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少爺嗎?”
謝禹擡頭便瞧見一身紅衣的晏澤霖站在門口,那人似是想起來什麼,嘴角掛起一絲笑意,襯得如玉的面龐更加風流恣意,謝禹暗歎,他這個表弟生得倒是不錯。
“小少爺今日怎麼來了春滿樓?”
謝禹挑眉,“他來這裡有什麼稀奇?之前不是恨不得住在這裡嗎。”
“話是這麼說,但是小少爺已經一個月沒來了,正清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攔着點兒,若是父親知道了,非得罵他不可!”
“他若是想來,正清哪裡攔得住!”正說着,晏澤霖那邊兒已經同人吵起來了。
“少爺,小少爺已經同人吵起來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謝禹輕笑,“再等等吧,他同這江瀾吵起來也不是第一次了,應該不會有事。”而且,這兩人吵架的內容還挺有意思的。
“表弟真的不舉?”
林正新臉色一僵,“肯定不會,小少爺肯定是潔身之好!”這話說得他也虧心。
謝禹聽到晏澤霖漂亮的反擊下意識輕笑,他這表弟真是能氣死人不償命,轉眸便瞧見江瀾臉色不對,謝禹臉色一變,暗道不好,即刻朝晏澤霖跑去。
此時江瀾拿起茶壺便對着晏澤霖砸去,謝禹上前將晏澤霖往後扯了一步並反身將他護在身後。
“砰!”茶壺砸在地上,伴隨着尖叫聲,碎片即刻飛濺出去。
晏澤霖被這變故嚇得愣住了,看到四分五裂的茶壺,一想到這茶壺差點砸到他臉上,心下一陣後怕!
“江瀾,你瘋啦!”
江瀾當時砸過去的時候也是一時衝動,若是晏澤霖真的被這茶壺砸出問題來,他可就完了。
不過見晏澤霖到底沒事,心下狠狠的鬆了一口氣,故作鎮定道“下次再胡言亂語,砸得可就不是茶壺了!”說着便帶着人離開了春滿樓,經過晏澤霖身邊的時候還說了一句“晦氣”!
晏澤霖眯眼,好,很好!
“少爺,你沒事吧!”林正新趕到謝禹身邊,仔細打量了謝禹一番,瞧見他後背溼了一塊兒,急忙道“也不知道這茶水熱不熱,少爺有沒有燙傷?”
謝禹穿着青色長袍,所以溼的那一塊兒很明顯,晏澤霖自然也看到了。
若不是謝禹拉了他一下,將他護在身後,現在他能不能完好的站在這裡還是個問題。
“那個,剛剛謝謝你,你沒燙傷吧?”
謝禹搖搖頭,“無礙”,想了想,謝禹又道“下次出門記得多帶點人!”話落便擡腳走了出去。
林正新瞪了自家弟弟一眼,“照顧好小少爺,回去再收拾你!”說完便趕忙追上謝禹,兩人一起出了春滿樓。
“少爺,我們現在怎麼辦!”林正清一臉苦色的看着晏澤霖,真是出門沒看黃曆,幸好少爺沒受傷,不然父親非得讓他脫一層皮不可。
晏澤霖白了他一眼,人家畢竟是爲了救他受傷的,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追上去表達他的感激涕零之情啊!
“謝禹,你等等我!”
謝禹正準備上馬車,聽到聲音腳步頓了一下,等到晏澤霖到了跟前,才道“還有事?”
晏澤霖看了他一眼,彆扭道“那茶水挺燙的,你不去醫館看看嗎?”
謝禹皺眉,“不妨礙,還有事兒嗎?”
晏澤霖見他語氣很差,也衝他翻了個白眼,“不行,你不去醫館那就是想靠着救命之恩賴上我。故意想讓我心存內疚,從此以後好在你面前伏低做小!”
謝禹無語,轉身衝車夫道“去回春堂!”然後便上了馬車。
“小少爺,你也上來吧!”林正新瞧着他笑道。
晏澤霖有些猶豫,他的馬車停在另一邊,此時若是刻意讓車伕過來,會不會顯得自己怕了謝禹。
“少爺?”
