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在宴廳沒有喝高,因爲大家都收着,沒人願意在這種場合醉酒出洋相。
在高力士那邊也沒喝多少,宦官們因爲日常伺候聖人的緣故,養成了少飲的習慣,有些甚至滴酒不沾。
但是當客人們都走了以後,完犢子了,汝陽王李進丶王維丶李璃丶崔宗之丶楊洄這幫人,又開始跟他喝了。
這些人都是不醉不歸的主,當王維反過來灌李瑁的時候,李瑁根本撐不了多久。
又喝醉了。
雲娘與幾名婢女,將李瑁扶去了韋妮兒所在的棲子院,這是李瑁今晚該去的地方。
韋妮兒也沒有想到,自己離開並沒有多久,丈夫就醉成這樣,趕緊帶着自己的本家侍女從雲娘手裡接過李,換扶進了房間。
她提前一步回來,是要重新梳妝,將最好的自己在今天晚上,獻給丈夫。
但是很顯然,李瑁眼下的狀態,不適合做那種事情。
於是她又將剛剛插好的頭飾,一件一件的摘了下來,與侍女們一起,
扶着在屋內來回亂撞的李。
「別動我,人呢?王維呢?讓他過來,」李瑁跌跌撞撞的就要往門外走,
韋妮兒死死抓着他的胳膊,撒謊道,
「王摩詰早已醉的不省人事,被人給送回去了。」
「我就知道他不行..::..隔~~~」李瑁暈暈乎乎的,胳膊腿都在打擺子,要不是四五個女人扶着,早栽倒在地上了。
他很少喝成這樣,從前醉酒,大多時候是直接趴了,但今天這種狀態,
多少算是耍酒瘋了。
韋妮從家裡帶來的侍女,十二個,都是如花似玉的妙齡少女。
負責房間內伺候的,是四個,各個容貌絕佳,李瑁藉着酒勁,挨個的摸人家屁股呢。
這種場景,韋妮兒見的多了,心知得陪着丈夫折騰好一陣,等他那股子後勁徹底上來,才能老老實實上牀。
從屋內鬧到院子裡,又從院子裡鬧到屋內,李瑁今晚是真夠折騰的,也是出盡洋相,丟人現眼。
韋妮兒也是哭笑不得,良辰美景就這麼空度了。
鬧到半夜,李瑁總算是消停了,被伺候着睡下之後,韋妮兒這纔出了院子。
因爲剛纔鬧得動靜太大,郭淑和楊絳心裡擔心,也都過來探視。
但是她們沒有進院子,畢竟今晚是屬於韋妮兒的,她們不願打擾,
「郎君如何了?」郭淑關心的問道。
韋妮兒一身大汗,苦笑道:
「睡下了,有人在邊上伺候着,四娘不用擔心。」
她不像楊絳一樣,稱郭淑爲主母,叫不出口啊,
郭淑也不在意這些,點了點頭:
「那就好,三娘忙活了半夜,也累了,去我那邊坐一會吧。」
「好,」韋妮兒點了點頭。
今晚肯定是白瞎了,丈夫醉成那個樣子,自己忙活了這麼久,一點睡意都沒有,初來乍到,與郭淑二人搞好關係,,還是很有必要的。
於是她便跟着郭淑走了,去了蘭方院。
事實上,李瑁根本沒有消停,睡了不足十五分鐘,又醒了,又開始鬧。
說是要尿尿,手裡拎着夜壺出了棲子院,一會去樹蔭下,一會去假山旁,但就是尿不出來。
「別跟着我,你們看着我,我出不來,」李瑁暈暈乎乎的左手拖着樹幹,右手拎着夜壺,嘴裡發出噓噓的聲音。
