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曰

第十一章

阿角醒來時,望見四周都是熟悉的裝飾,碎花的牀簾,兩層隔間的烏木荷花雕牀,還有櫃子下那個銅質夜盂盆的凹口,這是兩年前她爲泄憤,用腳踢壞的。

眼前的一切,讓阿角眼淚盈熱,撇着嘴險些哭了出來。就在她吸了下鼻子,男子聲音已是從一側被中沙啞傳出。

“吵死了!刁民,快給本宮安靜些。”

阿角瞬間癡愣了一瞬,本能竟是彈開了老遠,險些從牀沿滾下。含住一筐眼淚,已是驚愕地吼道。

“鬼啊!”

這時,裡牀的被中細細碎碎的動靜了一番,披着一頭烏髮的白衣男子,眯着一雙朦朧睡眼,看向了她這處,摸着頭,嘀咕道。

“就算變成鬼了,本宮也是不會放過妳~”

說着,阿角腦中突然想起之前突然昏迷之前的事情,原是她狠勁地掐着他的頸脖,難不成••••••

“啊•••啊•••啊••••••大白兔,本姑娘不是有意要殺你的!你別纏着我•••我•••”

這“我”字,正在巫馬玉尙突然爬到在她近旁時,卡在了她的喉間。於是,伴隨着她的顫音,男子嘶啞慢佻的嗓音,已在巫馬玉尚環住她身軀的那一刻,傳入耳內。

“本宮如今化成了孤魂野鬼,無處棲身,好怨啊~這都是妳之過,快快把妳的身體獻給本宮~不然本宮到黃泉也要拉上妳一起,也好找個人伺候着~”

此時,一雙冰寒的雙臂已將她環進了懷裡,阿角側頭僵硬地看着他凌亂髮色下蒼白的臉孔,一張花瓣小嘴已是愕然地張得老大。

而,巫馬玉尙卻是勾起了一抹意味深明地捉弄嘲笑。其實,他早在兩年前的那次,便這阿角這軟綿綿的身子垂涎已久了,果真抱着睡真是軟香舒服之極。

正想着要不要乘機嚇唬阿角,順帶着在她身上摸蹭舒服一把時,阿角已猛地將他推開了去。伴隨着頭撞牆“咚”的一聲。

阿角也慌張失措地一下摔到了地上,扯着尖銳嗓子,拖着半哭腔,嚎道。

“不要!不要!我不要與你去黃••••••”

也在這一瞬,她的聲音霍地停頓了。只因爲••••••

“你•••你••••••巫馬玉尙!你混蛋!”

叫着,她也顧不上屁股的摔痛。騰地,爬上了牀,就直奔一手捂着頭齜着牙的巫馬玉尙而去。一把就按着他,將他抵在了牀上。

“你騙我!你無賴!”

“••••••”

看着少女因識破他的詭計,而氣得臉蛋發紅的模樣,巫馬玉尙竟是忽而胸悶,也不知哪裡不對了。

而,阿角一腿已跨在他的腰間,雙手死死地抵在他的肩膀,要不是因爲剛纔靈光憶起,孤魂是沒有實體的,這大兔子還不把她往死裡耍。如今恨不得一口就咬爛也一張可惡的嘴臉,看他以後還以玩弄、欺負、罵她!

也在這時,巫馬玉尙本是盯着她臉上看的瞳子,忽地下移,眼眸一深,已是一臉諷刺。阿角本是要開罵,見着他突變的神態,也順着看了眼自己下-身。

一看之下,尖叫之聲頓時傳遍了整個內室。

***

當江華在客堂,看見兩人正洗漱完,一前一後出來時,不免被眼前的情景愣了一下。

“殿下••••••”

他剛有心詢問,卻見着半邊紅掌的巫馬玉尙回身,瞪眼身後的阿角,便明白了。

阿角見着他那般惡視,舉着拳頭就威脅道。

“在看,揍你!”

看着這女子囂張跋扈,臉上一陣痛,巫馬玉尚眉頭皺起,就對她說道。

“刁民,本宮早晚都要把妳收拾的服服帖帖!做牛做馬,爲本宮蹂-躪!”

阿角剛想回上一句,亭外突然傳來一聲打鬥聲。

只聽下人匆忙彙報。

“小小姐,大公子像是回來了。”

聽着這話,阿角臉上已是驚喜不已,毫無思考地便衝去了門外。留下巫馬玉尙有些疑惑,他擡頭望了眼江華,於是挑眉,說道。

“出去看看!”

其實,在阿角昏迷之時,巫馬玉尙與江華將她帶回了離州的司馬府邸,那個虛爲商賈之家,實爲鮮卑安插在北朝的暗莊。暗莊不外乎,探聽機密和乘機埋伏細作隱患。

而,此處也是鮮卑世子司馬琉毓與其弟司馬有月在北朝下榻之所。只可惜,一年多前,因一場變故,司馬倆人已是許久沒來這住過了。

然,此刻。阿角望着外廷處,那淡藍青衣白瓷掩面,手舞一節袖標,穿樑而過的輕飄身影時,眼中已是不可抑制地拼出了淚花,喚道。

“哥哥!”

此時,淡藍身影回眸,而與他對手的那黑衣鬼面的人已是乘機向阿角襲去。電光火石間,銀光弧線,在巫馬玉尙驚呼“阿角,當心!”之時,鮮血已是飛灑四濺。

一陣溫熱紅液流於地上,“咚”圓滾的頭顱已落於地上。

夾帶着一張鬼面猙獰的面具,已滾落在阿角繡花布鞋之側。

此時,阿角已煞白了一張俏顏。

也是這一刻,巫馬玉尙正準備難得好心,上前去安撫受驚的阿角。孰知,一人已是搶先一步,將因恐懼而愣神的阿角攬進了懷中。

“小阿角,有我在,不怕。”

就如那初有的反應,阿角已是伸手抱上了那個將她緊緊環在懷裡的藍衣男子,喃喃喚道。

“哥哥。”

只可惜,就在男子輕笑着要親吻她額角時。巫馬玉尚眉頭一皺,已是一把扯過阿角的腕子,將她大力地從那人懷裡拉了出來。指着藍衣面具的男子,沒好氣地道。

“蠢驢!妳是想司馬琉毓想瘋了?這人哪點同琉毓像了!”

阿角回神,在看清眼前藍衣男子之時,男子已將臉上的面具拆下,與她調笑道。

“阿角小娘子,可是思我如狂。”

男子輕佻的聲音,已是讓阿角渾身一震,指着他就喝道。

“你•••怎麼會是你!”

沒錯,在他們眼前出現的男子,正是那日將阿角敲暈,帶出夏宮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