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前往霧域,亡靈之歌

第二天,包括盛樹、秦翡、邵勇在內的一行八人已在九幽殿前整裝待發,此時的盛樹已是換上了一身藍色的勁裝,腳上踩着一雙嶄新的獸皮靴,腰間則掛着秦川送給他的信物【星空之眸】。

這支小隊中雖然屬秦翡的身份最高,然而隊長卻是他們當中年齡最大的邵勇,邵勇雖然只有二十七歲卻已經跟隨其父參加過三場戰爭,經驗十分豐富。

其餘五人皆是六部將之後,他們分別是天啓的小兒子天睿、姜鵬的第三子姜飛、彭遠的兒子彭懷、薛天龍的兒子薛勝以及李遠征的小女兒李嫣然。

各自與自己的父母親兄告別後,邵勇一聲令下,八人紛紛躍身騎到龍蠻(龍首虎身,四肢生翼,雖不能飛卻力大無窮、奔走如風)身上。

“走!”

邵勇一聲爆喝,八人九騎外加一輛輜重便如一陣狂風般在龍蠻的嘶鳴聲中向西北方向奔馳而去。

一出九幽城,八個年輕人便如脫繮的野馬般紛紛長嘯一聲,一鞭子甩開,竟是你追我趕的賽了起來,一時間少年少女的歡笑聲與龍蠻的嘶嘯龍吟聲響徹天空。

“爽!”一個體型偏瘦,一臉書卷氣息的青衣少年興致所致突然大吼一聲,胯下用力,身體猛然拔高,竟是穩穩的站在了龍蠻寬厚的背上,迎着烈烈勁風,放聲吟道:“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世人見我恆殊調,聞餘大言皆冷笑。 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青衣少年名爲姜飛,一向喜歡詩文,姜飛吟完,腳下一點,身體竟是輕飄飄的向後面的輜重躍去。

衆人正不知他要幹什麼,剛一回頭,姜飛突然喊道:“接着!”,七點紫芒突然射向衆人的面前,接住一看,竟是盛酒的紫皮酒囊。

“此情此景應當喝上一杯!”說完,姜飛自己便率先去除囊塞仰頭灌了起來。

“幹!”受到姜飛的感染,衆人頓時豪情大發,疾馳之中竟是狂飲起來,除了秦翡只是小飲一口外,竟是連李嫣然都不服輸的大飲起來。

他們之中除了邵勇來過外界,剩餘幾人從小到大卻是連九幽城都未出過,眼下突然來到他們嚮往已久的外面世界,心中的興奮與激動卻是再難壓制,紛紛用他們獨有的方式發泄起來。

“世事短如春夢,人情薄似秋雲,不須計較苦勞心,萬事原來有命,幸遇三杯酒好,況逢一朵花新,片時相逢且相親,明日陰晴未定。”

暢飲一口美酒,盛樹心中一動,同樣吟詩一首,喝完酒小臉紅撲撲的秦翡不由看了他一眼,姜飛卻是眼睛一亮,放下酒囊與盛樹並行聊了起來。

九幽族崇尚戰力,吟詩作對在他們看來卻是有點荒廢人生,因此以往姜飛談詩惹來的都是邵勇等人的白眼,眼下好不容易遇到個志同道合的,姜飛不由談性大發,短短的功夫已然將盛樹看成了知己,接下來的路程一有功夫便與盛樹談詩論道,搞得邵勇等人看向二人的眼神總是怪怪的。

都是十幾歲的孩子,少年心性,遇到好奇的事物便會停下來駐足賞玩,以龍蠻的腳力到達西北霧域只需三個月而已,然而八個人一路上走走停停,三個月的時間方纔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

一日,一行八人來到了一處深潭,水潭呈標準的圓形,直徑五百米左右,像是由一個巨大的圓形巨坑集水而成,蔚藍色的水面像一面鏡子般深深的嵌在大地上,盛樹八人所站的位置離水面百米左右,周圍長滿了枝葉繁茂的古樹,一根根粗壯的樹藤如巨蟒般盤踞,巨坑的側壁上則是長滿了一片片的蘚類植物,綠油油溼漉漉像是一張巨型地毯般將整個側壁鋪滿。

此時已近黃昏,湖面上佈滿了身上散發着各色光芒的不知名蟲類,紅色、黃色、綠色、粉色、藍色等等各色光點不斷的在蔚藍色的湖面上來回飄動,有時它們呈漩渦狀,有時則呈圓環狀,一會它們分化成無數個上下錯落環形排布的各色球體,一會又匯聚成一個巨大的五顏六色的彩色光暈,不知名小蟲的軀幹忽亮忽滅卻將平整光潔的湖面映射成深邃的寶藍色,像是一副星空美景突然呈現在衆人面前,一時間大家竟看的癡了,不由感嘆大自然的神奇之處。

“啊!我要把這記錄下來!真的是太美了!”一向以女漢子自居的李嫣然突然尖聲叫到,一雙野性十足的大眼睛中突然冒出無數的小星星,大呼小叫的從空間袋裡拿出了記憶之晶,一縷靈魂逸入,便高高舉起,對着眼前的奇景記錄下來。

其餘幾人也紛紛反映過來,連忙掏出各自的記憶之晶一臉興奮的記錄下來,這可是回去炫耀的資本!

