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自由的歡樂,我要盡情高歌!嶺南的山啊,嶺南的水!多少次想像你的模樣,多少次盼着看看你的‘身姿’。流浪的子孫終於投入你的懷抱!祖先遺落的腳印今尚在?慈父的忠魂何處落?
要回到父親當年生活、成長的地方,錦天一路上都在興奮之中。他欲急於趕路,恨不得肋生雙翅飛過黃河、長江,飛過梅嶺、衡山。
衆妻妾孩兒們反對!她們終年守在京城王府之中足不出戶,如今好不容易縱情山水間,他們豈可錯過如此大好遊歷的機會?
大清國的錦親王,兼兩廣總督!其官之大,其權之重,到了任何一處,地方官員們皆會趨之若鶩、恭迎恭送!遊玩更是不成問題。
每到一處,大福晉橡果兒親自主持!她安排管家佘小虎向當地官員傳話,並不讓錦天出面。堂堂親王,張口要吃要玩兒,確實有失身份。
看着妻兒們從來未曾有過的快樂與和諧!錦天不想幹預她們,就讓她們縱情地玩樂吧!唉,一生清廉爲國,從未有過私心。如今爲了妻兒,自己也小小‘腐敗’一次吧!
錦親王給面子,地方官員們感激泣零、傾其所能。幾乎每到一處都是極盡奢華招待錦天一行。這一路玩玩兒走走,不覺已過了長江來到雁城。
雁城,古稱衡州,今爲湖南省衡陽市。地處兩廣咽喉,軍事地位極爲重要。這裡物華天寶,人傑地靈,素來是名人輩出之地。輔佐蜀國的大臣蔣婉、創造造紙術的蔡倫、明代著名思想家王夫之皆出自這裡。
這裡也是五嶽之一的衡山所在地。由於氣候條件較其他四嶽爲好,處處是茂林修竹,終年翠綠;奇花異草,四時飄香,自然景色十分秀麗,因而又有“南嶽獨秀”的美稱。
清人魏源《衡嶽吟》中說:“恆山如行,岱山如坐,華山如立,嵩山如臥,惟有南嶽獨如飛。”這是對衡山的讚美。
南嶽之秀,在於無山不綠,無山不樹。爭妍鬥麗、花團錦簇、絢爛奪目、五色繽紛、花香撲鼻、樹大根深。
一路上游玩之佳境無數,錦天獨對此地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在衡州知府的引領下,錦天走訪了著名的石鼓書院、船山書院。更多的去處卻是瞭解該地的地形地貌。
作爲一名軍事家,錦天對於山水的欣賞遠沒有對地理條件的研究更有興趣兒。他用了數日跑遍了周邊的縣鎮。
橡果兒衆人並沒有跟隨錦天,她們玩她們的,任由錦天領着藍玉廣四處探訪。作爲妻子,橡果兒與錦天的思想是相通的。看到丈夫突然的忙碌,她知道,這裡說不定某一天就會成爲一次戰爭的競技場!
錦天觀察完
衡州的地形地勢後,對身邊的藍玉廣感嘆道,“但願我表哥吳三桂能終老在雲貴,如果有一天他敢造反,這裡勢必會成爲他向北進軍的大本營。”
“王爺何出此言?你與吳三桂乃至親,即便他有一天造反,我想皇上也不會難爲於你與他對磊吧?”藍玉廣道。
“呵呵,正相反。皇上此番派我兼任兩廣總督,目的昭然。廣州如今還有一位親王尚可喜,雲貴有我表哥吳山桂。又派我這個親王來嶺南,皇上是想我以一人之力來監護二王啊!”
