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
現在,墨新開始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也許左玉正承受着和他一樣的痛苦,因爲服用了安神的藥物一時間無法醒來,痛苦無法排遣,所以才導致身體痙攣。
想起藍勳在自己頸部注射的東西,墨新開始起疑,難道不知是迷藥嗎?難道過了一天的時間藥效還沒有消散嗎?
從山谷離開時,自己已經恢復了正常,爲什麼突然又難受起來?
此時,奇癢難耐的感覺還麼有過去,卻又有鋪天蓋地的痛起來,似乎肌肉和血液中鑽進了無數只螞蟻在啃噬他的骨骼,撕咬他的肌肉,這種痛苦的感覺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嚴重。
墨新不由地放開了左玉的手,他怕自己會傷到這個纖弱的女孩。
只怕自己稍稍一用力,就會捏斷對方的手骨。
疼痛進一步加劇,渾身的骨頭像是被劈開了一樣,從裡向外一點點刺穿肌肉和皮膚,似乎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血肉模糊的怪物……
因爲痛苦,墨新忍不住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尚未失去意識的大腦,恨不得將藍勳撕成碎片,碾做粉末……
“皇兄……”
房間的門打開了,墨婉闖了進來。
她原本是擔心左玉的傷勢,前來探望,結果來到太子府卻見下人滿面惶恐,詢問之下得知太子將自己關在左玉的房間,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墨婉大感疑惑。
等來到房門前,聽到皇兄嘶吼的聲音,感覺事情不妙,這才推門而入,結果看到皇兄兩眼充血,四肢痙攣地伏在牀邊,就像一隻發瘋的野獸一般。
聽到妹妹的呼喚,將墨新魂遊天外的心神拉回來一絲,而此時,他已經無法看清墨婉的面容,對方的聲音也變得遙遠和虛幻。
“皇兄,你怎麼了?”墨婉惶恐地詢問。不只是墨新,牀上的左玉看起來情況也很不妙。
這時,一個下人氣喘吁吁地闖了進來,“剛纔有人送來這封書信,請公主查看。”
墨婉顧不得太多,打開了書信,裡邊寫着:“把藥片碾碎,吸入鼻腔,自會緩解痛苦症狀。”
藥片……藥片在哪裡?
墨婉檢查信封,發現底部有一個透明的袋子裡邊裝着兩顆白色的藥片。
“這信是什麼人送來的?”墨婉急切地詢問道。
“一個小叫花子,送完信就走了……”
眼見左玉和皇兄情形很是危急,墨婉也顧不得多問多想,便命人碾碎了藥片,將粉末放在左玉和皇兄的鼻下讓他們吸入。
眼見藥粉逐漸地減少,兩人的面色有所好轉,墨婉懸着的心稍稍放下。
藥粉被吸入體內,痛苦的感覺這才得以緩解,等墨新清醒過來,才發覺墨婉就在身旁,滿臉擔憂地看着自己。
而自己的狀態真是慘到了極致,他從來沒有這麼丟臉和失態過。
再看牀上昏睡的左玉也已經恢復了平靜。
“皇兄……”墨婉擔心地看着墨新,“你剛纔的樣子很可怕,是不是生了病?要不要請御醫過來看一看?”
墨新勉強穩住心神,“我沒事,今日的事情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皇兄,究竟怎麼回事啊!你不要再隱瞞我了。”左玉身上的淤痕,讓墨婉感覺很是不妙。
而剛纔墨新狂暴的樣子,已經完全沒有人樣了,就像是野獸一般可怕。
地上信紙上的字,恰似洪水猛獸,讓墨新的內心沉到無底深淵。對方到底在他和左玉身上注射了什麼東西?送來的藥粉定然不是解藥,恐怕只能夠緩解,而不能夠根除。
現在不僅痛苦消失了,還感覺到莫名的快感,這簡直是地獄直接升入天堂的感覺。
而左玉的臉龐也泛起了潮紅,再一次躁動不安起來。
“你來照顧左玉,我稍後再給你解釋。”趁着自己還有理智,他必須要儘快到達山谷,找到藍勳!
“皇兄……”墨婉哪裡放心讓兄長出去,不由地伸手拉住了墨新的衣袖。
“我遇到了一些麻煩,不過會盡快解決的。替我照顧左玉,等我回來!”
墨新甩開妹妹的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騎快馬直奔山谷而去。
途中天色突變,大雨傾盆。
等墨新到達之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竹屋中搖曳的燭光證明這裡有人!
他剛踏步走進去,突然一道強光閃過,緊接着眼前一片黑暗,身體似乎被吸入了一個漩渦之中,完全失去了控制。
等再次醒來,卻發現已經置身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目光掃視四周,多了一絲的熟悉感,牀上躺着的沉睡中的女人,讓他心頭一震,有些明白過來。
這不正是先前在山谷,藍勳給他看過的畫面中的景象嗎?
