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兩週,小萱懷孕七週,召午把她和瞳瞳送到了海南的別墅。薛廣敬夫婦不同意小萱到海南,因爲那裡就要入夏了,天氣很熱,不適合待產。但小萱一再要求,召午也沒辦法。
直到生產之前都要住在這裡,瞳瞳也辦理了休學手續。依依不捨的和學校的朋友告別,還有最要好的東東,一年以後瞳瞳會再回來,要東東好好等她。
召午只把她們送到飛機上,沒有跟到海南去,剩下的問題那邊管家已經安排好了。飛機起飛前召午分別吻了她們的臉,瞳瞳也回吻了他,小萱沒有,在孩子面前表達感情,小萱還有點害羞。
“媽媽,你爲什麼不親爸爸?討厭爸爸嗎?”召午走後,瞳瞳問小萱。
“誰告訴媽媽討厭爸爸了?”小萱放下手裡的雜誌回答。
“我猜的,我就不會親不喜歡的人,但是特殊情況除外。”瞳瞳說話抖着肩,她和召午一樣,說話都有抖肩的習慣。小萱偷笑,心想着,你知道什麼叫特殊情況嗎?她說:“打個比方,媽媽有點不明白瞳瞳的意思。”
瞳瞳無奈地癟癟嘴,好像在說,媽媽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瞳瞳回道:“學校的美美,她總是和我搶東東,媽媽,我真擔心美美趁我不在搶走東東。”瞳瞳嘟着嘴,小小年紀就知道交男朋友了。小萱說:“如果東東被搶走了,瞳瞳要怎麼辦?”
“我就把他搶回來,再在海南交個新朋友,然後再把東東丟掉!”小萱被瞳瞳的豪言壯語嚇了一跳,眼前的小女孩確定是四歲半,而不是十四歲半、二十四歲半?小萱可不希望女兒把聰明的小腦袋瓜用在談戀愛上。
“媽媽,我還有一個小秘密,瞳瞳告訴媽媽,媽媽不許告訴爸爸。”瞳瞳趴在小萱的耳邊說。她的表情和眼神都很認真,究竟是什麼秘密讓她連最親近的召午都不能說。“瞳瞳最討厭爺爺了,最害怕看見爺爺的眼睛,好像要把瞳瞳吃掉似的。”
事實上薛廣敬的眼神也讓小萱害怕,就像瞳瞳形容的那樣,是吃人的眼神。薛廣敬想吃的人,只有歐陽萱和薛瞳,所以召午儘量保護她們,有召午在,她們就不害怕。到海南待產也是爲了躲開薛廣敬。
小萱抱住瞳瞳的頭,說:“瞳瞳心裡知道就好,不好告訴爸爸,還有其他人,只能媽媽和瞳瞳知道。”
“嗯。”瞳瞳重重地點下頭,然後就在小萱肩頭睡着了,直到飛機降落都沒睡醒。看見小萱抱着熟睡的瞳瞳走下飛機時,管家領着幾名傭人早就迎在跑道上。小萱把瞳瞳交給女傭,身後另有人負責撐傘遮陽,一下飛機就已經感覺熱了,室外溫度要高上好幾度。管家爲小萱開車門,先安頓好瞳瞳,小萱再上車。車裡開了空調,感覺好多了。
管家在海南別墅工作了好多年,工作上很認真,最大毛病是喜歡拍馬屁,這讓小萱和別墅裡年紀小的女傭都受不了。
瞳瞳慢慢接受了現實,臨行前召午一再叮囑瞳瞳要照顧好媽媽,瞳瞳完全把召午的話當成了必須完成的任務。每天都不吵不鬧,晚上睡覺的時候還給小萱講故事。瞳瞳認真講故事的模樣可愛極了,這讓召午非常嫉妒,他恨不得順着電話線爬到海南來,一睹小薛老師的風采。
一週後召午勉強抽出時間過來住了一晚,但是瞳瞳的表現讓他很失望。他並沒有看見瞳瞳拿着童話書給小萱講故事,這個期待已久的場景,而是他自己拿着童話書給瞳瞳講故事。終於把瞳瞳哄睡着,和小萱能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召午回房間的時候恰好小萱從浴室出來,泡了澡臉色有點紅,召午盯着小萱的脖子看,感覺越來越熱血沸騰,上前一把抱住她吻上她的脣。
