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租出去, 一定血賺。”
“賺不了,沒機會的。”明善涼涼的開口,“師父興致濃厚的挑了幾天女婿, 新鮮勁兒過去了就全打發了。”
“打發的好。”彭萋鬆了口氣。
“宗主也不同意, 山門外就攔回去不少。”
“跟宗主有什麼關係, 我又不是他徒弟, 這他也要管?”彭萋啞然。
“他怎麼肯自家肥水流到外人田, 絕不會鬆手放你外嫁的。”
“誰是他家肥水,誰給他加的戲?”彭萋炸毛道。
“宗主什麼算計衆人皆知。”明善神神秘秘的對師妹悄聲道,“你這道免死金牌自然是要留給他的好徒弟。”
彭萋倒吸一口涼氣, 像吃了蒼蠅一樣皺着臉,不由自主的抱緊自己。
好想掏出小被子, 將自己捲一捲, 裹緊。
“他可能是記得冬意長老喜歡你, 趙蓁和你也親近,就把趙蓁當成吳遠道的競爭對手, 哇哦,你是沒看到,和冬意長老那機鋒打得你來我往,好不熱鬧。”明善講起那場景,繪聲繪色, 眉飛色舞。
師姐心真大, 剛纔還罵吳遠道罵的咬牙切齒, 現在說起相關的八卦緋聞一點介懷也無, 說的那是神采奕奕神采飛揚。
“萋萋,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也許等一會兒到了地方,宗主就會點名要吳遠道指導你修行, 以便促進感情。
“師姐!”彭萋再也聽下去了,生無可戀的打斷叫停,“我們換個話題!”
這話題再說下去能逼瘋人,把她和吳遠道安在一起,那畫面想想都讓人窒息。
“好,換個什麼話題呢?”明善答應的爽快,說不逗師妹就馬上不逗了。
“師兄的嫁妝預備的怎麼樣了?”沒錯,就是這個話題。
明善認真掰着手指算了算,回道:“師父從養老本兒裡掏出來不少,大手筆給師兄在鶴坪府那邊置下了府苑。”
“師父那點私房錢?夠嗎?”
“剩下的就得你我辛苦了,這回宗主發話抓壯丁,躲不過,等這波過去了趕緊謀財路去。”明善計劃着。
“嘖,賠錢的師兄......”彭萋無情的吐槽道。
全程都在全程被無視的陳嘉樹:你們這樣當着我的面嘰嘰喳喳好麼,當我聾了?
明善、彭萋掏掏耳朵:師兄沒地位沒人權,趕緊洗衣做飯去!
到達目的地時,看守祭臺的弟子正在向宗主稟告,摘星樓的溫逐流和江氏的江鴻光率弟子早早便來了,現已安營紮寨完畢。
“溫逐流摘得青竹榜魁首後,這兩年跟坐了竄天猴似的,他在摘星樓已是樓主之下第一人了。”明善跟師妹小聲嘀咕道。
宗主往穿雲峰幾個人所在的方向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便吩咐衆人下去安頓,待演好的時辰一到就登臺施法,消解厄運以除後患。
大家都是修行中人,飲食睡眠可有可無,所以帳篷裡只安置了打坐的坐榻,以供臨時休整之用,凌恆進了帳篷便盤膝坐下,不一會兒就安然瞌目。
開始,彭萋一本正經的陪着師父打坐,後來見師父閉目入神,便如何也坐不住了,躡手躡腳的出了帳篷,正好師姐處理完事務回來了。
“這片地上長了不少天天果,師姐給你摘了一大捧用樹葉包着,讓你師兄搶過去了,說是他替你拿着。”明善指着師兄所在的方向。
彭萋從聽到“天天果”這三個字開始耳朵就豎起來再沒放下,明善剛交代完“持果人”的位置,就瞧見彭萋一顛一顛的背影出現在遠處。
陳嘉樹坐在橫長的古木樹幹上,悠閒地拈着卷在巨大樹葉裡的天天果。
“都是師姐摘給我的,師兄就替我拿到肚子裡去了?”彭萋搶上前去,再師兄身側站定,陰測測的說。
陳嘉樹憂鬱的停了嘴,回道:“師兄把你拉扯大,沒功勞也有苦勞。”
賣慘,繼續演,給你空間,彭萋油鹽不進的嗤了一聲,今天師兄的苦情戲戲份還沒用,現在讓他好好發揮。
“小時候還說要讓師兄天天都吃山珍海味,長大了連幾顆賤果子都捨不得給師兄吃,唉~”陳嘉樹長吁短嘆個不停。
彭萋淡定的看着師兄演完,一把搶過捲成杯狀的樹葉,仰脖往嘴裡一倒,拒絕兩口便都咽乾淨了,她將重量大大縮水的樹葉原樣塞回師兄手裡,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隔。
“師兄,要乖乖。”彭萋苦口婆心的勸說道,“萋萋吃不好就犯懶,萋萋犯懶了咱們賺錢就慢,賺錢慢了師兄你什麼時候才能娶上老婆?”
