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似乎在沸騰,壓制在心頭的衝動已經控制不住了。身體裡有什麼正在瓦解,無央意識變淡,她嘶吼一聲,化作驚天一怒。九幽鬼劍一出,魔帝臉上竟然帶着微笑:“很好,封印終於解開了!”
可他沒有想到,無央的劍直指向他,以他的力量卻阻止不了狂怒的無央。一劍刺入,他皺了皺眉,他本該知道的,解開封印後的無央,他不是她的對手。
臨淵震驚地看着無央,喃喃喚了一聲,可無央轉過頭看他的目光卻是十分陌生。
巫耳打開了洛河圖書,臨淵雖然不解,可他擔心洛河圖書會傷及無央,便去阻止。魔帝甩開無央,對臨淵動了殺念。現在洛河圖書是關鍵,以無央之力,他要召喚十二祖巫的精魂,重啓十二天煞陣,借盤古之力復活十二祖巫!
可現在的無央幾乎是不受控制的,魔帝再次截住臨淵,站在無央對面:“無央,以你之力,配合洛河圖書召喚十二祖巫的精魂吧!”說完,他將臨淵向無央推去。在臨淵身後卻一劍刺入他的後背,一劍穿心。
劍尖在滴血,無央血紅瞳孔有一瞬間的清明,她看着臨淵定定地看着那血噴涌而出。臨淵卻笑了,這瞬間有一種解脫的感覺,他輕聲淺笑:“無央……”伸手觸及她的臉,他這纔看清,她的眉間一點硃砂。
是她,竟然是她。
一切都結束了,臨淵倒了下去。無央的瞳孔,又恢復了一片血紅。
洛河圖書的陣法已開啓,無央狂怒讓天色如同暴風雨前夕。風猛然颳起,就連魔帝也不得不避一避。無央站在陣法中央,風颳起她殷虹的長袍,在昏暗的光線裡,看不清她的面容了。
魔帝暗喜,照這樣下去,很快就可以召喚出十二祖巫了。
可就在這時,天邊金光大亮,驅走了剛纔的昏暗。一道閃着金光的影子掠過無央身後,她驟然一頓,失去戾氣,瞳孔漸漸恢復清明。她轉身,看着身後的人,有些難以置信:“是你?”
說完,暈了過去。
魔帝沒有想到這驟然的變化,見到那人也是大駭:“怎麼可能
!你……諸葛十七,你竟然是……地藏!”
這周身散發這金光的,正是諸葛十七,準確的說應該是地藏菩薩。原來這就是道祖說的天機不可泄露,他其實不是一腳臨仙,而是臨佛。難道道祖說他命中有一劫,渡了劫,便可歸位。
“魔帝,逝者已矣,你逆天倒轉可曾想過後果?”
“後果?我只是想以洛河圖書召喚十二祖巫的精魂罷了,還能有什麼後果?”
地藏搖搖頭:“執迷不悟,你還是回到止境之境好好思過吧!”
魔帝心有不甘,他只差一點點就成功了:“地藏,我要復活十二祖巫有什麼錯?當初要不是東皇太一以洛河圖書之陣將十二祖巫誅殺,如今我也不需要大費周章了。他們本來就命不該絕,我復活他們怎麼就是逆天而行了?”
地藏搖搖頭:“當初東皇太一以洛河圖書與十二祖巫同歸於盡,你復活十二祖巫的同時,也會復活東皇太一。當初的巫妖之戰,幾乎毀了四海八荒,那是天地的一場浩劫。如今你要復活他們,豈不是讓天地再遭受一次滅頂之災?”
魔帝沒有想那麼多,他只想着復活自己的摯友。地藏輕嘆:“你本重情重義,卻是顧前不顧後。去吧,回到止境之境,從此好好反省不要出來了。”魔帝暗暗抵抗,可佛光普照下,他竟然沒有絲毫抵抗能力。
就這樣,從此,止境之境被下了封印。而魔帝,再也沒有是見過了……
地藏做完這一切,再看看地上的臨淵,他搖搖頭:“你也該歸位了。”
他話音落下,身後有三道身影而至:“地藏菩薩總算歸位了。”
地藏轉過頭,行了一禮:“許久不見,三清安好?”
三清點點頭,道祖走到臨淵屍體旁邊,揚了揚手中的拂塵:“皮囊已死,你還不歸位嗎?”他說完,臨淵的屍體散座點點光芒。最後,臨淵的屍體裡幾道金光,直衝雲霄而去。
玉清捋捋鬍子:“一切又重新開始了。走吧,我們上去看看,那孩子該醒了。地藏,無央這孩子,就交給你了。”
地
藏點點頭,三清化作輕煙而去。
三十六重天,玄都玉京。
百花深處,一座竹橋,一彎流水,竹橋不遠處一池湖水。湖裡的芙蕖開得正好,香氣襲人。三清駕着小舟到湖中央,中央的高臺子上,一個面如玉冠的男子。
三清合力,在他眉心一點。須臾,他緩緩張開一雙緊閉了數萬年的眼睛:“三位師兄,我怎麼會在這?”
道祖捋捋鬍子微微一笑:“你這孩子,都睡了數萬年了。”
男子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哪裡,傷口已經癒合。他仰頭,問道:“師兄,她……怎麼樣了?”
玉清微微一笑:“她傷及你性命,你可恨她?”
男子點點頭又搖搖頭:“曾經恨過。”
玉清點點頭,將手中星閣劍遞給他:“從此世間再無臨淵,太子少陽,你要去完成你的使命。”
太子少陽接過星閣劍,點了點頭。他以爲自己已經死了,可沒想到他終究還是活了過來。心口上的傷疤已經癒合,可有時卻還是會感覺到微微泛疼。
“無央,我回來了。”他輕輕說到。
天地之間,你我的註定永生永世的糾葛。在開天闢地之前,你我早就註定了因果。
他閉上眼睛,終於承載起臨淵的記憶。那一世,他們跨越了禁忌,擁有彼此最終又失去彼此。就如上一世,他是太子少陽,她是無央,他們相知相許卻又相殺。
太子少陽回到曾經居住的屋子,裡面的陳設一如往昔。他取下壁上的畫卷鋪展開來,畫中人的眉眼,明明剛剛纔見過,卻又恍如隔世。
“無央。”他輕喚一聲,撫摸畫中人的眉心,那點硃砂襯托着她笑如煙靨。
當初臨淵在九里桃谷拿走了一幅畫和一張占星圖,如今都回到他身上。他打開占星圖,摩挲這占星圖背面的小字,上面寫着北仲二字。
“無央,明日我就要去扶正星位了,但我不想以太子少陽的身份去。”
“那,你便取個化名吧!就說是太子少陽的徒弟,就叫……北仲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