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喜不理政務與軍務,其之尚之信則截然相反,處處抓着權力不放,處處與錦天作對!藍玉廣自來到廣東便對尚之信的張狂作風表示不滿。他屢次建言錦天收了尚之信的兵權。
錦天不以爲然,礙於尚可喜的交情,錦天索性將廣州的一切軍務、防務、政務皆委託於尚之信。並上奏朝庭,任命尚之信爲廣州將軍。
廣州一帶屬熱帶雨林氣候。對於這裡的氣候條件,錦天發現自己的一家人並不能適應。尤其天氣潮溼之時,家人常有小病發生。
但是位於粵北山區的梅州、河源一帶的氣候卻與廣州大不相同。這裡屬於山區氣候,冬暖夏涼,且不潮溼。這對於在北方生活慣了的錦天一家人來說,是個極佳的居住之地。
不過這裡與廣州比起來,交通太不便利,生活太過艱苦。是個窮得叮噹響的地方。錦天不介意,他決定將總督府設置於此。
一來可以避免與尚之信發生正面的衝突;二來總督府設置於此,恰可對當地的經濟起到一定的帶動作用。
經過朝庭許可,錦天的兩廣總督府在梅州開府設衙。梅州地界一下子繁榮熱鬧起來,據歷史記載,梅州在歷史上曾有兩次作爲廣東省的首府。一次是錦天設立兩廣總督府在此,另一次是二戰時期,由於當時廣州被日本人佔領,當時的省政府遷至梅州辦公。
但是錦天這次的決策卻縱容了尚之信的野心。梅州地處偏遠的西部山區,對於控制整個廣東省極爲不便。這使得尚之信的勢力逐漸擴大,最終導致三藩之亂時,錦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平息了尚之信的謀反。
梅州這個地方,是客家人主要的聚集地。所謂的客家人,是指從中原各地遷徒至此的漢人。據歷史考證,單明朝初年,朱元璋便一次性譴送百萬當年陳友諒及張士誠的舊部於此。
因地處嶺南的最荒癖所在,梅州是各個朝代發配犯人的地方。客家人也因此而產生。但是能被配至此的犯人多數不是平民百姓,大多數人在發配之前都是有一定社會地位或高深文化背景的人。
這些人來到梅州,對當地的文化發展起到了極其重要的推動作用。該地重視教育的程度從明代至今一直高居全國前列。據可考資料證明,廣東省有名的人才梅州地區佔了全省的六成以上。一個小小的村落,私塾往往便有好幾個。‘一門三進士’,‘一腹三翰林’的歷史佳話皆出自於此。
“文化廣東在梅州,經濟廣東在廣州”反映了廣東從古至今的一個事實。錦天來到這個文化之都,心中自是十分高興。他自幼本就受到過良好的教育,在這書香四溢之地爲官倒也是人生
一件樂事!
也有不幸的事,來到梅州的第二年,錦天鍾愛一生的寶貝夫人橡果兒終於走完了她短短的人生,離世而去。
早就習慣了她那吵吵鬧鬧、胡攪蠻纏;早就習慣了聞着她的鼻息入眠的錦天一下子陷入了情緒的最低谷之中。爲橡果兒的離世,錦天一直鬱鬱寡歡!
其她的妻妾在錦天眼裡不過是替他生兒育女的工具罷了。他與她們毫無感情可言。這一生中自己只愛過三個女人,二個已經離他而去,另一個遠在北京城的深牆之中而不能得。
每日裡錦天將精力全部集中到工作中,教育兒女中。每當夜深人靜時,時時會淚流滿面,思念着橡果兒而不能自拔。
如今身邊親近的人只有忠誠的管家佘小虎和追隨自己不離不棄的藍玉廣。可是他們畢竟是男人,不能真正地添補他那顆空虛寂莫的心。
這一日,錦天與藍玉廣策馬來到梅州西南部的一個小縣城興寧巡視。晚上便留宿於縣衙附近的驛館內。
縣令徐育之晚飯時過來陪總督飲了幾杯,便匆匆告辭回縣衙了。錦天與藍玉廣見夜還長,便舉杯對酌閒聊。男人的酒一旦喝到一定程度,話也多了,人也興奮起來。
很久沒有這樣盡興地飲過酒,二人都喝得有些醉意。看看外邊的天,大約已是亥時,二人仍不肯作罷。
正喝得興起,忽然聽到離驛館西南方向傳來悅耳的琴音與歌聲。琴聲與歌聲在這靜靜的小城之夜顯得尤爲清冽悠遠!錦天迷醉間被這美妙的聲音所打動,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對藍玉廣說道,“走,看看那彈琴唱歌的人兒是何許人也!”
