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南最新發來的郵件,唐馨雖然沒看到內容,但她有看到季南風託着筆記本的手臂明顯緊了緊。
她感覺有必要要講一下容笙和宋以南的過往:“我們是在大一下學期認識的宋以南,當時他是學生會副主席,最開始學校其實是有舞蹈小組的,因爲學姐對我們的排擠,我們大一幾個班的姐妹自發組成了一個舞蹈小組,一起練習一起排演節目,因爲一個校外免費活動,得罪了學姐們的舞蹈組,她們認爲我們在挑釁是不知好歹,是宋以南出面解決的,因爲我們不收費只想積累經驗,之後找我們演出的越來越多,好多交流方面的問題都是宋以南幫我搞定,容笙又是小組組長,兩人慢慢在一起,第二天夏天,宋以南畢業出國前夕,容笙發現……”
望着面無表情的陸驚鴻,唐馨頓了頓,“她懷孕了,體質的原因,醫生不建議手術,容笙是孤兒,還是學生,根本沒有能力撫養,宋以南也承諾會留下來照顧她們,可一夜間,他卻登上飛機,手機還一直關機,隻言片語都沒留給容笙,容笙的手術在我們誰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進行的,經過是怎樣的,醫生後來只說‘驚心動魄’撿了一條命回來!”
“原來如此!”陸驚鴻這會的笑,特牽強,“只是我不懂:就算宋以南迴國後,他不甘心,他心裡還有容笙,可他爲什麼要我對風哥下手?”
唐馨也質疑這點,“如果說,他最終的目標是季南風,那說不通啊!雖然我以前是錦繡的員工,但那只是以前,解約的時候宋以南並沒什麼異常,中間又隔了這麼久,不可能爲以前的事報復!”
“風哥你……”陸驚鴻看向季南風剛纔所在的地方,才發現那兒早空了,房車也不知何時發動起來。
開車的人正是季南風。
導航所標的目的地是:新麗都大酒店。
叮咚——
又是一聲郵件響。
陸驚鴻和唐馨對視了一眼,迅速拿鼠標點開,這次什麼言語都沒有,只有一個倒計時器:00:05。
也就是五分鐘之內,打斷季南風腿的倒計時。
唐馨呼吸一緊。
車子驀地‘咯吱’停下來。
陸驚鴻放下筆記本,“風哥!”迎上他。
季南風跳下車,把手機丟給陸驚鴻的同時,意味深長的說,“你幫我接一下電話!”在暗示陸驚鴻什麼,轉身跑向路邊的——新麗都大酒店!
就到了?
陸驚鴻微微吃驚,看了眼手機屏幕,是白沫的號碼。
接聽的剎那。聽到白沫說,“季總,宋以南的個人資料我已經查到了,27歲,是名孤兒,七八歲那年被人收養,大學畢業後出國留學,直到去年養母病危纔回國的,回國後以投資的形式和白慕楊共同管理錦繡影視公司,我現在正在趕往他養母家的路上,大概五分鐘左右就可以抵達,完畢!”
陸驚鴻說了聲‘收到’,然後在房車裡尋找着什麼。
唐馨疑惑的問,“陸大爺,你在做什麼?”
陸驚鴻噓了一聲,找東西的動作沒停,似哽咽的說道,“我不能,不能對風哥下手,可我又不能讓容笙受到危險。我該怎麼辦?怎麼辦,都怪你!”
噼裡啪啦的一陣,開始責備唐馨。
就在唐馨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時,不遠處,是季南風拿了新麗都酒店的兩套工作服回來,“放心,我們不會讓容笙有事的,她也不會有事,相信我!”
唐馨點點頭,下一刻,隨着‘喀’的響聲,是她的行李箱被陸驚鴻撬開!
“陸大爺,你……”她剛開口想問,就見那爲數不多的被陸驚鴻翻亂的物品中,有一個?色的盒子露出來,裡頭裝的是白慕楊留下的手錶。
看着陸驚鴻手法很迅速的打開手錶後蓋,唐馨詫異,“怎麼了?”
陸驚鴻一臉凝重,“哪來的?”
唐馨看了看季南風,回道,“是白慕楊出事前,壓給出租車司機,後來贖回來的,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是什麼,陸驚鴻用行動向唐馨展示了出來——在白慕楊留下的手錶芯裡頭,藏着一個耳釘大小的監聽器,金屬色的,不打開手錶不會發現。
陸驚鴻按住接收的那個點,對唐馨說,“你現在明白,爲什麼之前季南風剛離開,就有人偷偷塞信封給你了吧!原來我和容笙之所以在晨跑時遇到宋以南,不是意外,而是巧合!”