召午滿腹激情,好像很久沒碰過小萱了似的。小萱理智的把他推開,還是不要吻得太深了比較好。召午嚥下從小萱嘴裡搜刮來的唾液,說:“謝謝你願意爲我生下他。”
“我不在,不許你找情人。”小萱替召午撫平襯衫上的褶皺。
“放心,阿玉媽媽會替你看住我的。”召午把小萱抱到牀上,爲她蓋好被子,哄好了小情人,現在輪到大情人了。分牀而睡,召午在隔壁房間過夜,他實在是擔心自己控制不住慾望,犯錯誤可就糟糕了,幸好剛纔小萱踩住了剎車,不然後果不敢想象。
第二天一早召午就趕早班的飛機走了,走的時候小萱和瞳瞳還沒有睡醒。召午給瞳瞳留下了好多登有他照片的雜誌,他告訴瞳瞳如果想爸爸了,就看看雜誌,然後晚上臨睡前給他打電話。
到了中午,瞳瞳賴在房間裡不出來,午餐都要涼了,傭人換了好幾個去催她都沒用,沒辦法,小萱只要親自上陣。
“瞳瞳,出來吃午飯了。”小萱敲瞳瞳的房門說。只聽見裡面傳來瞳瞳光腳跑過來的聲音,然後門開了。瞳瞳興奮地舉着一本雜誌,說:“媽媽,看,爸爸!”小萱接過瞳瞳手裡的雜誌,她就是爲了看雜誌不去吃飯嗎?這是召午從各地帶過來的雜誌,上面刊登了召午和另兩個男人的合影,其中一個人是誰來着,看着好眼熟。
E先生?
小萱頓時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味了,召午去北方就是和他談生意嗎?E先生的身份是設計公司的老闆?小萱下意識的把這頁撕下來,並且揉成一團,瞳瞳尖叫着說:“媽媽你幹什麼?那是我的雜誌!”
“不按時吃飯就應該受到懲罰。”小萱儘量讓自己平靜的說。瞳瞳賭氣的不去吃飯,小萱不管她,不吃就餓着。
過了一會兒,瞳瞳開始覺得餓了,實在堅持不住就跑到廚房找吃的,廚娘告訴瞳瞳,小萱因爲等她開飯,也餓了自己很久時,便意識到了錯誤。她答應過爸爸的,要照顧好媽媽,不能讓媽媽生氣,也不能讓媽媽餓肚子,現在兩條都犯了。
瞳瞳找小萱承認錯誤的時候小萱正在花園的藤牀上睡午覺,瞳瞳故作乖巧的過去爲媽媽扇扇子。感覺到不規則的微風吹過來,小萱睜開眼睛,看見瞳瞳正在賣力氣的爲她服務,瞳瞳說:“媽媽,瞳瞳錯了,瞳瞳不應該讓媽媽餓肚子。”
“媽媽也有不對的地方,我們晚上給爸爸打電話,讓他帶一本一樣的雜誌送過來,好嗎?”瞳瞳搖搖頭,說:“不用了,那本雜誌上的爸爸一點也不帥,裡面的字我不認識,纔要給媽媽看的。”
小萱摸着瞳瞳的臉說:“來,到媽媽懷裡來。”
母女倆在花園裡上演溫情大戲,卻沒注意薛廣敬的車從大門駛進來。
薛廣敬的到來讓小萱感覺很不好,明擺着說,小萱純粹是爲了躲開薛廣敬才帶着瞳瞳到海南的,有薛廣敬存在的生活,讓人覺得壓抑。
薛廣敬突然駕臨海南別墅,薛楊淑雲和召午都不知道,
不得已晚餐要在一起吃,廚娘做了拿手的海鮮意大利麪。瞳瞳吃得狼吞虎嚥的,她喜歡吃麪裡的大蝦仁,因爲不用剝皮。瞳瞳吃意麪有個習慣,不管什麼口味都要放一些番茄醬,有時候味道會有些怪,甚至可以說有點難吃,但是瞳瞳仍然樂此不疲。
