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分賓主落坐,任原一邊給衆人添酒,一邊道:“聽聞先生精通相術之學,能知過去一千年,未來五百年。是也不是。”
諸葛百川定神多望了任原一眼,心中早已經有所計較,含笑摸須道:“我連你們城主今次前來拜訪我,迫切的想知道答案的問題,都已經猜到了。”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要知宗禪從來沒有正面的透露過得渭城之後的下一步舉動。
就連令子傑這位手足兄弟,都對宗禪可能展開的下步動作,作出至少七八種假設之多。
而這位素未謀面的智者,卻似乎能夠一語成讖,未卜先知,這也太狗血了吧。
衆人嘴裡不說,心裡老已經罵開了,不相信諸葛百川真的有他自己所說的那麼牛。
宗禪掃了一眼全場,嘿嘿一笑,把霸刀擺在了桌面上,刀鞘拉出刀刃大約一公分長,“先生請試言之,如果不中,則請試刀。”
一直對諸葛百川並無太多關注的蔡太正,都來了興致。
宗禪等於是在變相的考校對方的勇氣和智慧,果然高明得很。
諸葛百川好整以暇,淡淡地道:“確切點說,宗禪城主得渭城之後。接下來最想得到的,不是中部神州城。但以渭城如今的兵力,如果滿打滿算,各方面全部都配合無間,與城主你的意圖高度吻合的話。渭城的兵力,足以支持你的戰略,奇襲中部神州城,把皇宮控制在自己的手裡。城主,你是否曾經做過這樣的打算。”
令子傑從宗禪嘴角一聳的反應,即已經知道這個小子心動了。暗忖諸葛百川果然是個人才。
衆人仍舊保持沉默,宗禪鼓勵地示意諸葛百川繼續講下去。
“可是城主你不要忘了,中部神州城不但是神唐國的國都之所在。而且還是天下第一大魔宗的老巢之所在。洪如菁,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看到臥踏之處豈容他人安睡的。因此奇襲中部神州城,斷不可取。”
說完,諸葛百川呷了一口酒,緩緩放下杯子。
宗禪一拍桌子,雙眼放光道:“先生請繼續說下去。”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渭城霸城,相輔相成。城主即已得渭城,霸城,將是你進軍天下的第一個需要全面經略的重要據點,它與渭城互爲犄角,城主你纔有資格染指天下。否則趁早打消逐鹿天下的野心。不得霸城,渭城丟失,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好啊,諸葛百川先生說的實在是太好了,聽君一席話勝讀百年書,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來,我宗禪借花獻佛,敬先生一杯。”
令子傑等人紛紛舉杯,衆人同時痛飲,酒桌篝火,氣氛無比的熾烈。
宗禪放下酒杯的第一句話,就是虛心地道:“請先生教我,如何纔可取得霸城。”
諸葛百川目光從衆人身上,回到宗禪的眼神裡,“霸城之主關鐵權,號稱武神之後,乃是關鎮天之子。此人擅使權謀,但沉湎於美色。正被一位厲害的深深地吸引。怎麼和你們說吧,照女派本來是沒有辦法染指霸城的,結果因爲此女的關係,霸城幾乎成了魔宗的地盤。”
宗禪呼出一口涼氣道:“此女定然是照女派魔後之高足蓮娣是也。”
諸葛百川驚訝道:“原來城主早就已經知道此事。”
令子傑白了宗禪一眼,向對方解釋道:“他哪裡知道魔後高足,居然親自出馬,去勾引關鎮天的兒子。只是得先生提醒,所以才推此及彼,想到了此事而已。”
宗禪打個哈哈,“正是如此。”
“可是城主,如果你想得霸城的話。至少得半年之後,方可圖之。”
幾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道:“爲什麼。”
“這是秘密,城主請恕在下不便說出。”
宗禪愕然不已,隨即醒悟過來,想起了今次此行的目的。
“諸葛百川先生,你可願意隨我一起出山。大家有志者聚在一起,共謀大事。一起還神唐國一個太平河山。”
宗禪說得真誠熱烈,氣氛逼人。
諸葛百川點點頭道:“其實我一直都在等待着有一位具備競逐天下的少年明主的出現。既然城主提出此議。諸葛百川再推辭,那就是矯情。我願隨城主出山,輔助城主開創大業。”
衆人大喜,宗禪親自爲諸葛百川滿上一杯,舉起杯子道:“拜託了。”