上就上,怕了他不成,晏澤霖擡腳便上了謝禹的馬車。
進去的時候,謝禹正在看書,見他進來,只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接着便將視線放到書上。
晏澤霖坐在他對面,瞧了一眼書的封面,只見上面寫着《文史通鑑》,他撇了撇嘴,“這種書有什麼好看的。”
謝禹沒理他,晏澤霖一個人坐了一會兒,覺得氣氛有些難受,又笑道“誒,你去春滿樓做什麼,你不是看個避火圖都不好意思的人嗎?難不成你在那裡也有個相好?”
謝禹擡眸看了他一會兒,正在晏澤霖感到不自在以爲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的時候,謝禹張嘴吐出兩個字,“庸俗!”
“你!”晏澤霖臉一僵,冷哼道“既然庸俗,那你還去?”
坐在外面仔細聽裡面動靜的林正新立刻道“小少爺可是誤會了,表少爺是因爲跟人談生意纔去的春滿樓”。
晏澤霖嘿嘿一笑,“談什麼生意需要去春滿樓,大家都是男人,誠實點兒,坦白點兒,沒什麼。”
謝禹輕笑“看來你是春滿樓常客啊,那你怎麼”,說到這裡,謝禹瞟了一下晏澤霖下三路,“你是不是真的不舉?”
晏澤霖臉一黑,“你都聽到啦?那是江瀾胡說的,我只是覺得我還小,有些事長大了才能做的”。
“哦?”謝禹又瞟了一眼,“看着是挺小的。”
“靠,老子說的是年紀”,他一點兒都不小好嗎?至於原主不睡女人只是因爲對女人沒興趣,可他又不想讓人覺得他是個斷袖,所以才故意流連花叢,掩蓋這一事實。
“少爺,醫館到了。”
晏澤霖剛下馬車,回春堂的掌櫃便迎了出來,“小的給兩位少爺請安!”
晏澤霖挑眉,看來這回春堂也是他們家的產業嘍。
“嗯,他後背燙傷了,你給找個大夫看看吧!”晏澤霖指了指謝禹。
掌櫃的聽了立刻道“燙傷?少爺哪裡燙傷了,快隨我進來”,一邊引着兩人進人後堂,一邊衝着一邊的夥計吼道“還愣着幹嘛,快去將崔大夫喊過來!”
崔大夫來了之後連忙問道“是哪位少爺燙傷了?”
晏澤霖指了指謝禹,“諾,是他”。
“煩勞少爺將上衣脫下,讓小的看一下傷勢”。
謝禹抿嘴,猶豫的看了一眼晏澤霖,見他並不準備出去,只好將衣服解開。
晏澤霖瞧見某人的腹肌,微微挑眉,吹了聲口哨,同樣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有腹肌!不過想到謝禹之前的身手,顯然是練過的,又沒那麼詫異了。
謝禹轉過身,一塊巴掌大的紅痕便露了出來,晏澤霖湊近一看,上面還起了一些透明的小泡,顯然是燙傷了。
“燙得有些嚴重,不過只需要按時敷藥,五六日便能痊癒,也不會留疤,兩位少爺放心!”
晏澤霖瞧了一眼,詫異道“這都起泡了還不嚴重?光敷藥便可痊癒,”
“這,”崔大夫猶豫道“若少爺不放心,小的再開個方子。”
謝禹合上衣服,淡淡道“不必了,拿些燙傷的藥膏便可”,說完擡腿便準備出門。
晏澤霖見他又要走,連忙跟上前道“你要去哪兒?”
“東街”。
“我也要去”。
謝禹仍然面無表情,“隨你”。
東街離回春堂很近,往前走幾百米,向左拐個彎兒便到了,所以兩人便沒有坐馬車,而是選擇步行。
“你燙傷的地方真的不疼?我看着挺嚴重的啊!”
“不疼”。
晏澤霖沉默,謝禹這個愛理不理的態度真真是氣人。
“我就奇了怪了,你這個臭脾氣,爲什麼會有一個潤玉公子的名號,海棠竟然還說‘表少爺溫潤如玉,翩翩有禮’我怎麼一點都瞧不出來?”
“呵,對着你,沒必要”。
晏澤霖再次吐血,看來謝禹之前是讓着他的,事實上這傢伙比他還能氣人。
“謝禹,別以爲你現在受了傷,我就不懟你”。
兩人正鬧着,忽然一行人擋在他們面前。
“呦,我當這是誰呢,原來是咱們的謝大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