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吳三桂的行營並不在昆明。昆明那座御批修建的巍峨宏偉的平西王府裡住的都是軍隊。吳三桂平時根本就不在平西王府內居住,他常年的居住地在大理的崇聖寺內。
在漢人的眼中,吳三桂是頭號的民族敗類。如若不是他打開山海關的城門引清兵入關,天下怎麼會落入滿夷小族之手?
多少愛國的死士們前仆後繼追尋吳三桂的蹤影,以殺他爲民族血恨爲己任。狡猾的吳三桂將擺在明處的平西王府作爲了引誘那些想刺殺他的死士們上鉤的誘餌。自己卻躲在大理享着清福兒。
如今的吳三桂發達了!威風八面,在雲南的吃喝用度幾乎與皇族無異。他就是地地道道的雲貴王。
此時的吳三桂對大清朝是忠心耿耿!因爲福臨登基以來,力求維穩和施行仁政。他覺得福臨並沒有對他產生異心,而是一直大力地扶持他在雲貴的地位。
福臨登基以來,甚至雲南和貴州兩省都沒有派巡撫來,兩省的軍政大權完全交由吳三桂全權主持。
朝庭對他這個平西王放心,吳三桂本人也知足了!只要大清的皇帝讓他安安穩穩地坐這平西王,他打算忠誠地替大清守好這西南邊鍾。
這幾年在雲南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除了防備個別暗殺他的毛賊,他簡直是在過着神仙般的日子。
他不喜歡昆明,覺得那裡人多眼雜,不是個居住的好地方。他喜歡上大理這天高雲淡,風景秀麗的地方。故而他一年中幾乎都在這裡度過。
也許是檢討自己一生殺戮過多,血腥味太濃。吳三桂住在崇聖寺內,一天三拜佛、日日吃齋飯,真心爲自己贖起罪來。
後來康熙帝登基後裁撤三藩,造反並非吳三桂的本意。隨着年紀一天天老起來,他本不願再次鋌而走險的。
可是他的攤子拉得太大了,手下幾十萬弟兄,牽涉的利益面太廣太大,他的造反實則有八成原因是被手下人逼迫的,不反都不行。不反首先死的是他吳三桂自己。
實際上,莊妃與福臨並沒有放心吳三桂。吳三桂在雲貴的表現每年都有暗探飛報北京城。北京城裡的皇帝時刻都在掌握着他一切的動向。
莊妃甚至知道當年那位曾令吳三桂‘衝冠一怒’的愛妾陳圓圓,因人老珠黃在吳三桂面前失了寵,最後出家當了尼姑。
其實這也怪不得吳三桂。堂堂的平西親王、
雲南的土皇帝,那身邊能缺少美女嗎?陳圓圓再美豔無雙也有老的時候。對於吳三桂來說,魚刺再香,天天吃也會難以下嚥的。
天真的圓圓可不這麼想。她認爲吳三桂是愛她的,他們的愛情是段千古佳話。吳三桂怎麼能變心呢?變了心的愛情那還能永恆嗎?她卻不知,對於愛情的永恆,那是女人的夢男人的遊戲而矣!
圓圓一天比一天傷心!因爲吳三桂身邊年輕貌美的姑娘一天天多了起來!最後她幫吳三桂計算人數的時候,居然沒有一次算準過。原因是吳三桂日日在更新也日日在淘汰!
圓圓一天比一天絕望!因爲吳三桂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排隊的姑娘從年初排到年尾。輪到她時已是第二年的除夕夜了!除夕夜能幹啥?全家人一起守夜放鞭炮,其它事兒啥也幹不了。卿卿我我?誰大年三十干那事兒啊?
圓圓受不了這樣的虐心!她請吳三桂在平西王府內爲她修建了一座專門的閹堂,從此後過起了孤燈伴佛的生活。終於不用排隊了,因爲閹堂裡的佛祖只屬於她一個人!