經過幾無可能成功的努力後,宗禪終於得到了諸葛百川。連他的好兄弟令子傑都驚訝不已,宗禪的運氣的確好的可以,但更讓蔡太正等人震驚的是他的手段。就拿以龍晶石魔力作爲介質,吸引出潛行修煉的諸葛百川,這樣通幽冥,驚鬼神的辦法,也只有他可以辦得到。
從這一刻開始,神唐國註定了有一位即將崛起的新霸主出來。
宗禪現在是要文才有文才,要悍將有悍將,左右兩雙翅膀,皆已經長齊成形,就等着展翅高飛。
回到渭城之後,宗禪拜諸葛百川爲軍師,即行代理整個青龍軍事宜。
自己則苦行勵志,在半年之內,想以手中有限的力量,來掃清一些必須剷除的麻煩。
這一天下來,宗禪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準備去霸城一行,先一步踩好地形,瞭解霸城的情況,爲最終攻打霸城作準備。
蔡太正有自己新領悟回來的刺客劍法要修煉,而令子傑也想把《無極神魂》的力量提升到一個新的等級高度,不能陪他同行。
宗禪心想這更是自己功成名就以來,第一次單獨去執行滲透任務,緊張之中帶着刺激,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
初到霸城,宗禪很快就選擇以賄賂的手法進入城中。
原來霸城在關鐵權的掌握下,所收的稅負是如此之重的。
渭城比霸城還要大,人口衆多。但東南西北四個城門,每人次出入一次城門,也頂多是半錢銀子而已。霸城則至少要收到二兩銀子,才肯放人出入。從這裡即可看出,關鐵權是一號怎樣的人物。
打了個客棧落下腳來,宗禪又於用膳時間,打聽到了霸城之主關鐵權的一些迭事。
原來此人真是關鎮天的兒子,他在關府曾經與其打過照面。
此人擅長使用一把兩米來長的大刀,像霸刀那種較適合近戰的兵刃,也能揮灑自如。武技修煉上,可以列爲上等高手之選。但此人完全沒有關鎮天的風骨,憑藉着祖蔭,已經成了一條可憐的蛀蟲。
從關鐵權寵幸到了魔宗之主洪如菁的愛徒,即可看出端倪。宗禪對他好感立馬降到了零。
不過初來霸城,宗禪仍需要時間來了解它,包括城防,駐軍,城內各大幫派力量的分佈等等,都是他急於打探的內容。
夜幕快要降臨之時,宗禪沐浴完畢,一身乾爽的袍子穿在身上。再把霸刀隱藏了,隨身攜帶,出了客棧,往貫通四大城門的主要街道向北邊行走。
那處方向是靠近到城主府中的主幹道,此時正值入夜,街上燈火輝煌,有的人家店鋪,早已經掌燈。而聳立在大街兩邊的攤販,市井,店樓,布庫,牌坊,則都不甚數,彼此鱗次櫛比,車馬聲鬧哄哄的一片,城中百姓似乎過得很是平靜,並未受戰亂的影響似的。
大街上,不時竄出幾個印有城主府護衛標誌的武士,在來回巡視着。
這些兇惡大漢他們走過的地方,無不雞飛狗跳,連治下的百姓都怕了他們,那凶神惡煞的神態,像極了土匪流氓。難怪佑大的霸城,在關鐵權的手裡只是一個詐取錢財下金蛋的母雞,並未將此城的戰略作用突顯出來。
宗禪一路隨着人流,涌到了城主府方向查粗略地查看了一番。
因爲是初來乍到的原因,所以並沒有作更細緻的瞭解。並未入到城主府內進行地毯式的摸底。
當他正尋找間隙,探查關鐵權府門口情況之時,突然發現身後似乎吊了幾個影子,宗禪眉頭一蹙,立感不妙。
身後幾人,混跡在喧譁熱鬧的夜大街上,於人來人往之中,如不仔細究看,根本發現不了它們。
宗禪收回目光,心中已經有了幾分計較。
他快步地向來時的路上走去,但時常會故意停下腳步,到街道上兩邊林立的店鋪裡轉上一圈。
當他發覺那幾個跟蹤者追得特別辛苦之時,還故意放下腳步,等侯對方靠得更近一些。
但追蹤他的人,似乎身手敏捷,始終與他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離,並以各種各樣的手段作爲掩護,令宗禪頗爲發笑。
前邊就是一家酒樓,這裡離城主府方向大約只有一里的距離。
宗禪撥腿就上了酒樓的二樓。
這家青旗酒樓裝飾頗爲考究,佔地又大,往來用餐,喝酒的人,看上去都是有一定身份的人。要麼是大商巨賈,要麼是一地豪強,有的還隨後來了幾個打手之類的保鏢,看上去很有檔次。
宗禪的穿着,雖然算不上是最華麗的,但卻是最得體的。
掌櫃的看他衣着得體,長得氣宇宣揚,本來只認錢財不認人的掌櫃,立即冷冰冰地道:“用膳還是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