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青竹先生即已經答應我出山以籌壯志,那拜見諸葛百川先生的重任。自然也非先生代爲引見莫屬了。先生,你看我們刻下起行,成嗎。”
“五日內,見不到他的。”
蔡太正脾氣又起,“你這個老才,胡說什麼。”
宗禪攔住他道:“蔡兄。”轉向青竹先生道:“爲了讓蔡兄服氣,先生何不帶我等到他的草堂裡等候一番。我們在犀牛鎮買下美酒百壇,菜餚無數,到諸葛百川先生的草堂裡邊吃邊等,也不嘗是一件幸事,先生以爲如何。”
一聽到有酒喝,青竹立即來了興致。
推辭不了,只好就命。
一行人,浩浩蕩蕩開出犀牛鎮,向更遠處的山腰上行進。
一處碧水青窪的山谷竹林邊上,引泉下流,溪上築堂,草蘆春暖的莊院式草堂,聳立在山腰上的飛流處,與旁邊的景緻融合一起,形成不分彼此的勝景。
宗禪一看此草堂氣勢,有如在如椽的巨石上生出來的顆靈石,果然頗有靈性,頓時大喜,領着衆人來到草堂。
虛掩的小竹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掃地童子。
“將軍可是姓宗名宗禪。”
宗禪分別看了身後衆人一眼,向小童子點頭笑道:“正是。”
“你們來晚了,我家主人,去山中閉關去了。得七天後返回。”
青竹驕傲地道:“你們看吧。我說諸葛百川不在,你們就是不相信。”
宗禪微笑道:“你家主人可懂武修。”
“當然懂了。”
令子傑開始把握到宗禪如何引出諸葛百川的策略。
“那你家主人,境界幾何。”
“這,恐怕不好說。只知主人山高不高,水低不低。想穿山過嶺,皆如履平地。”
蔡太正不服氣道:“好個童子,居然把你家主人評價爲仙聖一般的存在。我蔡太正就不相信了。他諸葛百川要真有陸仙化境的武技,老子的刺客長劍,倒很想領教領教一番。”
童子絲毫不生氣,只拿眼來瞧了幾人一眼,“宗禪城主,我只是個看門的。知道的也就這麼多。至於其它的,就一概不知了。”
宗禪道:“那我可不可以冒味問一句。我等幾人,遠到而來。可否借住在你們這裡幾天。”
童子笑道:“主人說過,草堂內一應事物。皆付於我。你們要是肯給些賞錢。我就讓你們使用自己做的一些傢伙什。至少酒菜,那可管不了。”
令子傑向宗禪笑道:“看吧,這回倒真成賢人了。”
宗禪知道他開的是什麼玩笑,微笑着從袖子裡掏出一錠金子,遞給小童子道:“一切勞煩小哥了。我等就暫且住下。”
身後跟了幾個挑夫,將酒肉等物全都放到草堂裡面去。
生火的生火,做飯的做飯,草堂頓時熱鬧起來。不久,篝火上架着的烤肉,飄出了從來未有過的香氣,連吃素的童子,都忍不住頻頻向這邊瞥來,對比着碗裡面的青菜豆腐,搖頭晃腦,嘆息不已。
“這位小弟,過來和我們一起,喝點酒,吃點肉,痛快一下肚腹吧。”
蔡太正的話引起小童子的注意,卻堅定地搖搖頭,“主人不讓我喝酒吃肉。說這樣於修煉正宗的武技不利。”
宗禪和令子傑兩人立即注意地交換了個眼神,令子傑開始相信宗禪真能遇到高人了。
酒能傷人精神,肉能損人機能,這兩樣東西,適可而止有益無害,但真正要修煉一些需要清心寡慾纔可達到境界的玄功,還真不宜多粘染。
找了個機會,令子傑將宗禪叫了出來,看好戲似地說道:“如果一段時間之內,見不到你所說的賢才諸葛百川。那就有笑話看了。”
宗禪詫異道:“你好像很希望我見不到他似的。傑少。”
令子傑笑道:“也許吧,渭城方面。有一個任原,已經足夠了,他難道連一個城池都管治不了嗎。”
“不夠不夠遠遠不夠,我跟你說傑少。像任原這種人才,管一城足矣。但要擴大權力,以及領導一軍,則稍嫌不夠。我們總不可能一輩子盯着渭城不挪窩吧。”
令子傑奇怪地道:“那你又有什麼打算。”
“等諸葛百川成爲我的屬下再說吧,嘿嘿,小子。”
宗禪在他胸口錘了一拳,正準備起身,身後傳來冷冷冰冰的一句關切道:“你準備用什麼辦法找到諸葛百川。現在此人並不在草廬之內,也許隱藏在哪個旮旯裡修煉玄功吧。”
宗禪終於有好氣色給他看,笑道:“這就得看我宗禪的特長了,至於是什麼辦法找到他,我暫時保密。”
令子傑知道他詭計多端,也就沒再多問,見天色已經轉黑,拍拍他的肩膀哂道:“那這件事情就你自己一個人搞定好了。我得找一間上好的草蘆,我得休息去了,拜拜。”
宗禪差一點沒有被噁心死,臉上瞬間變成了苦瓜色。
“鏘!”
