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深從放映廳裡出來，問工作工人員洗手間在哪裡。
或許是他臉上的神情太過陰鷙嚇人，服務員哆嗦的伸手一指：“那邊先生……”
早該發現不對勁的！
她去了那麼久都沒有回來！
早該發現問題的！
秦晉深一腳踹開洗手間的門，看清一切，瞳孔瞬間收縮。
蘇小染被霍止炎按在地上，完全動彈不得，眼淚一直從眼眶裡掉出來，落在地上成碎片。
那一刻秦晉深心裡沉得彷彿裝滿了石頭，兩隻手不可抑制的顫抖，眼底一片血紅，那模樣恐怖駭人。
霍止炎肚子狠狠捱了一腳，身體被人用力踢開。
肋骨彷彿斷了，鑽心的疼從五張六腑蔓延開，冷汗從腦門上滴落，他擡起視線看過去，勾脣一笑：“我幹都幹完了，你現在過來有什麼用……”
秦晉深手重重一抖，彎腰把渾身顫抖的女人抱起來，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又輕輕放到一邊，他轉身朝霍止炎走過去。
蘇小染意識慢慢回來的時候，聽到拳頭打在肉身上的聲音，一下一下，像悶雷。
她睜開模糊的眼，看到不遠處兩個人糾纏在一起打架。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纔看清楚其中一個是秦晉深，他像瘋了一樣，每一下出手都極重，霍止炎完全沒有反擊的能力，他臉上全是血，秦晉深扯着他的衣領猛地一拳朝他狠狠的揍過去，霍止炎一口血水吐了出來。
再打下去秦晉深肯定會活生生的打死他！
會出人命的！
蘇小染從地上掙扎着站起來，踉蹌跑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腰，“不……別打了……”
秦晉深動作一滯。
“帶我……帶我離開這裡……”
她在他身後小聲的要求。
秦晉深轉身扶住她，拳頭上有血跡，他也顧不得擦，一把抱住她，大步離開這裡。
……
下手真狠！
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在疼。
霍止炎扶着洗手間的盥洗臺站起來，眼前一黑，他身體又倒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站起來。
吐掉嘴裡的血水，他彎腰洗了把臉，冰冷的水刺激着他。
霍止炎當過兵，訓練過身手，還是當年部隊裡兵王訓練的他，他被訓練的不錯，身手也沒問題。
曾經跟他的保鏢拳王對打過一次，拳王說他很厲害，一般人不是他的對手。
可他今天卻被秦晉深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那個男人一招一式都是是狠辣的，沒有經歷過訓練，絕對不可能練成他那個樣子。
可是在他的印象裡，秦晉深並沒有參軍或者習武，做爲一個普通的男人，他不可能有那樣強悍的身手。
除非他不是普通男人。
陰鷙的眼神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霍止炎眼裡散出一道寒光。
*
馮晚趕過來的時候，安貝在原地急得來回走，一看到她，就迎了過去：“怎麼纔來？”
馮晚看了她一眼，“看到你的短信我就來了。他們人呢？”
“早散了。”
“你沒有攔一下。”
“我的大姐，他們兩個男人打成那個樣子，我上去攔架不是自找死路嗎？秦晉深下手太狠了，霍止炎被他打的都吐血了，差點把他給打死！”
安貝想起廁所裡的驚魂的一幕，現在都覺得心跳不能控制。
馮晚一愣：“那……霍止炎沒事吧？”
“應該沒什麼事吧，我看他還能自己走路呢……哎不對，晚晚，你怎麼關心霍止炎，你就不問問秦晉深跟那個小賤人的事！”
馮晚低頭攏了攏發，半響後，才說：“那個女人我知道，是晉深最近看上的一個女人，沒什麼，男人嘛，玩玩就過了，我不放在心裡……”
“你不放在心裡？你的心也太寬了吧！你知不知道秦晉深今天爲什麼要跟霍止炎動手！”
這個還真不知道，在電話裡一聽說這兩個男人打起來了，馮晚就急忙趕了過來，都沒有問發生了什麼事。
“哼，霍止炎在洗手間裡要強姦那個小賤人，後來秦晉深趕過來，跟發了瘋一樣，眼睛都是紅的，把霍止炎打的當場吐血……晚晚，我跟秦晉深也見過面，還淺聊過幾次，覺得他就是一個玉樹臨風，謙謙君子的男人，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麼狠，你是沒有見着，他打人那副兇狠的模樣，嚇得我當時躲在一邊腿都軟了……”
馮晚腦子裡“嗡嗡”的，好半天才找回話語，“你說……你說什麼？霍止炎要對蘇小染干什麼？”
安貝白了她一眼，“沒強姦成。”
馮晚張嘴要說什麼，安貝又加了一句，“我當時就在躲在外面看戲呢，裡面發生了什麼，我一清二楚。”
頓了頓，又說：“晚晚，你確定秦晉深只是想玩玩那個叫蘇……蘇小染的，不是對她動了真感情？他都爲那個女的發了狂，我看一點都不像玩一玩的樣子。”
馮晚精緻的眉頭深深皺起，她其實心裡也不確定，尤其是聽了安貝這一翻話。
可是她實在想不通秦晉深爲什麼會看上蘇小染那樣的一個女人，要什麼沒什麼，別告訴她是一見鍾情。
她不相信那玩意兒，更加不相信成熟的男人會像愣頭青一樣，會不計後果去喜歡上一個女孩。
秦晉深更加不是這樣的男人，他是成熟的成年男人，這樣的男人會計較得失，會衡量後果。
蘇小染遠比不上她，更加不能給秦晉深帶去什麼，聰明的男人不會選擇蘇小染而放棄她。
所以馮晚一直堅定的認爲，秦晉深只是玩玩蘇小染。
*
車子速度很快，在A市街道上呼嘯而過。
駕駛位上的男人面色陰冷，情緒起伏不定，握着方向盤的手指一根一根泛起森冷的白。
後座躺着蘇小染，她睡在那裡一動不動。
秦晉深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呼吸都沒有的樣子，他心裡頓時發緊。
收回視線，他伸手去拿手機。
回到公寓，他抱着她去浴室，在浴缸裡放滿了熱水，又起身想去脫她的衣服，讓她泡一個舒服的熱水澡。
蘇小染卻一下子躲開了他的手，肩膀都瑟縮了一下，“我……我自己來，你先，你先出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