連一向沉穩高傲的秦翡此時也是小女孩姿態盡現,竟是一連掏出數十塊記憶之晶用靈魂操控着多角度進行實時記錄。看的站在一旁的盛樹冷汗直流,暗道:“靈魂強大也不帶這麼玩的啊!”

“你爲什麼不用記憶之晶記錄?你覺得不美嗎?”大家都急不可待的掏出記憶之晶興奮的記錄着這一奇景,唯獨盛樹站着一動不動,秦翡不由好奇的問道。

對秦翡的疑問,盛樹只是微微一笑,沉吟片刻,似是組織了一下言語纔開口說道:“並不是不美好,相反是太美好了,所以不捨得分神留影像記錄。我只是覺得只有全身心的沉浸其中去欣賞、去感受、去品味、去觸碰纔是對美景、美事最好的珍惜。”

看了一眼還在興奮的用記憶之晶記錄美景的李嫣然等人,盛樹繼續說道:“像他們這樣用記憶之晶進行記錄,他們的心神更多的是放在記錄這件事上而不是放在欣賞美景上!”

說到這,盛樹看了一眼秦翡放在各個角度上的數十塊記憶之晶,突然得意的笑道:“再說,有你這個專業攝像師在,回頭看你的就是,我只需要專心的欣賞就是!”

秦翡玉面一紅,擡手一招,原本放置於各處的記憶之晶便回到了她的手裡,一邊將記憶之晶放進空間袋裡,一邊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盛樹好奇的問道:“專業攝像師是什麼?”

盛樹表情一呆,暗道說漏嘴了,嗯了半天說道:“就是專門用記憶之晶記錄美景的人。”說完,便急忙扭過頭去裝出一副專心欣賞眼前美景的樣子。

秦翡噢了一聲便不再多問,與盛樹並肩站在一起專心欣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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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一輪暗綠色的冥月已偷偷溜到夜空正中,像是一顆碩大的暗綠色眼眸在明目張膽的俯瞰着這個世界。

“你還沒有學過脈訣吧,我教你?”瞟了盛樹一眼,秦翡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試探的問道。

“脈訣?”盛樹一愣,“那是什麼東西?”

“就知道你沒學過!”秦翡小下巴一揚,剛剛讓盛樹給上了一課,這下總算搬回了一場,當下解釋道:“有云:'萬物同宇而異體,無宜而有用',又云:'凡天地萬物,皆有形質。就形質之中,有體有用。體者即形質也。用者即形質之妙用也。…假令天地圓蓋方軫爲體爲器,以萬物資始資生爲用爲道。動物以形軀爲體爲器,以靈識爲用爲道。植物以枝幹爲器爲體,以生性爲道爲用。'體爲形質爲根本,用爲作用爲表象。簡單的說你的血脈就是體,脈訣就是用—展現血脈的屬性、作用。”

說完,秦翡眉毛一挑,一副'很深奧的哦'的樣子。

“我懂了,自然中風就是體,樹動則是用,血脈如風不可見,脈訣如樹動是血脈的具體發揮!而且,體用不是絕對的!”盛樹將自己的理解說了出來,開玩笑,前世怎麼說也是個國文老師,育人無數!

“體用不是絕對的?脈訣還能變成血脈?!”秦翡所瞭解的都是秦川平日裡教導她的,她也是似懂非懂,但盛樹說體用不絕對,她卻提出了質疑,難不成血訣還能變成血脈?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盛樹搖了搖頭,看着秦翡瞪着一雙大眼睛不服氣的看着自己,不由苦笑道:“怎麼說呢,舉個例子吧,剛剛說過風是體,樹動是用,但風是因爲溫差引起的對流,這個時候,溫差就是體,風就是用!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秦翡沒好氣的說到,轉身便往一處林間空地走去,走了兩步卻又回頭道:“你還想學脈訣嗎?”

“當然想啊!”盛樹連忙點頭,通過剛纔秦翡的解說,他那裡還不明白,所謂的脈訣便是武術中的技擊手法,當下點頭跟了上去,只是他不明白秦翡怎麼突然之間好像生氣了,這也怪不得他,他雖然有前世的記憶,但是那個年代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婆都是父母定的,哪有談戀愛這麼一說,所以他哪裡知道女孩是要哄的,該讓的讓啊?

“那你求我!”待到盛樹走到跟前,秦翡腦袋一歪,嘴一撅,十足的小女孩樣子。

“啥?”盛樹傻眼了,暗道:'剛剛可是你主動要教我的啊?',盛樹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了,現在的小孩都早熟,各種漫畫、小說、電視劇來者不拒,盛樹雖然才十五歲,但該懂得都懂了,這會兒那還不明白什麼意思啊!連忙討好道:“我求你,求你教教我吧!秦翡老師!”

“這還差不多,跟我來!”秦翡剛剛還氣鼓鼓的小臉瞬間多雲轉晴,尤其是聽到盛樹喊“秦翡老師”一雙大眼睛笑的只剩下一道縫了。當下蹦蹦跳跳的帶着盛樹來到了那塊林間空地。

“我要教你的脈訣叫做亡靈之歌,是我九幽一族的基本功法,雖然它有技擊制敵的作用,但是它最核心的奧義卻是提升血脈之力!你看好了!”

說着,秦翡便給盛樹演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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