圓圓還是很善良的!她日日念虔心念經禮佛,保佑的仍是那個讓她愛了一生的男人:吳三桂。她每日裡祈求着佛祖保佑吳三桂身邊的妖女們全都死光!保佑吳三桂多子多福!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這一日吳三桂吃罷了午飯,迎着午日的陽光與親隨副將在三塔下散步閒遊。忽然傳令兵飛跑至面前,將一封書信遞與吳三桂。
吳三桂拆開信一看,掩須哈哈大笑道,“耿精忠與尚可喜邀我去廣州相聚數日。看來我這兩位老哥兒們沒有忘記當年的交情。”
副將湊過來道,“王爺,去廣州山高路遠,還是因信拒絕爲好。”
吳三桂捋須思索片刻道,“我身爲雲貴兩省的最高統帥,卻未曾到過貴州視察體恤民情,於情於理都對不住我這平西王的封號。不如趁此次機會,我先去視察貴州。然後取道廣西入廣東。”
吳三桂此次出行,其實還有另一層目的。他早就得到消息,錦天已就任兩廣總督。這麼多年的政治鍾練,他早就隱隱覺得錦天來廣東是衝着三藩而來。
吳三桂想趁此次出行,面見錦天,探探朝庭的底。如果朝庭卸磨殺驢,自己也好提前有個準備。
一路上浩浩蕩蕩,這一日吳三桂一行人來到廣州平南王府。到了廣州的第二天吳三桂便病倒了。主要
是因爲廣州這裡的天氣實在是與雲南相差甚遠,簡直是兩重天。由於受不了當地溼熱的氣候,吳三桂頭暈腦脹,終日裡迷迷糊糊。
更爲氣惱的是身體下邊那個最隱秘的部位得上了相當嚴重的溼疹。
尚之信的心中,簡直把吳三桂當神一般地崇拜。他覺得吳三桂纔是一代梟雄,是個能成大業之人。比起自己那個爹,人家吳三桂是人蔘,自己的爹充其量就是狗尾巴草。
本來吳三桂來廣東的路上,尚之信便在廣東精挑細選了幾十名嶺南美女,打算這次好好拍拍吳三桂的馬屁。
當尚之信帶着美女們來晉見平西王的時候,吳三桂的嘴角兒流下了口水。太美了、太絕了!美女們個頭一般高、皮膚頂頂好!
正齧牙笑望美人兒之時,下體一陣抽搐地劇痛。他齧牙咧嘴地問尚之信“本王能否將她們帶回雲南?廣東我看是不行了!”
尚之信馬上獻媚地說道,“行行行,王爺如覺得不夠的話,那我再幫你挑選一些,到時候帶回雲南您慢慢品味也好。”在尚之信的眼裡,這些本土的美人不是人,那是廣東的土特產!
正說間錦天大踏步闖了進來,一進門便捂住鼻子猛嗑不止。他捂着鼻子環顧四周,見堂前站着幾十名美人兒,個個塗脂抹粉兒。同一種香粉聞着香,幾十種不同的香氣瀰漫在大廳中,那味道簡直比聞屎的滋味兒還難受!
錦天看看尚之信與吳三桂,氣兒不打一處來,心道,“兩個畜牲,玩女人用得着這麼大的排場?”
他不顧二人,衝着那些垂手侍立的美人兒們喝道,“都給我滾出去,滾得越遠越好。”
“咳,咳,咳,我的表弟呀,你何故一進門兒就這麼大的肝火?你我兄弟多年未見,你也不知道去雲南看看哥哥我。”吳三桂強忍疼痛,哼哼嘰嘰地埋怨道。
“表哥這幾年頹廢了許多,看這陣勢你的時間都被脂粉們佔用了,我看不看望你又有何用?”錦天譏諷道。
“唉,天下太平,正是享樂之時。人生苦短,能樂一日算一日。不似表弟你仍年輕志高,正是幹一番事業的好時候。唉,我聽說你正忙着修路呢?這次表哥來粵,資助你五十萬兩雪花銀。”
鎮南王耿精忠這次沒有如約前來。據說福建正鬧嚴重倭患,就是早期的日本侵略者。耿精忠被那些倭寇鬧騰得焦頭爛額,無暇來廣州聚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