“哎呀,看看你,都吃成小花貓了。”瞳瞳不小心把番茄醬擦到臉上,薛廣敬放下手裡的餐刀,爲瞳瞳把臉擦乾淨,瞳瞳笑嘻嘻的看着薛廣敬。薛廣敬也看着瞳瞳笑,他的笑臉讓小萱感覺恐怖,小萱把餐巾放到瞳瞳面前,說:“自己擦,擦乾淨再吃飯,不許麻煩爺爺。”
“我幫她擦就行了,幹嘛吼她呢,別把她嚇着了。”薛廣敬拿起瞳瞳面前的餐巾,卻被瞳瞳搶了過來,她自己擦了擦嘴,然後低頭吃飯。瞳瞳不明白爲什麼自從到了海南之後媽媽變得那麼愛生氣,如果爸爸在就好了。瞳瞳開始想念起召午來。
一頓飯無話,其實瞳瞳也不太習慣薛廣敬出現在她和小萱的餐桌上。瞳瞳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小萱在沙發上歪着看書,看育嬰類的書。瞳瞳那個時期幾乎都是丟給阿玉照顧的,現在這個孩子,小萱想自己多照顧他一些。瞳瞳的心裡一直忐忑不安,從上次小寶寶事件開始,事實證明媽媽確實因爲即將到來的小寶寶忽略了她。瞳瞳坐到小萱懷裡,故意擋住她的視線,不讓她看書。
“寶貝,你擋到媽媽了。”小萱坐起來,把瞳瞳放到沙發上。
“是不是有了小寶寶,媽媽就不喜歡瞳瞳了,媽媽一直在看書,都不理瞳瞳。”瞳瞳可憐的樣子讓任何人見了都心疼。
“寶貝,這本書對媽媽來說很重要,”小萱摸着瞳瞳的臉耐心地解釋,“它可以教會媽媽怎樣跟瞳瞳相處,媽媽這麼說,瞳瞳能明白嗎?”
瞳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可是媽媽一直都不理瞳瞳,爸爸又不在,瞳瞳很寂寞。”
小萱舒了一口氣,放下手裡的書,說:“好吧,瞳瞳現在這裡坐着,等媽媽洗完澡,瞳瞳給媽媽講故事,好嗎?”
小萱在洗澡的時候外面有人敲門,瞳瞳把門打開薛廣敬站在門外,他問瞳瞳:“你媽媽呢?”
“媽媽在洗澡,爺爺找媽媽有事嗎?”薛廣敬走進房間裡,瞳瞳跟在他身後。他做到沙發上翻看小萱剛纔在看的書,說:“瞳瞳去睡覺吧。”
“我要在這裡等媽媽,我們說好了的。”
“瞳瞳聽話,去睡覺,明天爺爺帶你去海邊玩,現在不睡覺的話,明天就起不來了。”瞳瞳想了想,說:“那好吧,爺爺替我告訴媽媽,瞳瞳不等她了,先去睡覺了。”
“乖。”薛廣敬親了瞳瞳的臉,看着她回房間。
小萱母女倆住的是套間,浴室旁邊的門就是瞳瞳的房間。小萱穿着召午從日本買回來的浴衣從浴室出來,髮梢上還滴着水,看見薛廣敬在沙發上坐着,還看她的書。小萱皺了皺眉,她仍然記得婚禮那天的下午,現在想起來都毛骨悚然。但是她卻沒有告訴召午,或者任何人。
薛楊淑雲目睹了那天下午薛廣敬和歐陽萱所發生的全部事情,從那之後她便像看小偷似的看着薛廣敬,像防賊似的防着歐陽萱。薛楊淑雲不否認歐陽萱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可她偏偏是她的兒媳婦,這個兒媳婦又偏偏還有一個好色的公公。薛楊淑雲不允許醜聞出現在她的家,尤其是她嫁進薛家的時候同樣帶了一筆不遜色於歐陽家的嫁妝。
但就算薛楊淑雲佈下天羅地網,也沒防住偷偷開車到海南的薛廣敬,他騙她到美國開會,實際上去美國的是他的助理。
按照計劃薛廣敬能夠在海南呆三天半,可以他有些迫不及待和小萱獨處,小萱身上的香氣讓他欲罷不能,他總是情不自禁的幻想小萱做了他的情婦該是怎樣。
薛廣敬的眼神暴露了他過來的目的,小萱握緊拳頭,說:“爸,瞳瞳呢?”