陳嘉樹額頭青筋乍現,還不激動地抽了兩下。
“師兄,考慮清楚哦~”彭萋鄭重的拍拍師兄僵硬的肩膀,“果果好不好吃,還吃不吃了?”
“刁成這個樣子,到底是像誰呢?”陳嘉樹被欺壓的愁眉苦臉,無力反抗,只能無語問蒼天。
有人目標明確的朝他們兄妹走來,陳嘉樹與彭萋不約而同的扭頭望過去。
“陳師弟,隨行名冊覈對好了?”吳遠道負手走來。
“覈對好了,名冊上的人是齊的,無人離隊。”陳嘉樹站起來答道。
彭萋默默地行了一禮,心道,點個名這種芝麻錄豆大的小事也要首席大弟子親自來問?
果然,事情不會就這麼簡單,吳遠道目光掃過彭萋,沉聲道:“宗主叫彭師妹過去一趟。”
“是。”彭萋乖乖的應道,又對陳嘉樹說:“師兄,你回去和師父說我去去就回。”
陳嘉樹沒有阻攔,目送小師妹和吳遠道離開後,就快步回了帳篷。
聽過師姐說的那些見聞後,彭萋跟吳遠道走在一起,心裡怪怪的,她跟在後面不住地隔着衣衫搓胳膊。
“彭師妹冷?”吳遠道回過頭,從嘴裡飄出來一句話。
“還好。”彭萋只得把手規矩的放下,語焉不詳的回答道。
“都是元嬰境界的修士了,怎麼還對冷熱如此敏感?”吳遠道順着話就多問了一句。
“也不是真冷。”心思往奇奇怪怪的方向飛,所以毛毛的,“額......吳師兄,宗主在何處?叫我過去所爲何事?”
吳遠道多打量了彭萋幾眼,然後露出一絲在彭萋看來稱得上是高深莫測的微笑,彭萋僵硬的搓搓手,乾巴巴的咧嘴笑了笑。
“彭師妹大駕真是難請,記得上回在暘城叫你來一趟,也是推三阻四。”吳遠道意味深長的說。
不說就不說唄,多問一嘴就是推三阻四了?難請你別上趕着請呀,彭萋面上不顯,心裡的小人兒卻暗暗飛了個白眼。
“吳師兄,你誤會我了。”彭萋委屈的扁扁嘴,解釋道,“我什麼都不會做,到哪兒都是給人添亂,跟在師姐身邊還能少丟些人。”
吳遠道捕捉彭萋話中的兩個字捕捉的極快,他敏感的反應道:“明善她都說了些什麼?”
彭萋一愣,一臉茫然的呆了呆,心裡的小人兒卻是一個大劈叉,給自己撒花,祝賀自己的演技達到天衣無縫這一標準。
“什麼什麼?”
吳遠道頓了頓,繼續追問道:“你師姐有沒有跟你......提到過我?”
“提你做什麼?”彭萋疑惑的做回憶狀,然後鄭重的保證道:“吳師兄放心,我們說了一路的話也沒說起過你,絕沒講過你壞話。”
師姐提到你的話,她就不傳達了,省的你羞憤的抽過去。
“這樣......”吳遠道臉上浮現糾結的神色,好像是有好幾種心思糅雜在了一起,欣慰、酸楚、安心、不虞等等。
“師姐說她這幾年再沒插手過宗門事務。”彭萋繼續說道,“吳師兄,我師姐她不是個記仇的人,都是給宗門效力,事過去了那些小摩擦又沒什麼大不了的,也該跟着過去了。”沒有與師姐共事的這幾年,吳師兄腳下的路都平坦了不少吧!
吳遠道帶着心事愣神許久,突然苦笑着搖了搖頭,暗暗嘲笑自己,彭萋能知道什麼,自己還較了真兒的跟她打聽,真是白費功夫。
不過,彭萋不知道他和明善的事也好,師父的交代也好......
彭萋可懶得去觀察吳遠道臉上變了幾種顏色,她晃晃悠悠的落在後面,踢花踩草,搗搗螞蟻窩什麼的,越落越遠,最後吳遠道回過神來,就不得不停下等她。
“彭師妹別玩了,荒郊野地有什麼好看的,讓宗主久等就不好了。”吳遠道又是好笑又是嫌棄。
彭萋小跑着趕上來,又問道:“吳師兄,宗主到底爲了什麼找我?”
不說明白,吳師兄就要和彭師妹在路上混到天黑了哦~
這次吳遠道痛快,將宗主找彭萋所爲何事講了一遍。
“施法的過程中如果有什麼意外,還需要彭師妹及時補救以保同門師長平安,祭臺的佈置師妹不熟,宗主要你去和衆宗派的領頭人一道熟悉熟悉,到時候不至於兩眼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