“……所以,是他,是宋以南一直在監聽我們,也是宋以南引容笙過去的!”這樣的真像,唐馨不敢相信。
“你乖乖在車裡等着,我們很快下來!”季南風把工作丟給陸驚鴻一套,背身迅速套上。手裡還有一張酒店的佈局圖,在研究着什麼。
叮鈴鈴——
又是白沫打來電話,是視頻電話,她說,“季總,我已經趕到宋以南養母這邊!”
“連線宋以南,只要他敢傷害容笙,你懂該怎麼做!”季南風眼底,在這一刻閃出濃濃的戾氣,筆記本郵箱那裡的倒計時,也進入最後的60秒。
中間,就是宋以南壓在容笙身上的那件郵件,季南風看完之後即刻刪了,沒教陸驚鴻和唐馨知道,他當時回覆了一句:是我,我就是季南風,十分鐘之內!!!
警告或是什麼狠話,他雖隻字未提,卻加了三個感嘆號,宋以南果然精明。反而發了爲時只有五分鐘的計時器過來!
季南風迅速弄了一條很短的視頻,以發送錯誤的格式來拖延時間,好讓白沫連線。
別看白沫平時給人的感覺是柔柔弱弱的都市白領,但她卻是?道冠軍,第一次撥給宋以南電話,他沒有接聽;第二次白沫直接發照片過去!
滴滴——
一旁的筆記本在閃。
宋以南以爲是季南風被打斷腿的錄像,卻不想收到是養母被綁的照片。
看着手機屏幕新撥進來的陌生號碼,他腦中閃過養母收養他的原因,控制不住的笑了,接聽道,“季南風,你以爲你綁架了她,就能挽救容笙?”
此刻,仍在昏迷中的容笙,之前被脫到胸前那裡的連體褲已經退到小腹。
兩粒粉兒就這麼直白的暴露在視頻電話中。
同爲女性,即使白沫和容笙沒有交集,也是憤怒不已,她乾脆,一不做不二不休,拿刀直接挑開宋以南養母身上的所有衣服,然後刀尖抵在他養母的脖頸那裡。
“宋以南,你看清楚了,我雖然不是季南風本人,但是我接到的命令是,只要你敢傷害容笙小姐,那我只能以十倍的方式報復在她身上!”
聞言,宋以南瘋狂大笑,“好啊!”說着,來到牀前,一下含住一邊。
視頻那邊,白沫一怔。
來得匆忙,她只帶了一個助理過來,雖然是男性,可以對宋以南養母做什麼,可對方畢竟是長輩,就在她遲疑的剎那,一直跟在她身後快隱形的小助理,不知道從哪弄來一隻狗。
隨着養母尖叫聲傳來,宋以南起身,陰測測的看着手機屏幕,“還沒開始就已經叫這麼大聲?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事?該享受纔對啊!”
養母看着咫尺前的?狗,吐着舌頭在逼近,在侵犯她,吼道,“宋以南,你想作死不要拉上我,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當年就不該收養你!”
“不收養我,你怎麼過那些寂寞的夜晚!!”這話,宋以南幾乎是咬牙,從牙縫裡擠出。
於他而言,愛情的滋味唯有容笙給過,在男女這方面的性福,他和容笙也僅有過一次,他對這方面的排斥完全是因爲這個老女人!
就是她,就是她在他七八歲那年起!
一點點的引導,讓什麼都不懂的他,跟她做出荒唐至極的不齒之事,等到明白,等到知道這種事,不該發生在他和她的關係之上時,他早因爲她而骯髒!!!
所以這一刻,哪怕白沫的刀尖抵在他所謂養母的脖子上,宋以南都是無動於衷的,“你慢慢,好好的享受接下來的一切吧!”
跟着掛電話。
樓下偶爾有疾馳而過的警車。
宋以南警惕的四處看了看,剛拿起筆記本想再發郵件,手機再一次響了,以爲還是白沫打來的,他在接聽的剎那,直言,“你不配和我談判,滾!”
十足暴怒,低吼的聲音很響,驚得昏入?暗中的容笙,眼皮動了動。
“小南,是我!”