藍玉廣也暈乎乎地立起身,呵呵笑道,“王爺春心欲動,對不對?”
酒壯英雄膽,酒提英雄氣!錦天藉着酒勁豪邁地大聲笑道,“若遇知音,春心又如何?當此良宵,你我與佳人共歌舞,豈不樂哉?”
說罷一扭身,搖搖擺擺從驛館的房中走出,尋着那琴聲、歌聲一路而來。藍玉廣雖有些微醉,但他沒忘記帶上錦天的衛隊一路緊跟過來。
尋着聲音而行,大約也就三四百米的距離,錦天停住了腳步。那悅耳的聲音就是從對面那座雕樑畫棟的小閣樓中傳出的。
順着衛兵火把的亮光,錦天搭目細看,只見小院的大門牌匾上龍飛鳳舞着四個大字“孟郊學館。”
酒真不是好東西,酒最能亂性。這要是清醒時,錦天最多也就是站在門外側耳傾聽一陣便會識趣離去。今日卻不同,因爲他喝了過量的酒。
錦天命衛兵敲門。時間不大,一位花白鬚發的老者蹣跚着打開學館的大門。老者
探出頭來往外一看,見門外火把通明,站着幾十人的衛兵,着實嚇了一跳。
老者不敢怠慢,哆哆嗦嗦將大門敞開後說道,“我們是本份的書香門第,軍爺們何故晚間來此?”
錦天在二名衛兵的攙扶下離了歪斜走進老者道,“老人家莫驚,本王聞得動聽的琴歌之聲,不自覺被吸引而來,不知老人家可否引薦那位彈琴與唱歌的姑娘?”
老者面露難色道,“這夜黑人靜,一個姑娘家如何能擅自見外客?”
“大膽,你眼前的這位是堂堂兩廣總督,大清朝的錦親王。來你府算是給你臉了,你還羅嗦什麼?”身旁的衛兵喝道。
老者聞聽,嚇得撲通跪倒於地嗑頭如搗蒜“我們小門小戶,不曾想錦王爺來訪,老朽眼花,萬望王爺饒恕。”
錦天命人將老者扶起,笑呵呵地言道,“老人家莫要多禮,是本王慕得歌聲而來,不想驚嚇着了老人家。”
藍玉廣一旁道,“老人家,我們錦王爺欲與閣樓中的姑娘會上一會,還望您進去通稟一下。”
老者不敢再怠慢,慌忙轉身進去通報。時間不大,只聽院中腳步聲零亂,一行出來十幾位,行至大門外紛紛跪倒,“草民等不知王爺大駕光臨寒舍,有失遠迎,望錦王爺恕罪。”
錦天與藍玉廣定睛看着跪在面前的人,只見跪在最前面的是一對兒中年夫婦。男的一襲粗布長袍,而容清白,一縷長鬚。一看便像是位書生模樣兒。
跪在他身邊的那位中年婦女,雖已年過中年,但掩不住她風華絕代的姿色。後面跪着的大多爲家眷,錦天並未一一打量。
衆人跪罷,引錦天與藍玉廣進入大廳內落座,衛兵們則被留守在門外。錦天雖然此時喝了酒,但畢竟也算是知書達理之人,深夜裡帶着那麼多人大張旗鼓地進入人家府中,終歸是不好。
他此時的酒已然醒了一半兒。主人家一杯沁人心脾的香茗入肚,更覺腦中愈來愈清醒。他深悔今晚如此冒失地闖入人家家中,重起身向那位中年男子一躬道,“因酒後失德,冒闖您府,還望主人家見諒。”
說罷欲出府。中年男子站起身道,“錦王爺且慢。王爺能來我府,是我羅府蓬蓽生輝,何來打擾之說?”
錦天並不想停住腳步,轉身對他言道,“多謝主人家的香茶,本王的酒已然全醒了。我爲兩廣最高首腦,深夜擅闖民居,傳將出去必讓天下人笑話。本王這就告辭。”
迎面一陣茉莉香,翩翩行來二女。錦天還以爲頭仍暈眼仍花,因爲進來的二女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的一般,穿衣打扮、個頭兒臉龐毫無區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