背後的女婢則是掩嘴偷笑,她們可不會覺得陪着李瑁半夜胡鬧會累,因爲這是她們的本職工作。
「換個地方,」李瑁還是尿不出來,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口裡嘟囊着: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說着,便又搖搖晃晃,茫無目的亂竄,他今天一定要找個地方,將這泡尿給放了,人喝醉了腦子不會拐彎。
路過朝陽院,還沒有睡下的楊玉瑤聽說李塌跟個夜遊神似的在外面晃悠,隨便披了件衣服便出來查看情況。
「哎呀,怎麼喝這麼多?」
楊玉經匆匆上前LE
臉埋怨道「今天是三孃的好日子,誰讓你醉成這副模樣的?」
說着,她看向韋妮兒的婢女,道:
「拿盆涼水來。」
「這不妥吧?」女婢愣道,她自然清楚涼水潑面也是醒酒的一種方式但太不雅觀了。
楊玉瑤頓時眉,又朝自己的侍女吩咐了一聲。
不一會,便有人端着涼水過來了,只見楊玉瑤硬扯着李瑁,一隻手抓着毛巾沾溼,一個勁的在李瑁的臉上上脖子上擦拭着。
她從前是在洛陽的隋王宅住過一年多,那時候妹妹楊玉環就是用這種方式給李瑁醒酒,還挺有效果。
忙活半響,楊玉瑤也出汗了,累的直喘氣道:
「不行,他快吐了,只要吐了就好了。」
於是她乾脆架着李瑁往自己的院子裡走,進了房間,她直接纏着李瑁脖子迫其俯下身子,然後便開始急拍李塌後背,另一隻手揉搓看李瑁的胃部:
「好十八郎,好十八郎,不難受了不難受了,吐了就好了。」
忽然,李瑁猛地一個起身,手臂一轉將楊玉瑤的脖子夾在了肋下,卡的對方都快沒辦法呼吸了。
只見李瑁直接將楊玉瑤按在桌子上,手臂下探,將孺裙給撩了起來,
不用楊玉瑤提醒,她的婢女便已經飛快的關上了屋門,而留在外面的韋妮兒婢女,還以爲楊玉瑤在裡面催吐呢。
「你真是個討債鬼,不行的,」饒是楊玉瑤力氣很大,也沒辦法推開李昌。
她只能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要發出任何聲音,但是屋內的爲愛鼓掌聲,還是讓韋妮兒婢女一臉疑惑。
半響後,楊玉瑤趕忙起身,匆匆收拾了一下,趕緊將已經泄了氣的李瑁扶在軟榻上側躺,隨後以手蘸水,啪啪啪啪的拍在李瑁面部,
她的侍女則打開屋門,吩咐韋家婢女道:
「還是請娘子們過來吧。」
韋家婢女往屋內張望一眼,發現是楊三娘在拍打阿郎面部,疑惑盡消這纔有人匆匆往蘭方院去了。
不一會後,楊玉瑤一臉抱怨的坐在院子裡,沒好氣道:
「你們也不看着點,大晚上的借酒勁跑我這裡鬧,壞我名聲,都快累死我了。」
韋妮兒還一個勁的表達歉意,因爲人是從她的院子裡出來的。
楊絳望着被擡出來的丈夫面部通紅,忍不住道:
「有這麼醒酒的嗎?誰讓你拍臉的?」
楊玉瑤怒道:「還是我的辦法管用,至少他消停了,你們反倒埋怨起我來了?」
「好了好了,先將郎君送回去,」郭淑趕忙帶人,將徹底不省人事的李瑁送回了棲子院。
終於安靜了.