宋以南所有的情緒,因爲聽筒那邊傳來的這四個字而瞬失。
他沒注意到容笙的異常,來到窗臺那裡一邊觀察着四周,一邊對電話那邊的人說。“義父,一切都在計劃中,您老放心我……暫收?爲什麼!您知道我籌劃了多久麼……”
隨着宋以南的聲音在響,躺在牀上的容笙,漸漸從昏迷中醒來。
怕宋以南發現,容笙沒敢全睜,只是眯了一條縫。
發現還在之前的房間,剛舒了口氣又感覺到身上的衣服不對……意識到什麼後,儘管她的內心是憤怒的,依舊保持原來的樣子不變。
好像還在昏迷一樣,用另一側的手臂一點點的摸索,尋找可用的武器。
“……好!”力爭了半天,宋以南最終還是妥協,“我知道了,義父!”掛了電話,他遠遠的看着躺在牀上的容笙,怎麼都不甘心。
一個瘋狂的念頭,也在這一刻像海藻一樣滋生,“笙兒,哪恨你恨我。我都要再擁有你一次!”
是的,籌劃了這麼久,貿然接到中止的命令,他不甘心,怎麼都不甘心,也就解開睡袍帶子,然後猝不及防的壓在容笙身上,向着那些渴望的位置吻去。
原本裝睡的容笙冷不丁的一顫,“宋以南,你這個畜生!”
她慶幸,居然能讓她摸到一個菸灰缸,想都不想的對準宋以南的腦後,狠狠的砸下去——這樣的動作還是第一次做,不確定能不能砸暈,電視裡有演過這樣可以砸暈人的劇情。
哐!!
菸灰缸掉地。
原本伏在她身上瘋狂親吻的宋以南,居然腦袋一歪,真的沒有反應了。
容笙嚥了咽口水,抖着手指一摸!
他腦後,溼漉漉的全是血:死了?
這個念頭彈出來的時候,嚇得容笙一把推開宋以南,還沒拉好連體褲,門鈴在這時響起,聽到服務生在外面說,“送水的,請開一下門!”
“等,等一下!”容笙慌亂的爬起來,一隻腳着地,另一隻腳還在牀上,腳裸又是一緊。
“等?想去哪?嗯!”宋以南剛纔被砸中純屬大意,他沒想到昏睡的容笙居然醒了,纔沒設防的,被她砸中的那一刻,他原本想借裝暈看看她會做什麼,會不會在發現他出血後,幫他包紮之類的。
現在看來,他高估了自己在她心裡的念頭!
“果然,果然最毒婦人心!”雖然他之前發給陸驚鴻的郵件,尺度看上去非常的大,可自始至終他都沒真正的碰過她!
他的一片真心,她卻不看在眼裡?
憤怒使然,宋以南一個使力,把容笙重新按到牀上,“笙兒,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如果說,剛纔的宋以南還有溫柔可言,那麼眼下就是粗魯!
容笙的‘救命’還沒喊出來,門板‘砰’的被踢開,隨即衝進來的人影,讓她歡心也讓她無顏以對!
“宋以南!”一身酒店工作服打扮的陸驚鴻,在衝進來的剎那,一腳踹向宋以南的後背,抓了他的胳膊,幾乎以死相抵的扭打起來。
那激烈的場面,讓容笙眼框裡的淚水嘩嘩直流,“別打了!”
兩個男人,誰都沒有停下來,繼續你一拳我一腳,也不管周圍有什麼,反正抓起來就往對方身上砸。
令陸驚鴻意外的是,宋以南根本不像其他商人那般無用,相反,他的體能和格鬥技術很好,一招一式中透着狠辣和狠毒,一看就是連家。
特種兵幾年,陸驚鴻在執行境外任務時,也曾和世界級的拳擊冠軍對打過,感覺宋以南的身手,並不亞於當年的拳擊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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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馨在房車裡等了十分鐘,她知道不該下車,可一顆忐忑的心,一直砰砰亂跳。
最後還是下車,衝進新麗都大酒店。
季南風和陸驚鴻離開時,有說過宋以南在十八樓,所以進了酒店,她坐電梯直奔十八樓,正不知道哪個房間是,聽到一陣打砸聲。
她順聲音找過去,入耳聽到季南風的聲音,“你沒事吧!”
季南風說着,把外套遞給了容笙。
容笙動了動嘴角。“謝謝!”扶着季南風的手臂,她勉強起身,很是狼狽的裹着他的外套,越過他的肩膀,看到隨後而來的唐馨。
“阿馨!”容笙隱忍的淚,瞬間滑下眼眶,哽着聲音跑過去,像離家的孩子,終於看到了親人,把眼淚婆娑的一面,全埋進唐馨的懷裡。
“笙笙!”唐馨伸開胳膊,緊緊的回擁她,“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留你一個人的,沒事了沒事了,不怕!!”
