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霜晨與楚陽消失在過道中。空氣瀰漫着燃燒過後的餘灰味。古安愣在一盤,也不在玩弄地上的石子。一旁觀戰的學生也都在戰場的硝煙散去後,退開人羣中。對於這樣的言戰,他們已都是家常便飯。
課堂。
“古安,你來回答一下這句。”堂上一尊白鬢的老先生,戴起眼睛,朦朧的看着古安的位置。古安倒也知規知矩,站了起來,但回答的不盡人意。
見古安這般回答,老先生搖了搖頭,目光又緩緩尋了古安前面的一個位子,眼睛眯成一條線,許久才道:“古安,坐下。皇甫漠,你答。”
古安前方的人站了起來,桌上一支潔白的風車。毫無疑問,他就是門口那個身邊兩三個隨從,有禮的給楚陽賠禮的公子。皇甫家的二公子,皇甫漠。
皇甫漠的人脈很廣,爲人也正直,聰明。學院中的人,基本男學生都是他的手下,都有他在後面撐腰。學院一直很安分的原因有一點是因爲皇甫漠的出現。他是學院裡,自成立幾十年來第一個已經得到了初級仙力,休轉的人還開始報名進入學院的人。他還未來到書院報道,他的休轉名聲已經傳遍青竹。更是有高年級學生來挑釁他。開學第一天他一身白袍,手持白色風車來到學院。令人驚訝的是,他並沒有選擇修仙天賦的班級,而是選擇了考覈入院。即便如此,卻還是受到了許多陌生學生的挑釁。開學第二天,他便是在學院內擺下陣仗,讓高年級的學長與同年級隨意挑戰他,也讓他的耳根清淨些。後來那場挑戰中,他毫髮無損的打敗了所有前來挑戰的學生。也是讓李家藥坊那幾天堆滿了人。仙人與凡人的實力差別不是通過努力就可以追趕的。那完全是本質的一個極差。
本來只有那些有修仙天賦的青竹學生對皇甫漠這個名字熟悉。經過那次比武,皇甫漠的名聲纔是在青竹打開。爲所有學生所知,如傳奇一般的人物。不論是修仙天賦的學生還是考覈入院的學生都開始敬從皇甫漠。他竟不知自己不經意間的舉動已經成爲了全院人一天的話題。後來就漸形成一股以他爲首勢力。
皇甫漠站立起來,一頭烏黑的長髮有序的紮成一束,規矩的垂在背後,藏入後背的衣領之中。皇甫漠也生的俊俏,薄脣劍眉,五官透出一股英氣,乾淨的臉龐,沒有瑕疵的膚色。
如星芒般的雙眼給與他對視的人一股無形的壓力,彌留眼中。
乾淨利落的回答,而老先生則是滿意的推了推眼鏡,揚起嘴角,望着皇甫一陣欣慰。又是許久,道:“你可知“鰲擲鯨呿”的典故?”
這一反問,倒是讓皇甫眉頭一皺,思考片刻,乾脆的回答道:“學生不才,不解其源。”老先生揚起的嘴角倒是又降回了古安回答後的低幅度,古安在皇甫漠身後看到這一舉動,心裡默默的發笑。
一旁的霜晨望了望另一旁的楚陽,點頭微笑。纖眉如柳般彎起。楚陽的位置在霜晨的右側的後一座,而皇甫漠則是在霜晨左側。
“姐姐,我會。”楚陽低聲告訴霜晨,卻被霜晨身邊的皇甫漠聽見了。皇甫漠瞥了一眼楚陽,又回頭看着老先生。
霜晨微點頭,示意楚陽可以作答。楚陽便是立刻站了起來,而身前的桌子也是因爲他的腳無意間的觸碰,瞬間朝前方的學生震去。
前面的學生則被驚起,轉過頭怒氣全盛的大聲呵斥:“傻子,注意點。”
前面的學生看起來脾氣也不好,楚陽沒有道歉,眼神呆呆的看着先生,便開始回答先生的問題。
先生一臉愁雲,雖楚陽準確無誤的回答出典故,但並未或得先生的讚許。霜晨見情況轉頭看向楚陽,一瞬間便是明白了沒有得到讚許的原因。楚陽見勢眉頭一皺,作出“先生不滿意?”的嘴型,像個犯錯的孩子,驚慌失措的站在原地。
“他看不見你”霜晨也是做了口型,臉上洋溢着笑容,十分機靈的看出了老先生的視力的障礙,臉上暈開一朵桃花。
片刻,老先生推了推眼睛:“你是?”
老先生皺着眉,低着眼,儘管他希望一番大加讚賞再讓這個學生坐下,可是連誰都看不清的他,倘若叫錯名字,豈不是讓尊敬他的學生笑掉大牙。這都是老先生內心的想法。一個深受古法所限的人。
“我叫李楚陽。”楚陽認真的說完這三個字後,有些人聽到前面的“我叫”兩個不搭的字後,則是用不屑的眼光看着楚陽。
“楚陽啊。喔喔,回答的不錯。”老先生這才鬆了口氣,示意楚陽和皇甫漠可以坐下。一旁的學生也鬨堂大笑。嘲笑老先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皇甫漠一個凌厲的神色看向周圍的人,一股威懾。那些笑的放肆的學生則是停了下來。突然堂內瞬間寂靜下來。而楚陽得到先生的讚賞後顯得十分開心,燦爛的笑起來。自然單純的不知道別人在嘲笑自己,倒也跟着大家笑起來。唯獨霜晨和皇甫漠在靜視着他。現在的芙蓉鎮是深冬時日,這天是一天比一天驟冷,就連露水也是結成透亮的冰晶。雖說是冬天,這芙蓉鎮的人的體質則是出奇的好。稍微一些薄衣披在身上則是足夠禦寒。學堂裡,學生們則是很喜歡在這季節裡堆雪人,打雪仗,一股濃濃的童年氛圍。
大陸中央,一座宮殿宮門外。
“但願我能如願,換得你的未來。楚陽。”金碧輝煌的大殿上,一位紫衣長袍的中年男子矗立在擎天柱下,望了望東北方,長嘆一口氣,手中突然乍現一朵冰花,升騰起白色的透亮的霧氣,冰花被紫袍男子隨手丟落。冰花觸地,瞬間化作更爲濃厚的霧,漂浮在空中,勾勒出古怪稀奇的符號。