霸刀撥出,宗禪高高揚起兵刃,面向令子傑的背影道:“我敢打包票,根本就不用三天時間,諸葛百川必入吾甕中來矣。”
令子傑白了他一眼,笑着回房休息去了。
篝火燒得正旺,圍坐者中,唯獨缺少了宗禪。
青竹先生眉頭一皺,向令子傑道:“主公宗禪那小子到哪裡去了。”
“放心,他不會跑遠的。”
“他不會一個人去尋找諸葛百川先生了吧。”
令子傑沒有隱瞞他,將事情的原委說出。青竹先生道:“我真想不明白。在這荒山野嶺,崇山峻崖之中。應該用什麼辦法,吸引一位在潛修的修士。”
令子傑笑道:“如果你能夠想到辦法,你也就不再是你了,對吧。”
青竹渾身一震,默默地沉寂下去。
陡然間,西南方向的一處絕頂,有如彗星般射出萬道光芒來。
衆人皆大震,唯有令子傑噫了一聲。
“傑少,怎麼,你認識這道光芒?”
“當然,這是龍晶石魔力經過淨化之後,發出來的純淨勁氣光芒。我的天啊。”
“這麼說,主公宗禪就在那絕頂之上?”
令子傑不置可否地道:“大體不差了吧,真是好小子。如此奇巧多變的詭計居然都想得出來,不愧爲智者的稱號。”
能從令子傑的嘴裡,說出智者二字,實是不易。宗禪如果知道,當會非常自豪。
夜空下,山峰絕頂上暴發出來的龍晶石魔力光芒持續了大約有一杯熱茶的功夫。接着光芒消失,什麼都看不見了,只留下一個美妙而空寂的蒼穹。
令子傑收回目光,“他們要回來了。”
“傑少,你確定城主一定就找到了諸葛百川先生麼。”任原也不大敢相信只是亮一下龍晶石的魔力光芒,就能引出諸葛百川。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追隨的主人宗禪,就實在是太厲害了。
“其他時間我不敢說,但此次,宗禪一定已經成功了。否則龍晶石光芒絕不會無緣無故消失的。各位,我們就在這草蘆之內,準備好美酒佳餚,靜候草堂主人的到來吧。”
夜深人靜,山野清幽,徐徐吹來的清風,帶着林子裡的綠意,讓人聞之有如品銘。
而一桌上好的美味佳餚,早就已經準備妥當,雖然大多數是滷味,但色香味俱全,大羊腿,大牛腩,連其它的配菜,都透着一種燒烤出來的肉香美味。望之讓人垂涎三尺。
一道人影從草堂小溪的左邊緩緩行來,小溪對面另外一道人影,則是他們熟悉的宗禪。
包括宗禪在內,衆人紛紛向那揹負長劍的翩翩青年望去。
此人年紀,頂多也就是三四十來歲的樣子,兩眼之間深藏不露,如果細察,則可以看到眸子裡的精光,顯示出此子是精通武修之道的。
宗禪看到此人第一眼之時,雙眼都亮了。
只見諸葛百川長得額寬眼正,嘴脣上下,和諧地蓄滿了鬍鬚,但很稀少。長鬚飄飄,迎風而動,很有一股仙風道骨的意味,偏偏是一身粗布麻袍,襯托出他偏高偏瘦的體形,於俊郎之中,顯得有點營養不良。
不過這正是他風骨的最佳寫照。
於草堂前,諸葛百川和宗禪幾乎是同時停步。
草堂大門洞開,一堆的人,翹首以盼,扶門挨柱,等候着這伯樂認千里馬的動人一刻。
“如果在下沒有眼拙,閣下一定就是諸葛百川先生了。”
“如果在下沒有說錯,閣下一定就是在犀牛山頂,亮出修煉秘寶龍晶石的宗禪城主。”
宗禪笑道:“幸會幸會。”
諸葛百川也含笑道:“即是宗禪城主到訪,草堂清靜,清湯寡水倒是有一杯,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們無妨進內一敘。”
“哈哈,我正有此意。”
宗禪把着對方的手,走入草堂內早已經備下的珍饈美味。
任原頓時記起宗禪在進山之前,吩咐過他們,要選擇適當的時機適當的方式試探出諸葛百川的真實本領來。
遂大笑一聲,向前自我介紹道:“在下任原,拜見有人間智者之稱的諸葛百川先生。”
諸葛百川搖搖手,“唉,豈敢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