隊完全不構成威脅!”
手指緩緩的輕敲在桌面之上,雖然這參謀副將所言有理,但是蘇牧卻是依舊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隨即道:“他們的意圖,可否知道。”
“暫時無從查起!”
搖了搖頭,那沈從武朝前踏了一步,隨後道:“我們和獸人族由於種族不同,根本無法安插探子,因此,雙方作戰,信息只能揣摩,至於他們的作戰意圖,我們現在還無從查證!”
沉吟了片刻,蘇牧眉頭一挑,隨後道:“如果這三千人的部隊,全部都是武者五階以上的高手,那麼,短時間之內,攻破三關之內的一關,怕不是什麼難事吧?”
“您的意思是,他們這三千人的部隊,或許是有一支高階武者組成的部隊,然後想對我三關動手?”
深吸了一口氣,那薩雷卻是有些難以置信的低沉道。
“有一種部隊,叫做特種部隊,十幾個人,直接執行斬首行動,就可以左右一場戰役的勝敗。”
摸了摸鼻子,蘇牧輕笑一聲,隨後道。
有些錯愕的聽着蘇牧此言,那薩雷疑惑道:“我並不知道所說的特種部隊是什麼,只是,十幾個人,就能夠左右一場戰役的勝敗,除非是地靈階別的超級強者,否則,根本不可能,而且,這三千人的部隊,全部都是武者五階以上,可能性,也不大。”
詫異的望了望薩雷,蘇牧道:“何出此言?”
挪了挪腳步,那薩雷眉頭一索,隨後盤算道:“軍營之中,等級森嚴,基本上是按照實力給予相應的官職,一般武者四階便是什長,五階便是總旗,一營士兵,武者五階以上的,也不過二十餘人,要想集合三千個武者五階的高手,那需要至少二十萬大軍之中抽調,若是這批人出了點意外,那麼,整個大軍的戰力都會受到嚴重的破壞!”
“或許,敵人還真有這樣的魄力呢?”
輕笑一聲,蘇牧擦了擦手掌,隨後道:“若是真有這樣一支部隊的存在,那麼短時間之內,攻破三關之內的任何一關,相比都不是難事,到時候,一旦三關皆破,敵人便是可以依靠着地形的優勢,僅靠五萬大軍就可以牽扯黃泉城內的三十萬帝國之師,所以,不論對方有沒有這個想法,那都要防患於外然!”
“將軍英明!”
原本一衆疑惑的將士,此時聽到蘇牧這番分析,皆是感到言之有理,雖然這種可能或許並不存在,按時一旦存在,帶來的,將會是毀滅性的打擊!
笑眯眯的望着這一衆被鼓動起來的將士,蘇牧道:“沈將軍,派遣斥候釘死這支部隊,一旦有所動作立刻回報!”
“是!”
深吸了一口氣,那沈從文此刻卻是滿臉崇拜的望着蘇牧,此刻聽到命令,連忙拱了拱手,便是下去準備了。
“山子營統領山魈,凌字營淩河!”
“末將在!”
“近日來關內的保衛工作就交給你們兩個營,所有人員,必須時刻處在應急反應崗位之上,不得有誤!”
“是!”
望着那匆匆離開的兩位軍漢,營帳之內,其餘各將皆是面漲紅的望着上方的蘇牧,期望着有着什麼任務落在自己的身上,這支糧草軍頹廢了三年,類似這樣發佈號令的場面,已經三年未見了!
“其餘各營,認真執行訓練任務,我不希望在戰場上看到你們慫包的樣子。”
緩緩的站起身來,蘇牧目光威嚴的掃視了一圈,旋即道。
“是!”
幾乎是將全身的氣力都是吼了出來,一衆將領皆是感到心血澎湃,在蘇牧的鼓舞之下,他們又是逐漸的找回了那種如臨沙場的感覺。
望着那緩緩行出營帳的一衆將領,蘇牧終於是緩緩的吐了一口氣,隨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的,道:“這些傢伙,還真是不好打發,看他們那一個個激情澎湃的模樣,我還以爲他們都要請戰呢。”
“與那相比,我倒是覺得你這忽悠的本事倒是見長啊,就這麼一個正常的軍事活動,愣是被你說成了如臨大敵的樣子。”
忍不住的大笑了一番,望着那褪去了威嚴模樣的蘇牧,符印倒是毫不客氣的挖苦起來。
嘴角一陣抽搐,望着首座之上那談笑的二人,尚還留在營帳之內沈從武等幾位參謀副將皆是一腦門的黑線,當下,卻還不敢多言。
“你這傢伙,不要總是把我想的那麼不堪,這一次的行動,我倒是規劃很久了!”
白了符印一眼,蘇牧緩緩道:“根據黃泉城傳來的消息,獸人族大軍在東北部邊境,已經和帝國軍隊拼殺起來了,也就是說,戰爭,已經開始了。”
頓了頓,蘇牧手掌微握,接着道:“但是,現在這西北部卻出現這樣一股敵軍部隊,着實有些詭異,因此,我謹慎有些,倒也是有理由的。”
“你是說,這西部邊境,真的可能打起來?”
躊躇了片刻,符印的眸子中之中閃爍着興奮,旋即忍不住問道。
苦笑一聲,蘇牧也是有些無奈的揉了揉額頭,道:“或許吧,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