她拍着容笙的後背低聲安慰,在季南風的身後,是陸驚鴻和宋以南在打鬥,“笙笙,你想怎麼懲罰他,你說,只要你說出來!”
唐馨咬緊壓關,那眼底的堅定,似乎只要容笙一聲令下,哪怕殺了宋以南都可以。
容笙搖了搖頭,“和你無關,和你沒有半點關係,你不要自責!”她回頭,穿過季南風肩頭,看着已經被陸驚鴻制服的宋以南,說,“放了他!”
“……”陸驚鴻雖然把宋以南制服,臉上卻也掛了彩,他略有些意外的看向容笙,“我以爲,你會選擇報警……沒想到。”
這樣仁慈的背後是什麼?
‘愛’這個字,他不敢想。
微頓,陸驚鴻一點點鬆開好不容易纔險勝。才扣住宋以南的脖頸,“今天,看在容笙的面子上,我暫且放過你一馬,宋以南,下一次,你最好祈禱死神,不要遇見我!”
繼而走到宋以南的筆記本前。陸驚鴻掃了兩眼,先是清除郵件裡和容笙有關的照片,再找其他的東西時,發現一片空白。
陸驚鴻側身,瞧着躺在地上,似被打趴的宋以南,心裡很確定,他絕對不像表面這樣,只是一個正正經經的商人,那掌心的老繭,明顯暴露他經常練拳。
特加是中指和無名指那裡的老繭,應該是長期用槍留下的:他的身後,到底是誰?
陸驚鴻眯了眯眼,他可以監聽他們,他亦可以監聽他!
儘管陸驚鴻動作很快,但宋以南絕對不會再用他人動過的筆記本,望着一行人離開的背影,特別是夾在中間的那抹清麗身影,他一腳踹過去!
剛來到洗手盆前,清洗嘴角以及臉上的血跡,早已經關不住的門板,砰!
被狠狠的甩上。
沒回頭,藉着洗手檯這邊的境面,宋以南看到三四個?人走了進來,“出去!”他猛得轉身,“誰準你們進來的,滾!”
爲首的那名?人說,“我們收了錢,自然要做完承諾過的事!”
單打獨鬥,宋以南是不怕他們,可一下子圍上來,他身上又帶着傷,根本沒有優勢。不禁喊道,“瞎了狗眼,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我們不管,我們只知道收了錢就得做事!”四個?人,兩個握住宋以南的腳,另兩個扯住他的手腕,動作是一致。
一致的拉下領帶,然後綁在宋以南的手腕和腳踝上,也沒換地方,就在洗手檯這邊,把他這個人按成了‘大’字型。
似乎四個?人長的一樣,分不清誰是誰,中間的那個說,“知道我們的任務是什麼嗎?”
宋以南處處受牽制,哪裡有閒心跟他們多說?
然,四人又是一致回道:脫-肛!
聽到這兩字,宋以南狠狠的一震,下一刻,憤怒,抓狂,甚至不顧一切的反抗,那狼狽的樣子和之前被他鉗制的容笙相比,悽慘的程度已經不是一倍兩倍。
哪怕響聲再大,都沒有人理會。
因爲陸驚鴻就守在電梯那裡,不準任何人上下,更不準任何人靠近。
時間對快樂的人來說,過得飛快,可對飽受痛苦中的人來說,那就是緩慢的,是煎熬的……
日落?昏時,四名?人終於成完任務。
當着已經沒有任何反抗力的宋以南的面,他們拍照後,故意給他養母打電話,表示任務已完成,‘貨款’兩清,並期待下次合作。
然後把用過的垃圾,全扔在宋以南頭上臉上,大搖大擺的走了。
直到他們全部離開後,空蕩蕩的樓道里,響起屬於宋以南嘶吼的‘啊——!’絕望聲。暗處的陸驚鴻這才眯了眯眼,下樓走人。
發生了這樣的事,容笙不知該怎麼面對陸驚鴻,只說,“阿馨,送我去最近的醫院!”
看她臉色蒼白,眼睛又是紅紅的,唐馨心疼的不行,“好好,我帶你去,現在就帶你去!”沒讓季南風跟着,打車來到最近的醫院。
婦科門診。
容笙進門後,直接對醫生說,“幫我檢查檢查!”