楊玉瑤嘆息一聲,警了自己的侍女一眼,隨後又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屁股。
這個十八郎,手勁可真大。
她是不在乎這些的,給的又不是外人,丈夫離世之後,她的生理需求一直得不到解決,今晚也算是暢快了。
翌日清晨,李瑁早早醒來,而且龍精虎猛,昨晚的酒意全消,胃口大開。
韋妮兒心情愉悅的陪着丈夫吃早飯,絕口不提昨晚的事情,畢竟耍酒瘋頗爲丟人,丟人的事情不能提。
而李瑁則是什麼都記不起來了,他只是隱隱約約記得,是王維將他灌醉的。
韋妮兒好奇的發現,丈夫吃飯的時候,總是會摸一摸面前的餐幾,而且一副意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好奇道:
「夫君在想什麼?」
李瑁皺了皺眉,擡頭道:「我昨晚好像做了一個夢,與桌子有關,就是有點想不起來了。」
「沒事的,慢慢想,」韋妮兒笑道。
李瑁笑着擺了擺手:「不想了,對了,你的吉日是什麼時候?」
韋妮兒聞言,頓時嘟嘴道:
「昨夜是最好了,今明兩天也可以。
李瑁點了點頭,郭淑已經懷孕了,那麼他可以跟其她女人生孩子,或許是因爲整個王府都認爲,郭淑懷的是個男孩,所以李瑁也覺得,男孩的可能性最大。
也就是這時候,楊玉瑤來了。
「今天沒什麼事情吧?」她一屁股坐下後問道。
李唱卻是一臉疑惑的盯着她的臉龐一直看。
楊玉瑤眉道:「看什麼?」
「嘶......我昨晚好像夢到三娘了,」李瑁努力回憶道。
韋妮兒則是掩嘴偷笑,什麼夢到了,你跑人家那邊鬧去了好不好?
楊玉瑤頓時冷哼一聲,鼻道:
「算我欠你的,對了,我大姐進京也有些時日了,我今天約了她和楊話,想着緩和一下關係,你陪我一起去吧有你和姐夫在旁地也能少說些瘋言瘋語。」
李瑁搖頭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一直就不對付,人家進京之後都沒來找我,
我找她幹什麼?讓十娘(楊絳)跟你一起去吧。」
楊玉瑤嘆息一聲:
「十娘也對她有成見,好好的親人,鬧成這樣,她一來什麼都亂套了,
你終歸比我面子大,我最多也就敢頂撞她幾句,罵是不敢的,今天就是請你去罵醒她。」
「讓我當惡人?」李瑁愣道。
楊玉瑤道:「這也是聖人和玉環的意思,她去聖人跟前哭訴過了,聖人也不好處理我們的家事,我才指望你的嘛,咱們是一家人,這種事你可不能推辭。」
「夫君去吧,」韋妮兒道: 「能爲聖人分憂,這是夫君的分內之事,能解決了大娘的問題,聖人只會高興。」
李瑁挑了挑眉:「吃完再說。」
楊玉瑤知道他這是同意了,於是安安靜靜的托腮等待。
縣丞,名義是二把手,實際上在大唐,沒有三把手縣尉的權力大,縣尉分判衆曹丶催徵租賦,而縣丞的職能叫做輔佐令長。
也就是縣令的佐官。
這個輔佐二字,文章可大了,縣令讓你輔佐,你纔有機會參與進來,人家不願意用你,那你什麼都不會知道,出了事,還得你頂包。
所以纔有一句話:鐵打的縣尉,流水的縣丞。
崔上任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討好萬年縣令馮用之,但馮用之非常明顯的在刻意疏遠他。
因爲馮用之怕呀,怕這個人會頂替他,
論行政級別,長安縣名義上高於萬年縣,但如果論實際權力,萬年縣要比長安縣高出一大截。
因爲萬年縣管轄區域,非富即貴,興慶宮丶曲江池丶十王宅丶親王宅丶
公主府丶東市丶平康坊等等,還有各地進奏院,都集中在萬年縣。
在這個地方做縣令,爲權貴分憂的機會非常多。
舉個例子,李林甫討厭狗,而長安經常能見到流浪狗,唯獨平康坊沒有,爲啥?馮用之在派人維持着。
雖然看起來,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細節,但不是有一句話嘛:細節決定成敗。
李瑁與崔夫婦見面,是在萬年縣衙名下的一座客棧,比延興客棧的規模小,但因在安靖坊,緊鄰靖善坊,所以不失爲一處寶地。
因爲靖善坊,有長安最大的佛教寺廟,大興善寺,足足佔據一坊之地。
崔還是非常客氣的,得知李瑁昨晚醉酒,特意泡了濃茶:
「經年未見,十八郎比之從前更爲丰神俊逸。」
李微笑接過茶盞:
「姐夫愁容滿面,怎麼,近來不順?」
前壽王從前在私底下,就是叫姐夫,雖然本無必要這麼稱呼。
崔笑着擺手道:
「沒什麼的,些許小事。」
人的憂愁在心裡,便容易掛在臉上,雖然崔有意掩飾,但明眼人還是能看得出來。
於是李瑁好奇的看向楊玉瑤。
楊玉瑤笑道:
「衙門裡的事情,咱們不用替他操心,本職事務如果都處理不好,我們又能幫上什麼忙呢?」
李瑁點了點頭,說的好!這就是他喜歡楊玉瑤的地方,大事小事拎得清。
你崔又不是年輕小兒,衙門裡的事情指望別人是不行的,你得靠自己雖然李瑁猜到,很可能是萬年縣衙欺生,在排擠崔,別看他是楊玉環姐夫,人家萬年縣的官吏,哪個沒有點背景?