“尚可喜爲人忠勇、厚道,他斷不會造反。可是我深知吳三桂爲人,他乃梟雄之輩。只要有機會,他的野心便會膨脹。所以如要監督吳三桂,衡州就是最重要的地方。只要將衡州緊緊守住,就等於挾住了吳三桂的喉嚨,他想北上也難!”藍玉廣分析道。
“是,故而此次我和你對衡州的地形進行了詳細勘察,以備不時之需。”錦天言道。
“唉,只可惜這裡不歸你這兩廣總督管轄,否則我替你坐陣於此,定會讓他吳三桂無路北上。”藍玉廣言道。
“我不親來此地,斷不會有此擔憂。怪不得皇上,他也不知此地的重要性,也許這是一個疏忽。”錦天道。
“現在唯一的辦法是通報朝庭,向皇上闡明此地戰略意義,讓皇上派重兵嚴守。”藍玉廣建議。
“還有一個辦法,韶關是進出嶺南的必經之地,也是離此最近的地方。那裡屬我兩廣管轄,我湖廣軍隊要長期在韶關重兵駐守,這樣一旦衡州有事,我們也可以最快的速度來解圍。”錦天翻開大清疆域圖邊看邊說道。
“駐守韶關就交給末將吧”,藍玉廣說道。
錦天呵呵一笑道,“你得跟在我身邊,總督府百事待舉,本王離不開你。韶關守備到時再考慮人選,現下不急。”
康熙十三年,即公元1673元,吳三桂聯合三藩起兵反清。公元1676年吳三桂率軍至衡陽,果如當年錦天所料,吳三桂將衡陽作爲向北進犯的大本營。並在衡州稱帝,改國號爲‘周’。
吳三桂坐鎮衡陽以後,急於向北進攻,可是當年睿智的錦天設於韶關八萬精兵經郴州不斷騷擾衡州,拖住了吳三桂北進的步伐,也給了康熙皇帝喘息的時間。最終南北夾擊,平滅了歷史上著名的‘三藩之亂’。
錦天在清朝歷史的進程之中,再一次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功勳。此是後話。
此時的錦天,勘察完衡州的地形後,攜家眷繼續南進。這一日終於來到了故鄉東莞。平南王尚可喜早在袁崇煥故居之地等候。
兩位故交相見,自是十分親熱。自阿
濟格叛亂,尚可喜助朝庭一舉平叛了阿濟格之亂後,尚可喜便回到廣東封地駐守。
尚可喜與吳三桂、耿精忠不同,他雖是三藩之一,但從阿濟格的教訓,他深知擁兵自重帶來的惡果。故在廣東他並不主持軍務,只王府保留少量衛隊。
尚可喜已經連續六次上疏請辭,欲回遼東老家養老。但福臨素知他對大清忠心耿耿,廣東又在偏遠的大南方,天高皇帝遠,離開尚可喜這樣忠心耿耿的人鎮守實在可惜,故而福臨一再安撫、挽留尚可喜,命他繼續留守廣東。
此次錦天來就任兩廣總督之職,尚可喜並未放在心上。有錦天在,他正可放下擔子,安享晚年。錦天也素知尚可喜爲人,故而兩人相交甚厚。
當錦天與尚可喜手牽手來到袁氏祖祠祭拜之時,身後卻有一雙陰霾的眼睛正虎視眈眈盯着他。此人便是尚可喜的長子尚之信。
對於錦天來兩廣,尚之信心裡最爲不快。父親老邁,自己很快就能承襲平南王爵位,到那時,自己可是名符其實的廣東王啊!
可是錦天的到來,將自己的美夢全部打破,這令他極爲反感。他暗暗下着決心“一定將此人趕出兩廣之境,否則將來平南王府形同虛設,有職無權!”
拜完祖祠,錦天與尚可喜同車返回廣州城。當晚,尚可喜設宴爲錦天接風。席間錦天深情地言道,“自京城一別,老哥哥身體依然如此健碩,你我攜手,定能爲兩廣百姓謀福啊。”
尚可喜搖頭嘆道,“爲百姓謀福之重任就全賴錦王爺,老夫年邁體衰,早已是力不從心了。”
尚之信聞言,起身向錦天敬了一杯道,“我父雖年老,但還有我這個兒子能助王爺建功立業。”錦天豪爽地一飲而盡道,“大公子英氣十足,將來必是國之良才。”
錦天繼續言道,“老哥哥駐守廣東,我放心,皇上亦放心。故而我欲將這督都府建在桂林,這樣老哥駐廣東,我駐廣西,我們同心治理兩廣。”
錦天此意本是出於替尚可喜考慮。他經營廣東多年,錦天不願一來上任便壓了朋友的風頭,故而提出此議。
尚可喜搖搖頭道,“錦王爺莫要多想,老夫確是想退隱而回鄉,對於權力之慾早已淡薄。王爺儘可在兩廣大展拳腳。老夫還要繼續上書向皇上請求告老呢。”
尚可喜一生共上疏十一次請求告老還鄉,他是一個真正淡薄名利之人。在清朝後來的歷史中,即便是三藩作亂,尚可喜也被清朝歷代君王所推崇。因爲他忠,因爲他無慾的高風亮節!
老子高風亮節,兒子卻權慾薰心!給他一生的清白英名抹了一個不小的污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