“我讓她睡覺去了,我們約好明天出去玩。”薛廣敬看着小萱,眼神裡的火焰都要把小萱烤化了。
“約好出去玩?什麼時候?爲什麼我不知道?”小萱有點生氣,薛廣敬竟然不通過她的允許,就要把她的女兒帶出去玩。
“就在剛剛,你在那裡面,”薛廣敬指了指浴室,“我沒有來得及告訴你。”
小萱抿着嘴脣,她有些生氣,說:“爸,我想睡了。”
薛廣敬假裝看一下手錶,說:“這麼早就睡了?”
“對,我一直都有早睡的習慣,而且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
“習慣早睡?是不是召午不中用?”薛廣敬的話越來越過分了,小萱不得不深呼吸調節憤怒的心情。薛廣敬慢慢向她走近,“我們很久沒有說說話了,像爸爸和女兒那樣的說話。”
“有話我們可以在白天的時候再說,還有下次你想帶我的女兒出去玩,可以早些告訴我。現在請你離開我的房間,我想休息了,如果你不離開,我要打電話給召午。”小萱第一次這麼憤怒,在此之前她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對薛廣敬說話。
“召午知道了能怎樣?要他保護你?他在董事會的職位我隨時都可以拿掉。”
對薛廣敬無話可說,小萱拿起掛在浴室門口的電話想要撥通召午的號碼,薛廣敬卻兩三步走到小萱身後奪走她手裡的電話筒。小萱驚恐的說:“你要幹什麼?”薛廣敬瞪着眼睛把小萱甩到沙發上,他最討厭誰威脅他,尤其是用他的兒子威脅他,如果說剛纔沒動手是因爲有所顧及,那麼現在薛廣敬已經什麼都不顧了。
小萱以爲薛廣敬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但是她錯了,薛廣敬是天底下最自私的男人,只要他想,就沒有他不能做、做不到的事。小萱怕極了,她胡亂用沙發墊丟向薛廣敬,但是沙發墊不是子彈頭,就算打到身上感覺和撓癢癢沒什麼區別,只當是事前調情的遊戲罷了。
瞳瞳被房門外面的吵雜聲叫醒,揉着眼睛出來,看見爺爺壓在媽媽身上扯媽媽的衣服。瞳瞳哭着跑上前抱住薛廣敬的大腿,說:“爺爺不要欺負媽媽,爺爺不要欺負媽媽……”
“滾開!”薛廣敬一腳將瞳瞳踢開。瞳瞳顧不得摔疼的屁股,站起來去咬薛廣敬的胳膊,薛廣敬疼得大叫,小萱趁這個時候拿起茶几上的花瓶砸到他頭上,然後抱起瞳瞳就往門外跑。很奇怪別墅的傭人都到哪去了,難道真是別墅的隔音太好了嗎?
薛廣敬按着傷口在後面緊跟着,小萱抱着瞳瞳有些體力不支,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忽然感覺一股滾燙的液體從兩腿之間流出來,然後兩腿一軟,從樓梯上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