馮用之祖上是嶺南人,高力士本名馮元一,明白了吧?
不是什麼人都能幹萬年縣令的。
楊卉不像楊玉瑤那麼不要臉,還加個玉字,人家不加,也照樣重歸生父生母名下。
她回京之後已經見過楊話了,兩人直接就吵了起來。
所以今天也在場的楊話,臉色陰沉,始終望看門外的桃樹,都不帶挪動目光絲毫。
來的路上,李瑁也聽楊玉瑤解釋了詳細過程,楊卉不打算買宅子了,打算住進楊話的宅子,因爲宅內供奉着的是她的爹孃。
別說楊話不同意,崔也不同意,我特麼又不是上門女婿,我住進楊宅算怎麼一回事?
說實話,李瑁真心不願意摻和這種破事。
「大郎現在不是你的堂兄,是你的親兄長,你得搞清楚這一點,」李瑁面無表情道。
反正楊玉瑤說了,今天不用客氣,什麼難聽話都可以說,因爲她這個大姐,是吃硬不吃軟,越是好說話,她越來勁。
目光一直望向門外的楊話,嘴角不經意彎起一絲弧度,只憑這一句話他就猜到,今天李瑁是向着他的。
楊卉嘴角抽動日頭『都是你出的主意,別以爲我不知道。
崔本要說話,勸說妻子口氣好點,卻被楊玉瑤在下面踢了一腳,暗示他不要管,讓李瑁他們倆單獨對線。
李瑁冷笑道:
「你們家四個女兒,是嫁出去給人家生兒子去了,生下來的哪個姓楊?
不要覺得我輕視你們,頂門立戶這種事情,只有堂兄弟可以,大郎能答應,
你該謝謝人家,這可倒好,反咬一口,我要是大郎,我還不給楊玄琰當兒子了,讓你們家絕後。」
漂亮!楊玉瑤心中怒贊。
楊卉勃然大怒,額頭上的青筋都顯漏出來了,氣的渾身發抖,指着李瑁道:
「你...·..你.你....
李瑁繼續開火道:
「我還就告訴你,如今你們家是大郎說了算,放之四海而皆準,你一個減口(嫁出去),有什麼資格跟他爭?剛來長安就挑事,我看吶,你還是回蒲州去吧。」
「李瑁!你今天就是來故意氣我的,是吧?」楊卉拍桌道。
李瑁也拍桌道:「你再叫一遍李瑁?