這個女人容貌絕美,膚若凝脂,像極了妹妹墨婉……然而年齡要大一些。
難道……難道她就是自己和墨婉的親生母親?墨國的先太子妃霖姝?!
這時,房門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我知道你會再來找我的。”來者的面容狡黠而冷酷。
“我要殺了你!”墨新暴怒。
藍勳若無其事的一笑:“殺了我,這個女人還有你喜歡的那個女人都得死!尊貴的太子殿下,你是認真的嗎?”
墨新不由地收住了腳步,胳膊無力地垂下,手掌緊緊地握成了拳頭,“你究竟想怎樣?”
“我想怎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做到乖乖聽話。”藍勳一聲冷哼。
墨新感覺自己的尊嚴已經被人踩在了腳底,然而爲了左玉,他卻不能忤逆眼前這個魔鬼一般可怕的男人。
藍勳按動牆壁上的一處開關,窗簾自動合攏,將陽光遮擋在外。
緊接着開啓牀頭的幻燈機,牆壁上呈現出流動的畫面。
這畫面正是毒癮發作的情景,一個接一個……
藍勳的聲音冷酷的傳來:“不要以爲吸食了藥粉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即便是緩解了症狀的藥粉本身也是毒品,只要用過一次,這輩子就很難離開了。你總不想像這些人一樣在大庭廣衆之下出醜吧!暴怒,失態,嘔吐,大小便失禁,辱罵出最粗俗惡毒的話語……哈哈哈……到那時,還會有人認可你,讓你做墨國的太子嗎?”
墨新氣得渾身慄抖,如果說這世間都魔鬼,眼前這個人就是活生生的魔鬼,不,比魔鬼更爲可怕!
魔鬼頂多吞噬掉人的生命,而這個人卻有着毀天滅地地邪惡。
他堂堂七尺男兒,墨國的太子,豈能在別人面前出醜?!這種羞辱簡直比剝奪他的生命還要可怕!也許這也是丹國的皇后離開這個男人的原因。
畫面上的人幻化成了自己和左玉的模樣,墨新忍不住心潮翻涌,一股熱血噴吐而出。
藍勳大概沒有料到這個十六歲的少年會有如此傲強的心性,要是換做其他人早就跪地求饒了。
“你想讓我做什麼?”墨新擦抹了一下嘴角的鮮血,現在不是憤怒的時候,重要的是解決問題,他豈能繼續被別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又豈能讓心愛的女人繼續飽受折磨?!
“把丹國的皇后,帶到墨國獵場外的山谷。”藍勳下達命令道。
“別忘了她是丹國的皇后,怎麼可能離開丹國,前來墨國?”
“這就是你的事情了,如果做不到,你應該知道後果會是怎樣。”
щщщ ttka n ¢ o
“你的目的是什麼?”
“她不喜歡看到戰爭。”藍勳的嘴角浮現出一抹邪惡的笑意,“在外邊玩了這些多年,她也該回來了。”
“即便她根本不可能愛上你,還要繼續把她留在身邊嗎?”
“這一點都不重要,我要的只是她的身體。”
墨新麻木地看向牀上的女人,“她是我的親生母親?”
“當然,否則我留着她又有何用處?”
“你打算怎麼處置她?”
“這就不是你該問的問題了。記住我的話,好好爲我做事,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赤恩和萌萌究竟是誰的孩子?”
“看來你很好奇啊!不過,現在還不到揭曉答案的時候。你聰明的話,就不要太過好奇。”
藍勳關閉了幻燈片,窗簾再次打開。陽光暖暖的照進來,牀上的女人恰似睡美人一般,睡得那麼香甜安逸。
墨新歸來之時,發現墨婉伏在牀前昏昏入睡,而原本在牀上昏睡的左玉卻不見了蹤影。
此時,已經是清晨,如水的陽光順着窗子照進來。桌案上的白玉鎮紙下押着一張信紙,上面寫着:替我照顧母親和弟弟,叩謝。
寥寥幾字,讓墨新的心跳狂亂起來。
墨婉醒來,發現不見了左玉的蹤跡也是一驚,望見兄長手中的書信,不由啊了一聲,“左玉不會是想不開了吧!”
昨日墨新離開後,墨婉喚了下人過來詢問這邊的情況。
得知左玉曾經離開過,但又再一次被太子帶了回來。
帶回來時,左玉渾身是鮮血和傷痕,傷口處理後,曾被灌下昏睡的藥物,被軟禁在府中的醫者可以證實。
對於兄長的荒誕行爲,墨婉又恨又急,如果真愛左玉,怎麼能夠如此胡鬧呢?
親自查看左玉的身體,身上的淤痕簡直慘不忍睹,難道兄長有虐待癖嗎?若是這樣的話,左玉以後可是要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