醫生問,“檢查什麼?”
容笙道,“有沒有被性、侵!”
閉眼,她忘不了醒來的那一刻,衣服被褪至小腹,安全褲也不知道脫在哪,想着找宋以南對質的這趟所經歷過的一切。眉頭緊緊擰起來。
唐馨站在一旁,“笙笙!”
容笙,“別勸我,讓我做!”
唐馨拐開臉,詫異門外,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陸驚鴻,“你,你怎麼來了?”
陸驚鴻剛邁步,門診裡頭的檢查室響起容笙的聲音,“走,讓他走!”
“容笙!!”陸驚鴻寒着臉,在醫生試圖阻攔他的時候,直接把醫生給拎到一旁,然後簾子一拉,毫不掩飾的迎上容笙這一刻的姿勢——已經消好毒,就等繼續檢查了。
只一眼,什麼都暴露了。
上秒還是霸氣十足的陸驚鴻,被剎那看到的一切,震得俊臉一僵,狠狠嚥了咽口水,隨即把外套往容笙腿上一蓋,“我們不做了!”
“不,我要做!”
“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容笙堅持,說什麼都要確定,在她昏迷的那些時間裡,宋以南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她不要,再也不要再懷上屬於他的孩子。
“容笙!”陸驚鴻差點給她下跪了,“能不能不要傷害自己?想哭你就哭,不想面對就不要面對,哪怕有什麼,你還有我,還有我們,我們都會不在意,同樣我也不會在意,我在意的,僅是你這個人,是你好不好,不要這樣委屈自己!”
要一個女人。花費多大的勇氣,才能在經達了這些之後,跑到醫院裡來做這種監控?
“陸驚鴻!”
這一聲是唐馨發出的。
於容笙,她是瞭解的,“要她做吧!”
陸驚鴻沉?了好一會,“……好!”一頓,“回寧市,你得跟我登記!”
這一刻,別說唐馨,連容笙自己都是錯愕的。每個女孩,在步入女人,開始憧憬婚姻的年紀時,又有誰不渴望擁有一場浪漫甜蜜的求婚?
偏偏,陸驚鴻竟然在這種時候,用這種強硬的方式……
一時之間,容笙心裡真的是五味雜品,不知該開心還是憂傷,“出去!”
又氣又惱中,她狠狠的丟了個白眼。
陸驚鴻好似又恢復了之前的厚臉皮,“當你答應了哈!”
跟着。自顧自的從醫生辦公桌上,拿了一張a4張,嘩嘩的寫了一串字跡,然後把他食指一咬,拉着容笙的食指在他出血的食指上沾了沾,按上一枚帶血的手印。
唐馨沒怎麼看清寫得都是什麼,到是‘登記協議’這四個字,看得清清楚楚,心裡不禁爲好友高興。
出了婦科門診,站在走廊上,她一眼就看到等在走廊的,是深愛她的男人,“老公!”
唐馨不知道,因爲一路的奔波,她頭髮是散亂的,臉上的淡妝也因爲出汗和流淚,暈染的有些慘不忍睹,杏眼也紅紅的,又是一身水藍色的孕婦裝。
印在他人眼裡或許就是邋遢,可是看到季南風眼裡。就是最美麗的風景線。
不顧她花了的口紅,在唐馨跑過來的剎那,一下子抱在懷裡,深情的,炙熱的,也是溫柔的,吻在她的脣瓣上,“折騰了這麼久,累不累?”
唐馨搖頭。
“餓了嗎?”
唐馨還是搖頭。
“……”季南風眉頭更擰了,“不餓也不累,不應該啊!”
“討厭,人家只是懷孕而已,又不是病了!”醫院大廳,來來回回有人經過,唐馨推開他,“我們去外面等他們,然後再一起吃。”
季南風的大手,再自然沒有的滑進她的指縫裡,“老婆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切!”唐馨撅撅嘴,“老公。講真,今天應該要好好謝謝你,我知道,如果不是你,容笙不可能被這麼快救出來!”
借臺階的高度,她墊腳飛快的親了他一口,“獎勵你的!”
