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的這個小區是她跟前夫結婚時的舊房,裡面大都認得老父親。
她不知道怎麼跟父親去解釋這件自己當初犯下的荒唐事,現在想來如同臺上演的戲文:“爸,你相信我,我沒有借任何人的錢,都是吳雨設些套子,就是想逼我跟他重新過。”“這個畜牲,還嫌害你不夠啊,別怕,我就不信還沒有王法了,有你老爹在,不怕。”拍拍胸膛,老人雙手叉在腰上。莫雪背過頭偷偷抹去淚水,這位從小就一直非常寵她的父親,依然還像兒時那樣疼着他的掌上明珠,可自己卻因爲一時糊塗帶給他的卻是爲兒女天天擔驚受怕,想想真是內疚“爸,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今天別回了,就在我這裡休息吧,你一個人這麼晚了回我不放心,我新換的被褥很舒服。”“好好好,我也不想走了,腿腳不利索,有我看着你,看誰敢來惹事。”說完,老人便進了臥室。
母親離世多年,父親一個人也不容易,她跟哥哥都另起爐竈,留下老人一個人自己過,真是不孝,還惹這麼多事,都怪自己啊,還落的如今聲名盡喪,以後還怎麼有臉在小區待呢,手機滴滴的響了一下,她翻出一看是吳雨發的一條微信“我只是給你上了道開胃菜,接下來的才味道纔好,哈哈!”跟着又把當初籤的那紙荒唐借據拍了張照片給發了過來,莫雪一陣氣結,瘋了,這個男人簡直是個惡魔,看來是不達目的不罷手“吳雨,你怎麼對我都好,我不怪你,只是求求你,不要去騷擾我的家人好不好,我們兩個是我們兩個的事情”回了一條微信過去,“好啊,那就趕快給我滾回來!”“你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強扭的瓜不甜,女人多的是,何必糾結我一個”“瓜婆娘,你敢教訓我,你就給我等着我給你上下道菜吧!”那個微笑的表情在莫雪眼裡看來顯得很詭異。夜突然靜了下來,連一根針掉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真是自己活膩了,結的這些孽緣,莫雪想道,當初婚姻就算再無趣,可日子卻過的坦然自在,可如今三十多歲的女人了,家算是被自己一手給徹底毀了,還惹上一身騷氣沾上這種甩不脫的無賴,一年來她不但身心交瘁,容顏也憔悴了很多,難道今後的日子就這樣一直擔驚受怕下去了嗎?想到這些,她用紙巾拭去臉上的淚水,誰知淚水卻越拭越多。
一大早,莫雪就揹着包出門上班了,她怕聽見小區那些指指點點,也怕那些怪怪的眼神,剛剛到商場就被人攔住了去路“莫雪,你不是不怕嗎,我現在準備找律師,欠債還錢,借據有你親筆籤的名字,我現在把你作爲第一被告,追加你前夫爲第二被告,怎麼樣,是不是夠刺激,好玩起來了?哈哈!”
聽着這張猙獰的面孔後發出的那得意的笑聲,被驚呆了的莫雪,感覺那聲音特別刺耳,這子虛烏有的事怎麼能把前夫牽扯進來了呢?這事貌似變得複雜了:“你腦殼有病啊,胡說八道的,我們離婚那麼久了,這事咋跟他能扯得上關係呢,你怕是想錢想瘋了。”莫雪對此表示不能理解。
“親愛的,咋能沒關係哦,你看是好久打的借據,昨年3月20號,這時間沒有錯吧,對吧?可你們是好久離的婚,昨年4月23號,這也沒有錯吧,對吧?也就是說,在你們婚姻關係存續期間,所有的債務屬於婚內共同債務,這也沒有錯吧,我要回我自己的錢,這天經地義吧!這二十五萬你們就準備好吧!如果你今天同意跟我回去,錢這件事就此免談,不然我就準備找律師了。”“你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莫雪全身抖着用手指着眼前這個惡魔般的人大吼道。
說句實話,吳雨對莫雪多少還有點感情在,自己雖然在社會上混,送上門的女人不少,可就她在他身邊不多言多語,也沒有那些鶯歌燕舞的女人們愛奢侈花錢的習慣,可這個女人腦殼一根筋,非要啥一紙婚書,他雨娃子豈是一棵樹上可以吊死的人,再說,從來就只有他甩女人的份,哪有女人敢主動把他甩了的道理,傳出去他吳雨在道上多沒面子,他就不信這個女人能夠較勁贏過他,想到這,他不禁用手拍拍莫雪的肩,洋洋得意的走了。
最近上班老出錯,經理對此頗有微辭,昏沉着腦袋的莫雪下班後給玲美打了個電話。
玲美是她最好的閨蜜,是一個遭遇三者插足感情受創被離婚的可憐女人。莫雪跟玲美一個住城東一個住城西。當她匆匆忙忙趕到時,夜色有些已經籠罩在小區的鐵門上,“啥?啥?你說啥?他吳雨真的這麼說,你啊你,當初我就勸過你不要玩過火,可你說啥?你說不會不會,可最後婚離了不說,還落得如此結局,這怪誰,只能怪你自己啊!”玲美激動的對着莫雪說道。
“玲美,當初吳雨對我,確實看着對我很好,你嘴裡唸叨個啥,想吃個啥他都會想盡辦法來討好滿足你,那種感覺跟剛子在一起完全不一樣,他帶給你的是一種被寵愛的感覺。我一度以爲我們真的可以過一輩子的,那一刻我是怕失去他的,纔會糊里糊塗的跟他互相寫了那張子虛烏有的借據,本就以爲只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而已,還可以增加彼此的感情。可跟他後,我後來發現他不但是離婚不離家,還經常跟外面的女人糾纏不清,我心裡自然是不樂意的。每次就跟他交流,開始他還奈着性子聽幾句,說點好聽的支吾過去,可後來越聽就越火大,幾句話不對就下手打我,我受不了,這樣的日子我早就灰心了。”莫雪心裡沮喪後悔不已,這一刻的淚水彷彿開了閘。
玲美想想自己那失敗的婚姻,好好的家被狐狸精給拆散了,心裡一酸,她是恨那些不珍惜家的人的,又見她哭得稀里嘩啦的,那幅梨花帶淚的模樣,不禁心又一酸,可這又能怨誰呢?當初她那樣苦口婆心勸過她,浪漫不能當飯吃,讓孩子以後怎麼面對旁人異樣的眼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