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央精疲力盡從無間地獄回來,卻不見了臨淵的蹤跡。他怎麼又不辭而別了?難道又是去找十一娘了?想到這,無央有些生氣,正打算去一趟巫閣,鬼差便來稟報有一個叫巫耳的求見於她。
無央有些詫異,巫耳好端端的怎麼找上她了?
一見面,巫耳微微一笑:“女帝近來可好?”
無央輕笑,這人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來了定然不會有什麼好事:“開門見山,找我何事?”
巫耳直言無央太直爽,也沒有再遮掩,從身後掏出一把星閣劍遞到無央面前。無央一驚,蹭的一下就從凳子上越到巫耳面前:“臨淵他怎麼了?”
巫耳邪邪一笑:“女帝放心,我們魔帝只是請他到村外有村小敘罷了。魔帝說,若是女帝有空,也請到村外有村一趟,他老人家也很想跟女帝敘敘舊。”
無央冷笑,這哪是什麼敘舊,根本就是在要挾。可她還是覺得奇怪,魔帝要拿捏他們,其實當初在止境之境時他便可輕易得手。可他反而是在幫他們,可如今又爲何玩起這一招了?
無央十分費解,巫耳沒有多言便離去。鬱壘一直躲在一角,看着巫耳遠去的背影,他喃喃道:“或許,你不該放他離開。”
無央搖搖頭,巫耳對於魔帝來說,其實也是無足輕重。既然他有膽跑到酆都來傳信,自然是有恃無恐,強留下他根本要挾不了魔帝。
眼下,她是不得不去一趟村外有村了。可魔帝爲什麼要選在村外有村呢?無央十分費解。鬱壘和神荼決定與她同去,可無央擔憂着無間地獄,哪裡的惡鬼越發的不受控制,還需要有人坐鎮纔好。
那地藏一直沒有回到酆都,眼看着酆都大劫將至,她感到十分無力。此事稟了天帝,那老兒卻一言不發,只道大劫將至只有地藏可化解。可地藏到底身在何處,卻說不清楚。
留下神荼和鬱壘,無央孤身踏上村外有村。
這裡依舊如當初她來時的模樣,寂靜無聲,她大聲喊道:“魔帝,不是約我來敘舊嗎?”
魔帝
哈哈大笑,現身於高樓之上俯視無央:“女帝倒是好膽量,單槍匹馬就來了。”
無央冷笑:“魔帝還是不要客套了,千里迢迢綁了我的臨淵要挾我來敘舊,到底要跟我敘什麼舊?”
魔帝拍拍手掌,他身後多了好些個身影。其中爲首的是巫耳,巫耳身邊是被禁錮的臨淵和……諸葛十七!無央徹底糊塗了,魔帝這是鬧哪一齣?
“魔帝這是何意?”
魔帝回首,目光在臨淵和諸葛十七身上流轉,最好輕笑對無央道:“十一娘臨死之時告訴臨淵,說你是殺了他前世的人。不知此事女帝怎麼看?”
無央一滯,她殺了臨淵的前世?這話從何說起?她只知道臨淵是紫陽的孩子,哪來的前世?
魔帝看着無央一臉不解,輕笑一聲:“女帝是否可以好好想想,你的記憶從何時開始?是不是丟失了好長一段?”
卻是如此,她的記憶是從她做了酆都女帝開始,至於以前,她完全不知道了。魔帝又把目光望向臨淵:“前世,她確實是親手殺了你。這人世就是這麼諷刺,前世的仇人,卻成了今世的戀人。”
臨淵沉默不語,前世,他什麼都不記得,又怎麼會去在乎是不是無央殺了他呢?
無央冷冷地看着魔帝:“你到底想做什麼?你的目的若是我,那你可以放了他們。”
魔帝呵呵一笑:“女帝,這兩個你只能選一個。不能太貪心,選一個吧!”
無央一驚,魔帝這是玩哪一齣?要她選一個,那另一個呢?魔帝一臉的笑意回答道:“當然是死!”
無央不解,魔帝爲何要這麼做:“諸葛十七隻是個凡人,你要殺他輕而易舉,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至於我和臨淵,你要殺當初在止境之境你有的是機會,爲何當時你不動手?”
魔帝攤開兩手,一臉的無辜狀:“我現在就想跟女帝玩玩這個遊戲。諸葛十七和臨淵,你到底選誰?”
無央搖搖頭,這讓她怎麼選?她望向臨淵,臨淵表情淡淡,感覺到她的目光,隨即對她笑了笑
:“其實,我也很想知道你的答案。”
無央皺起眉頭,臨淵啊臨淵,你何苦再來逼我呢?
她轉向諸葛十七,他消瘦了不少。上一次再傷無央,他便寢食難安,如今再見無央反而是安心了下來:“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無央,我欠你一命,今日就還你吧!”
欠她一命?無央搖搖頭,他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她,可到底並沒有要她的命。他這麼說,又是爲何?
“諸葛十七,你的命我不想要。”她話音落下,她看見了臨淵的表情終於變了。是失望嗎?他是覺得無央應該選着他,而不是諸葛十七嗎?難道在他心裡,終究還是覺得無央更愛諸葛十七?
他到底是不懂自己的心,無央不想傷及無辜。魔帝是衝着她來到,諸葛十七隻是個凡人,何必牽連於他。若是可以,我願意與臨淵同生共死。可臨淵呢?他似乎,並不願意。
無央垂首沉默了一會,她擡起頭望向臨淵:“我們說過,師徒一心,同去同歸。如今我願與你同生共死,你卻不願意了?好吧,既然這樣,那魔帝你放了臨淵吧!諸葛十七,那我陪你一起死吧!”
無央不知此刻的臨淵,心頭像被冷水潑過,他並非怕死。他只是很想知道,他與諸葛十七在她心裡的分量,到底誰更重一些。可他的話,似乎讓無央誤解了。
諸葛十七看着無央,她的視線並不在他身上,即使說要與他一起死。他輕嘆,半世糾纏,終究是一場空。他知道,遇上無央便是他這輩子的劫數。既然註定是劫數,無法化解,那便應劫吧!
“無央,你我愛恨糾葛一場,就到此結束吧!我一劍,我還你!”諸葛十七話落,推開押着他的欲魔,奪過了一把劍刺穿自己的身體……
血,漫天殷虹,蜿蜒而下,落入無央的眼裡成爲過去的一幕一幕。她曾經,是真的愛過他。可惜,他憐憫蒼生,卻從來不曾憐憫她。
一切都是猝不及防,連魔帝也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諸葛十七身死的那一刻,西方的天空亮起一道金色的佛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