周圍有路過的行人,頻頻側目。
季南風相當受用的抿了抿脣,那有力的胳膊橫在唐馨腰後,又是一記纏綿的擁吻,“禮尚往來,老婆大人喜歡嗎?”颳着她的小鼻頭。
唐馨感覺所有的疲憊,好像因他此刻的笑容而消失。
半小時後,容笙披着陸驚鴻的外套走出來,遠遠的喊,“阿馨,放心吧,沒事!”也就是,在她昏迷的時間裡,宋以南沒怎麼她。
“真的!”唐馨聽到消息,別提有多開心,當即要季南風開車,一行四人來到青城最大的飯館,準備大吃大喝的好好慶祝一番。
和之前一樣,席間,季南風的電話都是接連不錯。
因爲容笙出事,之前訂好的機票,改簽到晚上十一點起飛——回寧城的方式,還是唐馨和季南風坐飛機,陸驚鴻和容笙駕房車回去。
近五個小時的飛行,飛機再落地,已經是凌晨四點。
雙月灣。
唐馨迷迷糊糊的,一進門,兩條本來已經發軟的腿,被忽然衝上來的丸子給抱住,還是像以前那樣緊緊的抱着,然後往上爬的架勢。
“丸子,趕緊下來!”季南風拎着行李箱,看到這樣一幕,嚇得壞了,“媽媽肚子裡有小寶寶,你是大哥哥,以後不可以這樣知不知道!”
丸子抱着唐馨的腿,沒擡頭,腦袋來回播弄着。
白沫自丸子的房間裡出來,“季總,太太,你們回來了,丸子一直唸叨你們,說什麼都不睡,說是你們今天回來,沒想到你們真的回來了!”
“這幾天辛苦你了!”唐馨感激的望向白沫,揉着丸子的腦袋,“終於知道困了?”
“媽媽……”丸子就是不擡頭,像癩皮狗一樣賴唐馨,“媽媽有了小妹妹,以後是不是隻喜歡小妹妹,不再喜歡丸子了?”
“怎麼會!”唐馨拎着坐到沙發那裡,把丸子抱到腿上,“媽媽雖然有了小妹妹,可是也一樣喜歡丸子,你和小妹妹都是媽媽的孩子,都是一樣的呀!”
“可是我同學的媽媽,有了弟弟以後,就不再喜歡好了!”丸子眼睛紅紅的,“媽媽,丸子會乖乖的,不吵不鬧,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傻孩子,說的什麼話!”五六歲的孩子最敏感,唐馨親了親他的額頭,“怎麼可能不要你呢,媽媽生小妹妹就是不想丸子太孤單,丸子以後是哥哥要,要好好保護妹妹,好嗎?”
丸子眨眨眼,“那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這句出來以後,抗議最大的是季南風。
一路顛簸回來,本想洗洗,然後摟老婆美美的睡,結果兒子還在那裡虎視眈眈,一句‘不行’還沒說出口,唐馨白眼丟過來。
“好啊,只要丸子想,隨時都可以!”瞧着季南風?了臉,唐馨又道,“不過媽媽還是希望丸子可以獨立,能堅強,快快長大才能保護妹妹呀!”
“至少今晚!”丸子抱着唐馨的胳膊,“媽媽身上的味道好好聞,要媽媽講故事!”
“好好好!”來到丸子的兒童房後,不知是從外面剛回來的原故還是什麼,唐馨感覺丸子有點燙,取了體溫計一試,“老公,兒子發燒了!”
書房那邊,還在和白沫談工作的季南風,馬上趕過去,“我看看!”
一瞧,38度。
怕傳染唐馨,趕緊把她趕出去。
整整兩個小時,又是退熱貼又是吃消炎藥,體溫不但不降反而直逼39.5度。
看着丸子小臉燒得紅紅的,嘴脣很乾,季南風命白沫開車,原本不想讓唐馨跟着,因爲唐馨堅持,火急火燎的趕到聖慈醫院。
兒科病房。
一針退燒藥後,丸子體溫得到緩解,因爲不咳嗽也沒有感冒的跡象,體溫又漸漸恢復正常,傍晚回到雙月灣,喝了大碗清粥。
卻是到了晚上,又是近凌晨的時候,體溫再度上升。
這一次,比前一晚還要嚇人,直接燒到39.9。
奇怪的是,到醫院檢查,甚至做了肺部拍片,查血之後,一切都是正常,溫度也隨着藥力漸漸恢復到37度,但到了晚上又開始持續發燒。
一連幾天,都是白天退燒,晚上發燒,也去其他醫院查過,和在聖慈醫院查的一樣,都沒有異常,暫時按普通肺炎來醫治。
看着丸子瘦了一圈的小臉,唐馨心疼的不行,萬萬沒想到,她和他之間的關係,早在五年前已經牽扯不清,而等待她們的將是……
明天見,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