兩人吵着吵着,竟然站起來了,要不是因爲都是高門出身,男女打架不雅,他們還真能打起來。
楊卉還是第一次見到李瑁發怒的樣子,整個人都呆住了。
以前的壽王溫文爾雅,很少發脾氣,所以楊卉對李瑁的印象,還停留在從前。
正如楊玉瑤說的那樣,她這個姐姐就得嚇喚,你越強勢,她越軟,就是個欺軟怕硬的。
「好個潑婦!華夏之禮儀都不顧了,跟自己兄弟爭家當,」李瑁繼續盛氣凌人道:
「你滿天下的去找,誰家有你這樣的女兒?我今天本是來當和事老,但你這樣的態度,我都覺得大郎冤屈。」
「走!」說着,李瑁一把將楊話拽起來:
「人家都不認你,你還賴着幹什麼?」
啊?楊話就這麼懵裡懵逼的被李瑁給拉走了。
楊卉自瞪口呆,愣足半響之後,躲進丈夫懷裡痛哭起來。
崔趕忙給楊玉瑤使了一個「一切順利」的眼色,楊玉瑤挑了挑眉,也跟着走了。
「夫君看見了,他們合起夥來欺負我,」楊卉一把年紀,因爲極得丈夫疼愛,所以在家裡一直都是一副小女人的模樣。
有人疼的女人永遠有一顆少女心嘛。
楊話先走了,李瑁和楊玉瑤同乘回家。
楊玉瑤讚賞的拍了拍李瑁大腿:
「有你的,我看吶,再來這麼兩次,大姐便會被你給嚇住,屆時肯定乖乖就範,不再找楊的麻煩。」
李瑁沒好氣道:
「沒有下次了,我不會再管你們家這些事了。
「我還不知道你,哪次都拒絕,但哪次都幫了」說着,楊玉瑤試探道:
「聽說你昨晚醉酒了,在院子裡撒瘋?」
李瑁頓時皺眉:「有這回事?」
看樣子他記不起來了......楊玉瑤笑了笑:
「我只是聽說的,也許沒有吧。」
接下來,兩人一路無話。
直到駕車的李晟突然停下馬車,外面傳來一道熟悉聲音:
「隋王可否下車一敘?
李瑁聽得出,這是馮用之,於是他讓李晟先一步將楊玉瑤送回去,自己則是帶着李無傷等人,與馮用之在一處暗巷說話。
「隋王剛去了客棧,我這邊便收到了消息,並非監視,那座客棧本來就是縣衙的產業嘛,」馮用之笑道。
李瑁直視對方眼神半響,咧嘴道:
「你找我,與崔有關?」
馮用之嘆息一聲,點頭道:
「不瞞隋王,我這邊收到消息,崔可能很快就會頂替我出任萬年縣令,眼下無缺,我要是被頂替了,無處可去,直接便會進入三年守選,您能不能託人,將他調至其它地方,比如......秘書省。」
他的消息來源,絕對不會是高力士,高力士嘴巴最嚴,不會外傳這種事情。
但馮用之畢竟跟高力士同族,宮內有些人衝着高力士的面子,或許會透露給他。
消息肯定是宮內傳出來的,因爲能幫崔升遷的,只有楊玉環。
不用說,這是楊玉環在安撫她的大姐,給姐夫找個好位置,讓大姐能消停點。
這就是枕邊風的作用,縣丞還沒幹幾天呢,就想當縣令,韋堅爬的都沒這麼快。
李瑁幾乎瞬間就授順了這些脈絡,可惜站在他的立場,萬年縣令,還真就是崔更合適。
「這種事情,你怎麼敢跟我說?」李瑁異道。
不說誡宗屬制,你這明擺着是要踢走人家,這種事情只能偷摸摸幹,你敢告訴我這個崔的親戚?
馮用之笑道:「裴公讓我來找你的。」
李瑁一愣,這就說的通了。
馮用之輕易絕對不敢麻煩高力士,那麼頂頭上司京兆尹裴耀卿,無疑是最好的幫忙人選。
李有點爲難了,是選擇幫裴耀卿,還是選擇幫崔呢?
誰有用幫誰!
他很清楚,裴耀卿這個人,城府非常深,當過宰相的人與人打交道,首先看的是你這個人對他有沒有用。
李理如裡沿有價值昌引導他投靠李林甫,這點小忙根本不算什麼。
人嘛,最容易忘了別人的好,這非常正常。
再說了,中樞那幫人,哪個有真情意?盧奐有?沒有多少的,情義多少是看你的價值幾何,都是論斤論兩上稱掂量的。
我會想辦法的,你先回去等我消息」李瑁淡淡道。
馮用之點了點頭,拱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